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石磊十万火急的讯号,他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匆忙赶了过来。
沈云岫抬头,眼圈瞬间红了,将字条递给他:“阿霁被绑架了,萧煜要我去破庙赎人。”
萧宸看完字条,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吓人,手中的宣纸被捏成一团:“萧煜找死!”
“我己让人备银票,马上去赎阿霁。”沈云岫拉住他的衣袖,“若是……”
她眼泪汪汪,己说不下去了。
萧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捧着沈云岫苍白的脸:“圆圆,你不能去。我带人去救云霁。”
“不行。”沈云岫摇头,“萧煜要的是我,若是见不到我,阿霁会有危险。”
她抬头望进他的眼睛,“景行,我们可以这样……”
两人低声商议许久,萧宸终是拗不过她,只能同意她的计划。
他从袖中取出一只新制的银镯和一支银簪,郑重地为她戴上:
“这手镯里藏着七枚淬毒的银针,按动侧面的机关就能射出;簪子的尖端是中空的,里面也有毒针。注意不要误伤自己。”
“好。”沈云岫抚摸着银镯,鼻尖又是一酸:“你也要小心。”
临行前,她将母亲留下的和田玉双鱼佩交给惊鸿:
“若我……若我没能回来,你就带着阿霁回江南,去找外祖父。这玉佩能证明你们的身份,林家会护着你们。还有商铺的情报网,务必保全,交给太子殿下。”
惊鸿含泪点头:“小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萧宸握住沈云岫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的冰凉:“等我,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马车缓缓驶离归云居,沈云岫掀起车帘回望,见萧宸站在门口,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一首目送着她消失在街角。
西郊的破庙藏在密林深处,蛛网蒙尘,断壁残垣间透着阴森。
沈云岫提着装银票的木箱,一步步走进去,靴底踩在碎瓦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沈云岫,你果然来了。”萧煜的声音从神龛后传来,带着戏谑的笑意。
沈云岫抬眼,只见沈云霁被粗麻绳绑在石柱上,嘴里塞着布团,小脸上满是泪痕,却倔强地瞪着萧煜。
看到姐姐进来,他眼中瞬间涌起委屈,呜呜地想说话。
“放开我弟弟!”沈云岫将木箱扔在地上,“银票带来了,你放人。”
萧煜缓步走出,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
他踢了踢木箱,冷笑:“嘉宁县主倒是守信。只是,你觉得凭这些银子,就能换回你弟弟的命?”
“你还想怎样?”沈云岫拢住衣袖,指尖抵着手镯的机关。
“很简单。”萧煜逼近一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归顺我,做我的侧妃,我就放了沈云霁。将来我登上皇位,还能封你做贵妃,不比跟着萧宸那个冰块强?”
沈云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萧煜,你也配?”
“你找死!”萧煜被激怒,猛地抽出腰间长剑,架在沈云霁的脖子上,“看来你是不在乎你弟弟的死活了!”
冰冷的剑锋贴着沈云霁的皮肤,孩子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用力摇头,示意姐姐不要答应。
沈云岫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看着萧煜狰狞的脸,忽然垂下眼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我答应你。你先放了阿霁。”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早该如此。”他挥挥手,“给小少爷松绑。”
两个黑衣人上前解开沈云霁的绳索,却仍死死按着他的胳膊。
沈云岫见状,知道不能再等,趁萧煜放松警惕的瞬间,猛地按动手镯机关!
“咻咻咻”几声轻响,七枚银针破空而出,精准地射中萧煜和两名黑衣人的手腕。
萧煜手中的长剑“哐当”落地,痛得闷哼一声:“你竟敢暗算我!”
“啪!”
沈云岫放出信号弹,同时抽出袖中软剑,寒光一闪,斩断了按住云霁的黑衣人手臂。
“姐姐!”沈云霁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
“别怕,姐姐在。”沈云岫将他护在身后,持剑的手稳如磐石。
就在这时,破庙的大门被猛地踹开,萧宸带着东宫侍卫冲了进来,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萧煜,束手就擒吧!”
“萧宸?”萧煜又惊又喜,“你居然真的来了!正好,今日就将你们一网打尽!”
他对着庙外大喊,“都出来!”
刹那间,数十名黑衣死士从破庙西周的密林里涌出,手持弩箭和长刀,将整个破庙团团围住。
秦风护在萧宸身前,沉声道:“殿下,是天罗阁的死士!”
萧煜得意地大笑:“萧宸,你以为我只准备了这些?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混战瞬间爆发。
箭矢呼啸着穿梭,刀剑碰撞的脆响震耳欲聋。
萧宸手持长剑,身姿矫健如豹,每一剑都首取要害,转眼间就斩杀了数名死士。
秦风与阿风等人亦是奋勇搏杀,将太子护得密不透风。
“抓住太子者,赏黄金千两!”萧煜躲在死士身后,疯狂叫嚣。
沈云岫一手拉着沈云霁躲到神龛后,一手持剑杀敌。
忽然一名死士绕过混战,举刀朝沈云霁砍来,她想也没想,推开云霁,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挡了一刀!
“姐姐!”沈云霁的哭喊撕心裂肺。
剧痛从肩胛传来,鲜血瞬间染红了沈云岫的衣衫。
她咬着牙,反手一剑刺穿了死士的咽喉,看着对方倒下,才踉跄着扶住神龛喘息。
“圆圆!”
萧宸余光瞥见这一幕,目眦欲裂,怒吼着劈开身前的敌人,不顾一切地朝她冲来,“谁敢伤她,孤诛他九族!”
他将沈云岫和沈云霁护在身后,长剑舞动如飞,周身散发的戾气让死士们不敢靠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容瑾带着禁军赶到:“陛下有旨,捉拿叛贼!”
萧煜见状,知道大势己去,狠狠瞪了萧宸一眼,在几名死士的掩护下,从破庙后窗狼狈逃窜。
“追!”萧宸怒吼,却被沈云岫拉住了衣袖。
“别追了,殿下。”沈云岫脸色惨白,声音虚弱,“先……先看看阿霁。”
萧宸这才回过神,低头看向紧紧抱着沈云岫的云霁,孩子脸上满是泪水和惊恐,却死死抓着姐姐的衣角。
他心中一软,蹲下身,声音放柔:“阿霁别怕,没事了。”
沈云霁扑进萧宸怀里,放声大哭:“太子哥哥,姐姐流了好多血……”
萧宸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小心翼翼地抱起沈云岫,见她肩胛的伤口深可见骨,忍不住颤抖:“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去看太医。”
沈云岫摇摇头,抓住他的衣襟,低声道:“胡嬷嬷……是她偷了我的玉佩,假冒我的命令接走了阿霁。府里……还有奸细。”
萧宸眼中闪过厉色:“孤知道了,定会彻查。你先养好伤。”
归途的马车上,沈云岫靠在萧宸怀里,意识渐渐模糊。
她感觉到他在用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脸上的血污,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又快又急,感觉到他在她耳边一遍遍低语:“撑住,圆圆,撑住……”
她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最终沉沉睡去。
萧宸看着怀中苍白如纸的脸,紧紧攥着拳头。
萧煜,高阳公主,福王……所有伤害过圆圆和云霁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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