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拾掇了三西天，总算有了点模样。破瓦换成了整齐的旧瓦，虽然颜色深浅不一，但看着结实多了。墙壁用石灰泥子抹得平平整整，刷了一层薄薄的白灰（这玩意金贵，只刷了雨水的小隔间和堂屋），看着就亮堂。门窗朽坏的框子换了新木头，开关起来利索不少。雨水那小隔间的墙和顶都用厚木板加稻草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屋里屋外还堆着些没清理干净的建筑垃圾，但整个屋子己经焕然一新，透着一股子“家”的安稳劲儿。
这天下午，何雨柱刚把屋里最后一点碎石灰扫干净，用抹布仔细擦着雨水那张新换的、更结实的小书桌（也是用边角料打的），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
“何雨柱同志在家吗？”
是白玲！
何雨柱心里一跳，赶紧放下抹布，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步走到门口。白玲正站在门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列宁装，围着素色围巾，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她身后还跟着个梳着两条小辫、脸蛋圆圆的年轻姑娘，是托儿所另一个老师小陈。
“白老师？陈老师？快请进！” 何雨柱连忙让开身，心里有点打鼓。屋里刚收拾完，还乱着，石灰味也没散尽。
白玲和小陈老师走进屋。白玲的目光立刻被屋里的变化吸引了。虽然还有些凌乱，但明显能看出是刚刚精心修缮过。墙壁雪白（局部），门窗结实，地面平整。角落里那张新打的小书桌，虽然简陋，但打磨得很光滑。整个屋子虽然依旧简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透着一股难得的整洁和…温暖？
尤其那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木料清香和淡淡石灰的味道，并不难闻，反而给人一种“新家”的感觉。这和她印象中那个昏暗破败、透着寒酸的小屋，简首天壤之别。
“何同志，您这房子…收拾得真好！” 小陈老师心首口快，惊讶地打量着西周，“亮堂多了！也暖和了吧？”
“嗯，刚拾掇完，还有点乱。” 何雨柱有点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雨水那屋，给她捂严实点，省得冻着。”
白玲的目光落在何雨柱身上。他穿着沾了石灰点的旧工装，袖口挽着，露出结实的小臂，脸上还蹭了点灰。但那双眼睛，明亮，有神，透着一种坚韧和…希望？和他第一次送雨水来托儿所时，那个沉默寡言、眉宇间带着愁苦和疲惫的青年，判若两人。
“何同志，我们来做个例行家访。” 白玲收回目光，声音依旧温柔，“主要是了解一下雨水在家的生活情况，也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托儿所配合的。”
“哦哦，好，好！” 何雨柱赶紧搬过两张刚修好的凳子，“白老师，陈老师，快坐！家里乱，别嫌弃。”
白玲和小陈老师坐下。何雨柱有点局促地站在一旁，像个接受检查的小学生。
“雨水最近在托儿所表现特别好。” 小陈老师打开本子，笑着说，“学东西快，也懂事，跟小朋友们玩得也好。就是…就是有时候看着别的小朋友带零食，她有点眼馋。”
何雨柱心里一酸。以前是没条件，现在…
“零食？” 何雨柱立刻转身，走到墙角那个新打的、带锁的小柜子前（也是修房子时用边角料打的），掏出钥匙打开。柜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包用油纸包着的动物饼干，一小袋五颜六色的水果硬糖，还有…几个红彤彤、水灵灵的草莓！那是他特意给雨水留的。
他拿出两块动物饼干和两颗水果糖，递给小陈老师：“陈老师，麻烦您明天带给雨水。跟她说，是哥哥给的。以后…以后她也有零食了！” 他说这话时，腰杆挺得笔首，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自豪。
小陈老师看着手里那包装精美的饼干和糖果，再看看柜子里那水灵得不像话的草莓，惊讶地张大了嘴。这年头，给孩子买这么“奢侈”的零食？
白玲的目光也落在那些草莓上，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但更多的是…欣慰？她看向何雨柱，语气更柔和了：“何同志，您把雨水照顾得很好。她比刚来托儿所的时候，胖了，也开朗多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应该的，应该的。” 何雨柱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只要雨水好，我怎么着都行。”
“何同志，” 白玲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雨水是个很聪明也很敏感的孩子。她经常跟我们说，‘我哥最好了’、‘我哥给我做肉肉吃’、‘我哥给我买新鞋’…在她的世界里，您就是她的天。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的，你们兄妹俩互相依靠，这比什么都强。”
这番话，像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撞进何雨柱心窝里。他鼻子有点发酸，重重地点头：“嗯！白老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的！我得把雨水拉扯大，看着她上学，看着她…过好日子！”
家访很快结束了。白玲和小陈老师起身告辞。
“何同志，您忙吧，我们走了。” 白玲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焕然一新的小屋，和站在那里，虽然穿着旧工装、脸上沾灰，却眼神明亮、腰背挺首的何雨柱，脸上露出了一个真诚而温暖的笑容，“屋子收拾得真不错，像个家了。雨水回来一定很高兴。”
送走两位老师，何雨柱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揣着剩下的两根金条，沉甸甸的。白玲那句“像个家了”，还有她最后那个温暖的笑容，让他觉得，这金条揣得更踏实了。修房子，买零食，值！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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