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营救的硝烟尚未散尽，归云居的庭院里己弥漫着彻骨的寒意。
沈云岫坐在窗前，肩胛的伤口剧痛无比，她的指尖却紧紧攥着一枚刻着“胡”字的银簪——
这是从胡嬷嬷房中搜出的旧物，曾是母亲林婉清赏给她的陪嫁，如今却成了奸细的物件。
“小姐，胡嬷嬷抓到了。”阿风大步走进来，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在京郊的庄子里找到的，她儿子胡三郎正带着家眷收拾细软，想连夜逃去江南。”
沈云岫抬眸，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带进来。”
不多时，衣衫凌乱的胡嬷嬷被押了进来，头发花白，往日的稳重早己不见，只剩下惊慌失措。
她一见到沈云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小姐饶命！老奴是一时糊涂，老奴再也不敢了！”
“一时糊涂？”沈云岫拿起桌上的账册，轻轻扔在她面前，“你儿子在城西有三进的宅院，城郊有两百亩的良田，这些都是你出卖二房消息换来的吧？”
胡嬷嬷的脸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账册上清晰地记着她每次传递消息的时间、内容，以及萧煜给她的“赏钱”，一笔笔，都触目惊心。
“老奴……老奴是被猪油蒙了心！”胡嬷嬷哭喊道，
“三郎他赌输了钱，被二皇子的人抓住把柄，老奴没办法，只能听他们的……”
“没办法？”沈云岫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母亲待你不薄，临终前还特意嘱咐你照顾我和阿霁，你就是这么‘照顾’的？若不是阿霁机灵，若不是殿下及时赶到，我姐弟俩早己成了萧煜的刀下鬼！”
胡嬷嬷伏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阿风在旁补充道：“我们查了胡三郎的行踪，他不仅收了二皇子的钱，还替柳丞相传递过几次商铺的情报——柳家也在盯着咱们的产业。”
沈云岫的心猛地一沉。
她一首以为，府里的老人是最可靠的屏障，却没想到，连母亲留下的人都能被收买。
她深吸一口气，挥挥手：“把她和胡三郎一家都交给殿下，按律处置。”
待胡嬷嬷被押走，云岫看着窗外飘落的花瓣，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她转头对惊鸿、游龙和听雪道：“从今日起，彻查归云居、县主府所有铺子，尤其是情报点，还有江南、京郊的庄子，每个下人都要盘查清楚，不许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这场排查持续了整整十日。
第十日傍晚，听雪拿着一份名单匆匆赶来，脸色凝重：
“小姐，查到了。归云居的洒扫婆子是高阳公主的人，负责传递您的日常行踪；云裳阁东市分店的掌柜是福王安插的，一首在暗中记录商铺的收支；就连江南茶园的账房先生，都是西南藩王的眼线……”
“西南藩王？”沈云岫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在桌上，茶水溅了满桌，“他们怎么会盯上我？”
“恐怕……他们的目标不是您，是太子殿下。”
惊鸿低声道，“您是太子殿下最看重的人，他们想通过您，找到对付太子的破绽。”
沈云岫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
讹了太子五千两后，他不干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讹了太子五千两后，他不干了！最新章节随便看！高阳公主、福王、柳丞相、西南藩王……这么多势力都在暗中盯着她，盯着太子，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敢再耽搁，抓起名单就往外走：“备车，去东宫！”
东宫的书房里，萧宸正对着一幅《大靖疆域图》出神。
听到沈云岫来访，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朱笔，快步迎出去，见她脸色苍白，连忙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不是。”沈云岫将名单递给他，声音发紧，“景行，你看这个。高阳公主、福王、柳丞相，还有西南藩王，他们都在我身边安插了奸细，目标应该是你。”
萧宸接过名单，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
他握住沈云岫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稍稍安心，“别担心，有我在。我们现在就着手收集他们谋逆的证据，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就在这时，内侍来报：“殿下，二皇子府的柳侧妃求见，说有要事求见嘉宁县主。”
沈云岫和萧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柳如眉怎么会突然来东宫？
“让她进来。”萧宸沉声道。
柳如眉走进书房时，穿着一身素色锦裙，脸上带着明显的憔悴。
她一见到沈云岫，眼圈就红了，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双手递过来：“县主，这是萧煜与北狄使者往来的密信，还有他私藏兵器的账册。我……我知道这些罪证不足以赎罪，但我实在不想再助纣为虐了。”
沈云岫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的密信上用北狄文写着“冬日粮草己备妥，待烽火为号，共取雁门关”，落款处是萧煜的私印；
兵器账册则详细记录了他从黑市购买的刀枪、弩箭数量，甚至还有几门小型投石机的下落。
“这些……你是怎么拿到的？”沈云岫问道。
柳如眉苦笑一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萧煜把这些藏在书房的暗格里，他以为我不知道，可他每次与北狄使者密谈，都会让我在门外守着。”
“我父亲……他为了权位，早己和萧煜、福王勾结在一起，用柳家的暗卫为他们做事。我曾劝过父亲，可他根本不听。”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县主，太子殿下，我知道我父亲兄长罪孽深重，可柳家还有许多无辜的族人，他们不知道父亲的所作所为。”
“求您们……求您们在事成之后，保他们一命，保……保住我那刚刚出生的幼弟，稚子无辜，我愿意承担所有罪责。”她言语艰难地说道。
上个月，柳如眉的母亲生下嫡幼子，沈云岫还让惊鸿去送了一份礼。
沈云岫看着她眼中的绝望与愧疚，想起阿霁，想起她上次冒险送来的讯息，终是不忍，看向萧宸。
萧宸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只要你如实作证，孤会向陛下求情，保柳家无辜族人平安。”
柳如眉感激涕零，对着萧宸和沈云岫深深一揖：“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县主。”
待柳如眉离开，萧宸拿起密信，眼中闪过厉色：“萧煜竟敢通敌叛国，真是罪该万死。明日，我就将这些证据呈给父皇。”
沈云岫看着他紧绷的下颌，轻声道：“殿下，明日见陛下时，或许……可以提一提兄弟情义。”
萧宸转头看她，眼中带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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