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境的荒原上，寒风卷着黄沙，能见度不足一丈。
秦风率着二十名东宫精锐，穿着藩王军队的服饰，小心翼翼地靠近藩王的军营——他们己经在附近潜伏了三天，终于等到了巡逻兵换班的间隙。
“秦将军，前面就是巡逻兵的哨位了。”一名精锐低声道，手指着不远处的两个黑影。
秦风点头，抽出腰间的弯刀：“速战速决，别惊动其他人。”
他示意两名精锐从侧面绕过去，自己则正面吸引巡逻兵的注意力。
“站住！口令！”巡逻兵喊道。
秦风故意放慢脚步，装作思考的样子：“忘了，刚从外面回来，脑子有点乱。”
就在巡逻兵放松警惕的瞬间，两名精锐从侧面跃出，捂住他们的嘴，弯刀划过他们的咽喉。
秦风快速搜出巡逻兵身上的腰牌，对两人道：“快，换上他们的衣服，跟我来。”
众人乔装成巡逻兵，混入军营。
营地里到处都是帐篷，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手里拿着北狄制式的弩箭——这种弩箭射程远、威力大，是大靖军队没有的。
秦风悄悄记下士兵、弩箭的数量，又绕到中军帐篷附近，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冬月十五，我们从侧翼进攻雁门关，北狄从正面牵制，定能一举拿下！”是一个藩王的声音。
“王爷放心，粮草我们己经准备好了，就等将军的消息了。”另一个声音应该是北狄使者。
秦风心中一紧，刚想再听仔细，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你们是哪个队的？在这里干什么？”
是藩王的亲卫！
秦风反应极快，转身抽出弯刀，砍向亲卫。
亲卫猝不及防，被砍中手臂，大喊起来：“有刺客！”
营地里瞬间乱了起来，士兵们纷纷拿起武器，围了过来。
秦风对众人道：“撤！按原计划突围！”
众人边战边退，秦风负责断后。
一名士兵射出弩箭，首奔秦风的胸口，秦风侧身躲开，手臂却被弩箭擦伤，鲜血首流。
他咬着牙，挥刀斩杀追上来的士兵，终于带着众人冲出军营，消失在黄沙中。
三日后，秦风的信使回到京城，首奔东宫。
萧宸听他汇报了藩王与北狄的约定，脸色沉了下来：“好一个西南藩王，竟敢勾结外敌，背叛朝廷！”
次日早朝，萧宸出列奏道：“父皇，据悉西南地区近日遭灾，百姓流离失所，儿臣恳请派钦差前往赈灾，安抚民心。”
皇帝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默契，当即应允：“准奏。就派李大人去，务必让百姓安稳过冬。”
退朝后，萧宸将李大人召到东宫，低声吩咐：“李大人，你此行的真正任务，是掌控藩王的粮草，若他们有异动，立刻禀报。必要时，让秦风配合你！”
李大人躬身领命：“殿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萧宸看着桌上的《大靖疆域图》，点着西南方向，眼中满是厉色。
他知道，冬月十五这一战，关乎着大雍的安危，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京郊的庄子里，寒风打在沈明琅的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她穿着单薄的旧棉袍，手里拿着锄头，在冻得坚硬的土地上翻耕，双手布满了老茧，有的地方还裂了口子，渗出血来。
自从被沈云岫送到庄子里，她每天都要干几个时辰的农活，从高高在上的国公府三小姐，变成了连饭都吃不饱的农妇。
她恨过沈云岫，恨她毁了自己的一切，可看着庄子里的农户，她的想法渐渐变了。
“明琅姑娘，歇会儿吧，喝碗热粥。”
农户张婶端着一碗粥走过来，粥里只有几粒米，却冒着热气。
沈明琅接过粥，喝了一口，暖意在胃里散开。
她看着张婶冻裂的双手，忍不住问：“张婶，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穿件厚棉衣？”
张婶叹了口气：“哪有闲钱买棉衣啊，去年的旧棉衣都破了，只能凑活着穿。村里好多人都冻得下不了地，要是能有件新棉衣就好了。”
沈明琅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起前几天听到的消息——江南林家为边关将士做了双层棉甲，将士们穿着它抵御北狄，打了胜仗。
原来沈云岫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百姓，为了国家。
而自己，却因为一己之私，勾结福王，造谣害她。
夜里，沈明琅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起明澈临走前对她说的话：“明琅，做人要善良，别学父亲那样贪慕虚荣。”
她猛地坐起来，决定去找云岫——她要赎罪。
沈明琅走出庄子，一路艰辛，终于来到归云居。
她站在门口，冻得瑟瑟发抖，看到沈云岫出来，立刻哭着喊道：“二姐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沈云岫看着她狼狈的模样，让惊鸿把她扶起来，带进书房。
沈明琅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双手递给沈云岫：“二姐姐，这是福王在京城的暗桩位置，我知道的都画下来了。”
“你又想干什么？”沈云岫有些难以置信，满脸怀疑地看着沈明琅。
沈明琅的手僵在空中，嗫嚅着：“在庄子干活后，我发现自己以前做错了。”
她抬起头，“我知道你不信我，是我，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但你可以去查证，我真的想赎罪！”
云岫接过地图，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又看了看沈明琅满是老茧的手，心中叹了口气。
她命人带着沈明琅去梳洗，又让她吃饱了饭，才重新坐下说话：
“明琅，你若真心悔改，就去江南纺织局教农户织布。那里需要人手，你教会他们织布，就能让更多人穿上棉衣，这才是真正的赎罪。”
她想看看，沈明琅是真悔过还是……
沈明琅的泪水落在衣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哽咽道：“二姐姐，以前我只恨你，却忘了你做的都是对百姓好的事。我以后再也不糊涂了，我会好好教农户织布，弥补我的过错。”
次日清晨，沈明琅穿着新棉衣，踏上了前往江南的马车。
沈云岫站在归云居门口，看着马车渐渐远去，轻声道：“希望你这次，真的能回头。”
惊鸿走到她身边，递上一杯热茶：“小姐，她会的。您看，她走的时候，还带了您给的织布教程呢。”
“若她真的改了，就让澈哥哥去照看下吧！”云岫接过热茶，缓缓道，“离开京城，目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希望今年是个暖冬，她暗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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