“王主任,您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他声音提高了些,带着点故意的不耐烦:
“怎么就叫趁人之危了?这协议是她聋老太太自愿签的!钱也是她自愿借的!到期限了不还钱我收房子!更是天经地义!
怎么到她这儿就得讲情分了?合着这白纸黑字的红章子,还不如您上下嘴皮一碰的情分好使?”
他把房契往王主任面前又推了推,语气强硬起来:“再说了,这房契可是轧钢厂李副厂长特批、厂房管科正规开具的!
我这手续合理合法!您要觉得不合适,要不……您亲自去跟轧钢厂李副厂长说道说道?看看他同不同意您这‘情分’的说法?”
王主任被他这番话,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轧钢厂李怀德?那可是个实权派,跟上面关系铁得很,她一个街道办主任哪里惹得起?
李建国这话里话外的威胁,她听得明明白白。
“哎,你……你这孩子……”王主任气得手指有点发抖,却又无可奈何:“你怎么就这么拧呢!”
李建国见压住了王主任,语气稍稍放缓,但依旧寸步不让:“王主任,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但这房子,现在法律上就是我的了。
我家里困难等着房子娶媳妇呢。今天我来不是跟您商量,是通知您按照手续,您这边得派人,跟我一起去一趟西合院做个见证,
让聋老太太把房子给我腾出来。这是程序,对吧?”
王主任看着他油盐不进、铁了心的样子,知道再劝也没用,反而会彻底得罪这个混不吝,和小人得志的李怀德
她重重叹了口气,像是瞬间老了几岁,无力地挥挥手。
“行……行吧,既然手续都全,我安排人跟你去一趟。”她站起身,脸色灰败:
“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建国,这事儿办得太绝,有伤阴鸷!你以后……唉……”
李建国才不在乎什么阴鸷不阴鸷,见王主任松口,立刻眉开眼笑地也站起来:“得嘞!谢谢王主任主持公道!那咱们这就走?”
王主任没再说话,只是沉着脸,拿起桌上的钥匙和笔记本,脚步沉重地走出了办公室。
李建国跟在她身后,摸着怀里那两张纸,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阳光刺眼,他却觉得今天天气真好。
下午两点多南锣鼓巷95号院门口,前院静悄悄的,李建国带着两名街道办干事来到了西合院
“吱呀——!”
院门被猛地推开!李建国打头,他嘴里叼着根烟卷,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锐利得像刀子。
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灰色干部服、胳膊上戴着红袖箍的街道办工作人员,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那个年纪大点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三人一进院门,中院东厢房的门帘子,“哗啦”一声掀开了!
贾张氏那张胖脸探了出来,三角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西厢房门口,一大妈也停下了择菜的手,伸长脖子张望。
中院月亮门洞那边,更是影影绰绰,显然早有人听到了动静。
“哟!建国!这是……?”闫富贵推了推鼻梁上的破眼镜,从水池边踱出来,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一个劲儿,往那两个街道办的人身上瞟。
李建国眼皮都没抬,径首穿过前院,脚步没停,撂下一句硬邦邦的话:“办正事!少打听!”
他身后那两个街道办的人,一个姓赵,一个姓钱,互相看了一眼,都没吭声,只是快步跟上。
赵同志还下意识地,抹了把额头的汗,这趟差事,他打心眼里不乐意来。
看热闹的人群,像闻着腥味的苍蝇,呼啦啦跟了上来。贾张氏、三大妈、刘海中老婆、还有几个半大孩子,挤挤挨挨地缀在后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看见没?李建国!带着街道办的这是王后院而去啊!”
“准没好事!看着架势是往后院聋老太家去的,我看聋老太太要倒霉!”
“你们说聋老太都这样了,李建国还是不放过啊?”
“啧!这李建国……下手真黑啊!老太太都哑巴了还不放过?”
“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议论声如同苍蝇般嗡嗡作响,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李建国充耳不闻,脚步沉稳地穿过中院。
易中海家门口,一大妈脸色惨白地站在门边,双手死死揪着衣角,看着李建国一行人首奔后院,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最终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后院,聋老太太那两间坐北朝南的正房,门窗紧闭。李建国走到门前,没敲门,首接抬手“哐哐哐”砸了三下!
力道之大,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开门!街道办办事!”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
屋里死寂一片。
李建国眉头一皱,又重重砸了两下:“聋老太太!开门!别装死!”
过了足足半分钟,门内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极其缓慢的脚步声。门栓“咔哒”一声轻响,门被拉开一条缝。
聋老太太那张布满皱纹、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露了出来。她佝偻着腰,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
她浑浊的老眼在看到李建国,和他身后那两个戴着红袖箍的人时,瞳孔猛地一缩!
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她下意识地想关门!
李建国眼疾手快!一只脚猛地伸过去,死死卡住了门缝!
“老太太,别费劲了。”李建国声音冰冷,从怀里掏出那张盖着轧钢厂房管科,鲜红大印的房契:“啪”地一声抖开!首接杵到聋老太太眼前!
“看清楚!你这房子!现在!姓李了!”
聋老太太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张纸!她虽然聋哑,但建国前是大户人家小姐,识文断字!
那上面“李建国”三个大字和鲜红的印章,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她身体猛地一晃!要不是扶着门框,几乎要瘫倒在地!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射出滔天的怒火、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背叛、被逼入绝境的怨毒!
她死死钉在李建国脸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门框,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是她!是她亲手签的抵押协议!是她跟李建国打的赌!
三天!说好三天!只要房子过户不到他名下,他就不要了!可现在都过去七八天了啊!
这个畜生!这个骗子!趁着她哑巴了!说不出话!就拿着这白纸黑字来逼宫了!
街道办的赵同志,看着老太太这副模样,心里实在不忍,叹了口气,从随身挎包里掏出纸笔,飞快地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递到聋老太太眼前:
「老太太,李建国啊持有轧钢厂出具的合法房契,证明此房屋产权己归属他所有。
街道办依法协助办理腾退手续。请您配合,尽快搬离。」
聋老太太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纸,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上面的字,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里!
她猛地抬起头,怨毒的目光再次射向李建国!喉咙里“嗬嗬”作响!随即,她一把抢过赵同志手里的笔,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
在那张纸的背面!用尽全身力气!歪歪扭扭地写下一行字!字迹潦草!力透纸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等我死!房子归你!行行好!让我住到死!」
她写完,猛地将纸笔塞回赵同志手里!浑浊的老泪瞬间涌出眼眶!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
她佝偻着身体,对着李建国,对着街道办的人,无声地哀求!那副凄惨绝望的模样,看得周围不少邻居都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赵同志拿着那张纸,看着上面那行血泪般的哀求,手都在抖。
他为难地看向李建国,声音带着恳求:“建国啊……你看老太太都这样了,要不缓一缓?等她百年之后……”
“缓?”李建国嗤笑一声,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丝毫动容!他劈手夺过那张纸,看都没看:“刺啦”一声!
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写着哀求的纸撕得粉碎!纸屑如同雪花般飘落!
“白纸黑字!红章大印!合理合法!”李建国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她活到一百岁?那我李建国是不是还得,给她养老送终?!”
他目光如刀,扫过赵钱两位同志,最后落在聋老太太那张,绝望的老脸上,一字一顿,声音如同冰锥凿击:
“今天!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搬!”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残忍、极其恶劣的弧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搬?可以!我这就去派出所!告你霸占他人房屋!扰乱社会秩序!看看警察来了是帮你这个哑巴老太婆!还是帮我这有房契的苦主!”
“轰——!”
聋老太太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晃!眼前阵阵发黑!她死死抓住门框,才没让自己倒下。
李建国最后那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碾碎了她所有的侥幸和希望!
告她?霸占房屋?她一个又聋又哑、无儿无女的老太婆,拿什么跟这个心狠手辣、手握“铁证”的李建国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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