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大洋决战的胜利,其意义远超一场军事胜利本身。它如同定海神针,彻底稳固了大燕在南洋乃至印度洋的霸权,并将帝国的战略视野,无可逆转地推向了真正的全球范畴——“深蓝”。长安未央宫中的寰宇图,其上标注的航线与利益节点,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与迫切。
一、帝国的反思与布局
朝堂之上,虽有捷报传来的欢欣,但以萧琰为核心的决策层却异常冷静。 “陛下,赵都督虽再获大捷,然西方技器革新之速,亦不容小觑。其新式铁甲舰己能迫近我主力炮战,若假以时日,其效仿乃至超越,并非不可能。”兵部尚书出列,言语中带着深切的忧患意识。 “爱卿所言极是。”萧琰目光扫过群臣,“胜,易生骄矜之心;败,西方必怀切齿之恨。此战之后,非是高枕无忧,反是争分夺秒之始。”
一系列深远决策迅速出台:
1. 海军大扩张: 旨令工部与格物院联合,在广州、福州、松江(上海)、巨港设立西大造船与军械基地,开足马力,建造更多、更强大的新式战舰。舰船设计不再局限于对现有型号的改进,而是鼓励“跨越一代”的创新设计(如全蒸汽动力、全旋转炮塔、更高干舷以适应远洋)。
2. 远洋基地链: 旨令南方都护府陈镇,以巨港为核心,向西、向南寻求合适的岛屿与港口,建立一系列海外补给与维修基地。锡兰(斯里兰卡)、马尔代夫、甚至远至非洲东海岸的据点,都进入了规划的蓝图。这些基地将成为帝国海军驰骋深蓝的跳板与堡垒。
3. 人才与科技: 扩大海军学堂规模,设立“远洋导航”、“万国律法”、“异域地理”等新学科。格物院获得巨额拨款,重点攻关蒸汽轮机、光学测距仪、硬化装甲钢、无线电报(早期雏形) 等下一代技术。
二、西海会的暗流与转型
连续两次海上惨败,对西海会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其在西方“复仇联盟”中的影响力骤降,金主们开始质疑其能力和情报价值。西海会内部也出现了分裂的声音:是继续不计成本地煽动西方与大燕正面冲突,还是改变策略?
西海会总舵深处,一场激烈的辩论正在进行。 “与大燕巨舰利炮正面抗衡,无异以卵击石!我们耗尽了多年积蓄资助的舰队,如今何在?”一位掌管财政的元老痛心疾首。 “那难道就此放弃?任由萧琰窃据神州,我等永无归期?”主战派怒吼。 “绝非放弃!”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是会中以智谋和秘密行动著称的“隐相”。“正面战场既不可为,便当另辟蹊径。大海茫茫,岂止战舰炮击一种战法?” 他提出新的战略:
· 袭扰命脉: 组建高速伪装袭击舰(Q-ship)和潜艇(基于西方早期设想,结合西海会掌握的某些奇异技术进行秘密研发),专门袭击大燕的远洋商船队,破坏其海上经济命脉。
· 扶持代理人: 在广袤的南洋和印度洋群岛中,寻找并扶持敌视大燕的土著势力,提供武器资金,煽动叛乱,让大燕的海外基地永无宁日。
· 技术窃取与破坏: 加大对大燕沿海船厂、格物院的渗透,窃取核心图纸,甚至策划破坏行动。
· 深入西方: 加大对西方各国内部政治、经济的渗透,利用其矛盾,确保即使无法立刻组织第三次东征,也要让西方持续视大燕为最大威胁。
西海会的策略,从此由台前的鼓动者,转向幕后的阴谋家与破坏者。
三、海疆之外的涟漪
大燕的连续胜利,其冲击波远达意想不到的角落。 在波斯、在阿拉伯、在东非的城邦……那些曾经被西方殖民者欺凌、或苦苦维持独立的政权和部落,开始用全新的目光审视这个来自东方的庞大帝国。大燕的使者开始接到一些陌生国度的友好讯息,他们渴望贸易,甚至隐晦地寻求保护,以对抗西方日益迫近的殖民压力。
一艘大燕的快速巡洋舰,甚至应邀访问了阿曼的首府马斯喀特,引起了巨大的轰动。龙旗的出现,意味着世界格局正在悄然改变,多极化的趋势首次露出了萌芽。
西、龙啸深蓝
一年后,一支由三艘新式远洋铁甲舰(代号“镇远”级)和数艘补给舰组成的大燕特遣舰队,在赵擎海的副手指挥下,完成了首次跨越印度洋,抵达非洲东海岸的远航训练与宣慰任务。
他们访问了摩加迪沙、蒙巴萨等城邦,展示了国威,与当地统治者进行了友好交流,并实地勘测了未来建立基地的潜在选址。
在返航途经一片陌生海域时,舰队遭遇了诡异的袭击。 数艘没有任何旗帜、航速极快、船型低矮的怪异船只,在夜幕掩护下突然靠近,发射了某种能水下航行的爆炸物(早期鱼雷的雏形)! 所幸舰队始终保持高度警戒,瞭望哨及时发现异常,各舰迅速机动规避并开火还击。一场短暂而激烈的夜战爆发,来袭的怪异船只一击不中,迅速借助夜色和高速脱离。
虽然未有舰只被击中,但这次袭击给所有舰员留下了深刻印象。 指挥官在航海日志中沉重地写道:“…敌人己改变策略。大洋之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正的深蓝之路,非仅巨舰大炮,更需时刻警惕来自暗处的毒牙…”
消息传回,萧琰看着报告,沉默良久。 “西海会…还是西方?”他轻声自语,随即目光变得无比锐利,“无论来自何方,深蓝之基石,必以最坚之钢、最警之心铸就。传令:加速‘蛟龙’(潜艇项目代号)与‘鹰眼’(远程侦查技术代号)之研发。这片海洋,朕要定了!”
帝国的舰队己经驶入深蓝,而深蓝之下的暗流,也变得越发汹涌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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