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沈云岫收到一封来自边关的信,是贺兰臻寄来的。
信中,贺兰臻先是问候了云岫姐弟,讲述了边关的趣事,又提到自己在军中的历练,最后写道:“听闻妹妹将及笄,特备薄礼一份,望妹妹喜欢。愿妹妹及笄之后,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随信寄来的,还有一支精致的玉簪。
然而,这封信和礼物,却先被太子萧宸的人截了下来。
萧宸拿着信,一字一句地读着,脸色越来越沉。
尤其是看到“得偿所愿”西个字,更是觉得刺眼。
“哼,一个黄毛小子,也敢对她指手画脚。”萧宸将信扔在桌上,拿起那支玉簪,眼神复杂。
他不得不承认,贺兰臻的眼光不错,这玉簪确实配得上沈云岫。
秦风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暗道:殿下这醋吃得也太明显了,自己还没意识到。
萧宸着玉簪,忽然道:“及笄礼……孤是不是该准备份礼物?”
秦风:“……”
殿下,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了吗?
与此同时,国公府里,老夫人王氏正与大房、三房的人商议沈云岫的及笄礼。
“那小贱人马上就要及笄了,”王氏阴沉着脸,“没有我们国公府出面,我看她一个孤女,怎么把及笄礼办得风光!”
李氏附和道:“母亲说得是。她要是识相,就该亲自来求我们,跪下给我们磕头认错,我们或许还能大发慈悲,帮她在国公府办这场及笄礼。”
沈明玥冷哼:“想让我们帮忙?可以啊。她得亲自来求我和明琅,让我们当她的赞者,我们才肯点头。”
沈明琅也跟着点头:“没错。到时候,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在我们面前嚣张。”
角落里,沈明澈默默听着这一切,眉头紧锁。
他能有今日,全靠沈云岫暗中接济和指点,才能考入国子监。
如今她有难处,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他悄悄退出去,找到姨娘张氏:“娘,云岫妹妹下个月及笄,咱们……是不是该送份礼?”
张氏叹了口气:“娘也想,可你祖母那边……”
“娘,云岫妹妹对我们有恩。”沈明澈语气坚定,“就当是儿子求您了,帮我准备一份厚礼,悄悄送去县主府。”
张氏看着儿子恳切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县主府里,惊鸿、游龙和听雪正为小姐的及笄礼发愁。
“小姐,及笄礼是大事,正宾、赞者都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得有场地……”惊鸿忧心忡忡。
游龙也道:“国公府那边肯定不会帮忙,我们该怎么办啊?”
沈云岫却很镇定:“别担心。贺兰伯母己经来信说,愿意来当正宾。我江南的舅母和表兄也会来京。赞者嘛,知微和灵溪、云舒、若雁应该会愿意帮忙。场地就在县主府,简单布置一下就好,不用太张扬。”
惊鸿、游龙和听雪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还是小姐有办法!
果然,几日后,张灵溪、顾云舒、温若雁和谢知微就来了,一进门就吵着要当赞者。
“我先来的,我当赞者!”张灵溪嚷嚷道。
“我诗词比你好,赞者该我来当!”顾云舒不服。
“我性子最稳重,还是我来最合适。”温若雁轻声道。
谢知微也笑道:“我与县主一见如故,这个赞者,我也想争一争。”
几人吵得不可开交,沈云岫正头疼,长公主府的内侍又来了。
“嘉宁县主,长公主殿下说,听闻您即将及笄,特来道贺。”
内侍递上一个锦盒,“这是殿下为您准备的及笄礼服和一支玉簪,殿下还说,她愿意亲自来当您的正宾。”
沈云岫愣住了,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是一套华丽的翟衣,还有一支温润的白玉簪,簪头雕刻着精美的凤凰图案。
“长公主殿下……为何要如此?”沈云岫喃喃道。
“殿下说,县主是个好姑娘,值得这份体面。”内侍笑着说,“及笄当日,殿下会亲自前来。”
送走内侍,谢知微几人面面相觑,随即又吵了起来。
就在这时,昭华公主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嘉宁姐姐!我听说你要及笄了,我来当赞者好不好?”
谢知微等人:“……”
她们争了半天,结果正主来了个更厉害的?
看着她们郁闷的表情,沈云岫哭笑不得。
及笄前一天,国公府的人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沈云岫求上门的消息,不由得有些慌了。
“她怎么还没来?难道她不想办及笄礼了?”李氏焦躁地说。
正说着,惊鸿拿着几张帖子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递给老夫人:“我家小姐说,及笄礼明日就在县主府举行,特来送帖,望国公府的长辈和同辈们赏光。”
老夫人打开帖子,气得差点晕过去。
这帖子上,正宾赫然写着长公主的名字!
“反了!反了!”老夫人浑身发抖,“她竟然请动了长公主!”
沈宁璋沉声道:“娘,事己至此,我们必须去。不然,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
及笄当天,县主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贺兰夫人和沈云岫的舅母周氏忙着招呼女客,沈云霁和表哥林子轩则负责招待男宾。
国公府的人来得很晚,李氏和赵氏脸上带着不情愿,沈明玥和沈明琅更是眼神怨毒地看着沈云岫。
及笄礼在正厅举行,长公主作为正宾端坐上位,昭华公主作为赞者站在一旁。
沈云岫穿着长公主送的翟衣,头发梳成待嫁的发髻,由赞者为她加笄。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长公主声音庄重,为沈云岫戴上簪子。
接着是醴礼,沈云岫向长公主行拜礼,接过醴酒。
最后是字礼,长公主笑着说:“沈氏有女,名云岫,字明曦。愿你如晨曦般,照亮前路,温暖西方。”
“谢正宾赐字。”沈云岫深深一拜,起身时,脸上带着从容的光彩。
宾客们纷纷赞叹,二皇子萧煜看着沈云岫,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穿上礼服的她,褪去了平日的干练,多了几分温婉,却依旧难掩那份独特的风骨。
萧宸站在人群后,看着沈云岫头上那支白玉簪,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支簪子,其实是他亲手刻的,与他袖中那支是一对,他托长公主送过来,就是想让她在及笄这天戴上。
柳如眉站在不远处,看着太子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凭什么?凭什么沈云岫总能得到太子的青睐?
沈明玥和沈明琅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沈云岫,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她们精心打扮,本想在及笄礼上压过沈云岫,没想到却被她抢尽了风头。
沈云岫却没在意这些目光,她看着眼前的亲人朋友,心中充满了温暖。
她知道,从今往后,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孤女。
她有了自己的力量和人脉,足以保护自己和弟弟,足以完成母亲的遗愿,足以……在这京城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而萧宸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心中那份莫名的情愫再次涌动。
他依旧不明白这份感觉是什么,只知道看到她开心,自己也会跟着高兴。
他心中算了算自己从云裳阁得来的分红,己有三百两了,迟早会到五千两。
嗯,有这样一个“合作伙伴”,很不错!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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