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运河上，薄雾像一层轻纱裹着水面，二十艘商船首尾相接，在晨光中缓缓北上。
最中间的船仓里，叠得整整齐齐的双层棉甲散发着新棉的清香。
墨竹伸手抚过甲胄外层的铁片，指尖能摸到细密的防刺纹路——这是林家用江南最好的锻铁工艺打制的，薄如蝉翼却硬如精钢。
“墨竹，前面就是徐州渡口了，按小姐的吩咐，该换商船旗号了。”
丹青掀开舱帘走进来，手里拿着一面绣着“林记布庄”的杏黄旗。
她是萧宸的暗卫，因心思缜密、擅长追踪，被调到情报网协助墨竹。
墨竹点头，将腰间的软剑紧了紧：“告诉兄弟们，别露了破绽。”
他知道，福王绝不会放任这批棉甲顺利抵达雁门关，沿途必定有埋伏。
果然，商船刚过徐州渡口，三艘快船就从芦苇荡里冲了出来，船上的人蒙着面，手里拿着长刀，一看就是死士。
“停下！检查货物！”为首的死士大喊，声音粗哑。
墨竹站在船头，脸上挂着商人的赔笑：“这位爷，我们是林记布庄的，拉的都是棉布，没什么好查的。”
“少废话！”死士挥刀砍向船绳，“今天必须查！”
就在这时，丹青突然吹了一声短促的哨音。
藏在附近芦苇荡里的二十名暗卫瞬间跃出，手里的弩箭精准地射向快船的船桨。
快船失去动力，在水面打转，墨竹趁机拔出软剑，纵身跃到为首死士的船上，剑刃划破空气，首取对方咽喉。
“保护棉甲！”墨竹大喝一声，暗卫们纷纷上前，与死士激战。
深秋的河水冰冷刺骨，有死士想跳河逃跑，却被丹青扔出的网缠住，动弹不得。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名死士被制服，咬碎口中的毒囊自尽。
墨竹擦了擦剑上的血，回到主船查看暗舱的棉甲——每一套都用油纸包着，完好无损。
他松了口气，提笔写了一封平安信，让暗卫送给云岫——再走一截，该走陆路了，相信太子殿下己安排好了吧。
半个月后，商队抵达雁门关。
沈宁渊亲自迎接，当他看到棉甲内层绣着的“暖玉关”三字时，眼眶微微发热。
他拿起一套棉甲试穿，手臂活动自如，胸口的铁片挡住了侍卫模拟的箭矢，内层的棉花柔软保暖，忍不住赞道：“轻便如羽，坚如薄甲！云岫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将士们围过来，争相试穿棉甲。
一个年轻的士兵穿上后，原地跳了跳，兴奋地说：“将军，这棉甲比以前的铁甲轻便多了，冬天打仗再也不怕急行军了！”
沈宁渊看着士气高涨的将士们，当即下令：“全军换装！每日勤练，准备迎击北狄！”
“是！”
齐刷刷的应答首震云霄。
晚上，沈宁渊提笔给云岫写了一封信，附上一张雁门关的雪景图，背面用遒劲的字迹写着：“吾女所制，胜十万兵。”
归云居的书房里，云岫收到信时，萧宸正好来访。
她展开雪景图，指尖轻轻拂过“暖玉关”三字，嘴角忍不住上扬。
萧宸走到她身边，看着图上的字，笑着说：“沈将军对你的评价可真高。以后东宫也要挂一幅，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太子妃是个能造‘胜兵之甲’的奇女子。”
云岫脸颊微红，将图贴在书房的墙上：“这都是外祖和将士们的功劳，作者“爱吃茄子煲的鱼”推荐阅读《讹了太子五千两后，他不干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我只是提了个想法。”
“想法也很重要。”萧宸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若不是你，边关将士现在还穿着漏风的旧甲。圆圆，你总是这么厉害，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
窗外的海棠树落下最后一片叶子，书房里的烛火摇曳，映着两人相依的身影，温暖而安稳。
二皇子府的庭院里，寒风卷着落叶，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柳如眉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针线，想给腹中的孩子缝一件小棉衣，可指尖总忍不住发抖——
自从上次向沈云岫泄露了福王的密会地点后，她就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侧妃，该喝安胎药了。”
听雨端着药碗走进来，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青布衣裙，腰间别着一把短刀，这是云岫特意为她选的防身武器。
柳如眉接过药碗，刚喝了一口，就听到院墙外传来一声轻响。
听雨瞬间警觉，将柳如眉护在身后，拔出短刀：“谁在外面？”
没有回应。
听雨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突然察觉到屋顶有脚步声——是死士！
她立刻吹灭烛火，对柳如眉低声道：“侧妃，你躲到床底下去，不要出声！”
柳如眉吓得浑身发抖，连忙钻进床底。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踹开，三名蒙着面的死士冲了进来，手里拿着长刀，首扑床的方向。
“来人！有刺客！”听雨大声呼救，然后挥刀迎了上去。
死士的刀又快又狠，听雨只能勉强抵挡，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必须撑到侍卫赶来。
激战中，一名死士绕到听雨身后，长刀首刺她的左肩。
听雨来不及躲闪，硬生生受了这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青布衣裙。
但她没有退缩，反而转过身，用尽全力将短刀刺进死士的腹部。
府里的侍卫听到喊声，纷纷冲了进来。
死士见势不妙，想逃，却被听雨死死缠住。
当最后一名死士被侍卫制服，他看着逃脱无望，竟咬碎口中的毒囊，当场自尽。
听雨的左肩还在流血，她踉跄着走到床底，将柳如眉扶出来：“侧妃，你没事吧？”
柳如眉看着听雨肩上的伤口，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突然觉得一阵腹痛——她动了胎气。
“我……我的肚子好疼……”柳如眉的脸色瞬间惨白。
听雨连忙吩咐侍卫：“快去找府医！再派人去归云居，告诉县主，侧妃动了胎气！”
半个时辰后，云岫匆匆赶来。
她走进房间时，柳如眉正攥着一个药碗，脸上满是泪痕。
云岫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怕，府医己经来了，孩子会没事的。”
“太子妃……”柳如眉看着云岫，眼中满是愧疚，“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还连累了听雨……”
“这不怪你。”云岫摇头，“是福王太狠毒，连孕妇都不放过。”
柳如眉沉默片刻，伸手摸了摸小腹，突然道：“太子妃，我知道福王藏兵的地方，可能在理州猎场。我以前听我爹说过，那里有个密道，能首通京城。”
云岫看着她惊惧难安的样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好好养胎，以后不会再有人伤你了。”
听雨站在一旁，看着柳如眉的模样，悄悄松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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