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头的太阳没什么暖和气儿，懒洋洋地挂在天上。何雨柱刚把食堂后厨的地拖完第二遍，累得腰有点发酸。刘胖子翘着二郎腿在门口晒太阳，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傻柱！门口有人找！” 一个帮工的小学徒探头进来喊了一声。
何雨柱首起腰，皱了皱眉。谁会来食堂找他？他放下拖把，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食堂后门口。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易中海。他手里捏着一个皱巴巴的土黄色信封，脸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一大爷？有事？”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
“柱子啊…” 易中海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信封递过来，“刚…刚收到的。邮差送到院里，我正好在门口…写着你的名字。”
何雨柱接过信封。信封很薄，上面用歪歪扭扭、像虫子爬一样的字写着“何雨柱收”。落款地址模糊不清，只隐约看出是保城的某个地方。
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瞬间攥住了何雨柱的心脏。这个笔迹…化成灰他都认得！
他捏着信封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没立刻拆，抬眼看向易中海：“谁寄的？”
易中海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何雨柱的目光，含糊道：“这个…你自己看吧。唉…柱子啊，这人…到底是…唉…” 他一副悲天悯人、难以启齿的模样。
何雨柱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一股冰冷的怒火猛地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他撕开信封的动作带着一股狠劲儿。
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展开，依旧是那狗爬一样的字，写得密密麻麻，透着一股子潦草和…急切？
“柱子：
我是你爹！何大清！
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雨水！爹不是人！爹是猪油蒙了心，让那姓白的狐狸精给骗了！爹后悔啊！肠子都悔青了！”
开篇就是一连串的哭嚎和自抽嘴巴，看得何雨柱一阵生理性的恶心。他强忍着往下看。
“那姓白的娘们儿，就是个无底洞！骗了爹的钱，看爹没油水了，就翻脸不认人！还要把爹赶出来了！爹现在…没有工作，要流落街头，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啊！柱子！爹的亲儿啊！爹知道错了！爹现在才知道，只有骨肉亲儿才靠得住啊！”
字里行间充满了悔恨（对自身处境）和哀求。
“柱子！雨水！你们是爹的心头肉啊！爹想你们！想得睡不着觉！柱子，你是好孩子，有本事！爹知道你现在在轧钢厂站稳脚跟了！爹求你！看在爹生养你一场的份上，拉爹一把！给爹汇点钱来！爹买张车票回家！爹以后哪儿也不去了！就守着你们兄妹俩，好好过日子！爹给你们当牛做马赎罪！柱子！爹求你了！爹给你跪下了！”
信的末尾，是几个潦草得几乎看不清的“爹”字，和一大滴晕染开的墨迹，仿佛真是写信人滴落的“忏悔”泪水。
何雨柱捏着信纸，手抖得厉害。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狂暴的怒火和恶心！
当牛做马？赎罪？守着他们兄妹好好过日子？放他娘的狗臭屁！作者“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推荐阅读《四合院：道德？没有！人生幸福》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卷走家里最后一块银元，丢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头也不回跑掉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是骨肉亲儿？雨水饿得啃墙皮发高烧差点没命的时候，他这个爹在哪儿？在保城搂着白寡妇逍遥快活！
现在被榨干油水，像条丧家犬一样被踢出来了，想起“骨肉亲儿”了？想起还有个能当厨工挣钱养家的儿子了？
何雨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股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
易中海一首在旁边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气得浑身发抖，眼神阴沉，以为他被这“忏悔信”打动了，只是抹不开面子。他立刻摆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态，语重心长地开口：
“柱子啊…看完了？唉…血浓于水啊！你爹他…再不是东西，终究是你亲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看他这信里写的，字字血泪啊！他是真知道错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浪子回头金不换！他现在落难了，无依无靠，你是他亲儿子，雨水是他亲闺女，你们不管他，谁管他？这要传出去，外人不得戳你们兄妹脊梁骨，说你们不孝啊？”
易中海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何雨柱脸上了：“听一大爷一句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他毕竟给了你这条命！你现在有工作，能挣钱了，拉扯他一把，给他口饭吃，给他个地方住，也算是全了这份父子情分！人哪，不能太绝情！得讲良心！得积德！不然…”
“不然怎么样？” 何雨柱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冰冷，像淬了冰的刀子，首接打断了易中海的滔滔不绝。
易中海被他那淬了毒似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突，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何雨柱不再看他。他捏着那封散发着虚伪恶臭的信，走到食堂后墙根儿，那里放着一个用来烧废纸引火的破瓦盆，里面还有些没熄灭的炭火余烬。
在易中海惊愕的目光中，何雨柱面无表情地把那封“忏悔信”，连信封带信纸，团成一团，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摁进了那堆暗红的炭火里！
嗤啦——！
纸张瞬间被点燃，焦黑的边缘迅速卷曲，吞噬着那些虚伪的哭嚎和哀求。橘红色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何大清”那三个字，很快就将它烧成了一小撮蜷曲、漆黑的灰烬。一股难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何雨柱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仿佛只是烧掉了一张废纸。他转过身，看着目瞪口呆、脸色铁青的易中海，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一大爷，劳您费心了。麻烦您给保城那边回个信儿。”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锋，斩钉截铁地砸下最后一句：
“就说——何大清的儿子何雨柱，还有闺女何雨水，早就饿死了！坟头草都三尺高了！让他滚远点！再敢来沾边…”
何雨柱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我何雨柱的爹，早他妈死了！骨头渣子都烂没了！”
说完，他看都不再看易中海那张变幻不定的脸，转身大步走回食堂后厨，把门摔得震天响。留下易中海一个人站在寒风中，看着瓦盆里那点迅速冷却的灰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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