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刚看着江寒的笔尖，像在看什么史前怪物。
他的大脑己经彻底宕机。
“不是……寒哥，你这……你这顺序反了啊！”
江寒的笔根本没停。
开什么玩笑。
对他一个曾经带队攻克过数百万行代码项目的架构师来说，一张高三的物理卷，算个屁。
他根本不需要从头做。
扫一眼，整张卷子的知识点分布、题目难度梯度、陷阱位置，就在脑子里形成了一张三维模型。
那些简单的选择题、填空题，是这个模型的地基和砖瓦，他扫一眼就知道结果，连动笔都嫌浪费能量。
只有最后那道压轴题，那个糅合了电磁学、能量守恒和复杂运动轨迹的怪物，才勉强算得上是这个建筑的“核心承重柱”。
先拆了承重柱，整个建筑的结构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这就是成年人的学习方式。
自上而下，先构建框架，再填充细节。
而不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一头扎进题海里，被一个个琐碎的知识点淹死。
“这道题……老师说全班可能都没几个人能做出来……”
李淳刚指着那道压轴题，声音都在发颤。
江寒的笔尖，在一张草稿纸上飞速划过几个没人看得懂的符号。
不是标准的高中物理公式，更像是……微积分的雏形。
用更高维度的数学工具，去解低维度的问题，就是降维打击。
虽然在卷面上，他还得伪装成用高中生能理解的步骤去推导，但核心的计算，早就在他脑子里完成了。
三分钟后。
江寒在答案区，写下了一个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字。
他把笔一扔，靠在椅背上。
“答案是2.75，不信你对对。”
李淳刚机械地翻到卷子最后一页，找到参考答案，他的胖脸瞬间凝固了。
一模一样！
“我嘞个豆！可……可你的步骤呢？
受力分析图呢？
能量转换过程呢？”
江寒瞥了他一眼。
“在脑子里。写出来太麻烦。”
接下来几天，江寒的画风，让整个高三（2）班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他不再看课本了。
他开始做卷子。
但他的方式，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上历史课，别人在疯狂背诵某个条约的具体年份和内容。
江寒拿出一张白纸，在中间写下“第一次世界大战”，
然后画出无数条线，连接着“萨拉热窝事件”、
“德意志的野心”、
“殖民地矛盾”、
“科技发展”……
一张庞大的思维导图，在他笔下迅速成型。
历史不是死记硬背。
历史是逻辑。是因果。
记住一个核心节点，就能推导出整条事件链。
上英语课，别人还在为一个长难句的语法结构抓耳挠腮。
江寒己经做完了整张卷子的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
速度快得像是在看中文故事会。
前世在外企工作，跟金发碧眼的技术总监用邮件对喷，参加海外技术峰会，
他的词汇量和语感，早就超越了这个时代的高中生。
这考试，对他来说，不是挑战。
是侮辱。
李淳刚彻底崩溃了。
他看着江寒每天悠哉悠哉，做题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正确率还高得吓人。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自我怀疑，笼罩了他。
终于，在一个课间，他憋不住了。
他冲到江寒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用一种看神经病的表情，压低了声音。
“寒哥，你老实交代！”
“你是不是被外星人附体了？”
江寒的异常，自然也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里。
林夕瑶好几次，都注意到江-寒的草稿纸。
上面画着她看不懂的图形，写着她不认识的符号。
可就是这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能让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解开那些连她都需要反复演算的难题。
她对他策划比赛的好奇，不知不觉间，己经悄悄转化成了对他这个人的好奇。
一个暑假。
一个人怎么能有这样脱胎换骨的改变？
这不科学。
这天下午，班主任刘芳拿着一沓批改完的作业，走进了教室。
“都停一下。”
她走到江寒的座位旁，敲了敲他的桌子。
全班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过来。
刘芳拿起江寒的作业本。
“这道物理题，标准答案用了十五行才解出来。”
她把本子展示给全班同学。
“江寒，只用了五行。”
“思路很清奇，但逻辑是通的，结果也是对的。你是怎么想到的？”
面对“铁面判官”的当众点名，江-寒站起身，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刘老师，我也不知道。”
他挠了挠头，露出一副连自己都觉得困惑的表情。
“就是做着做着，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种想法，感觉……好像一下就想通了。”
“可能，是暑假突然开窍了吧。”
开窍了。
这个万金油一样的解释，让刘芳眉头紧锁。
她不信。
但她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分数和正确答案，就是学生最有力的武器。
这种神秘感，反而给江寒镀上了一层看不透的“高手”光环。
所有人都带着或好奇，或嫉妒，或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只有坐在教室后排的宋思哲，扶了扶眼镜，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哼。
哗众取宠。
考试，靠的是扎实的基本功，不是这种投机取巧的“开窍”。
他等着看江寒在真正的考场上，原形毕露。
摸底考试的前一天晚上。
晚自习的教室里，安静得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空气中全是临战的紧张。
江寒却合上了最后一本书。
他把所有的文具，整整齐齐地收进笔袋，然后放进书包。
“我去！寒哥，你不复习了？最后冲刺啊！”
李淳刚急得满头大汗。
江寒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子弹己经上膛，没必要再擦枪了。”
他背起书包，在全班同学惊讶的注视下，第一个走出了教室。
他知道。
明天，对他来说不是一场考试。
是一场表演。
一场即将席卷整个高三（2）班，乃至整个年级的风暴，就要来了。
而他，就是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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