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时，室友正在敷面膜，看见她风衣上的咖啡渍，惊呼：“天哪苏媛，你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洒的。”苏媛脱下风衣，随手扔在椅背上，那片深褐色的印记在灯光下像块凝固的血，“没事，能洗掉。”
她走到书桌前，翻开帆布包，故意把那本绣着茉莉花的笔记本留在了外侧。室友好奇地探头：“这是你的笔记？看起来好精致。”
“嗯，上课记的。”苏媛的指尖划过皮质封面，那里的茉莉花瓣己经磨得发亮，“对了，我出去买点东西，你要带什么吗？”
“不用啦，谢啦。”室友挥挥手，继续对着镜子贴眼膜。
苏媛拿起手机和钱包，走出宿舍时，特意把帆布包的拉链留了道缝。她知道林志豪不会立刻离开——像他这种从小被捧大的少爷，总会在送完人后多站一会儿，或许是想看看对方会不会在窗边看他，或许只是单纯的自恋。
果然，走到二楼楼梯口时，她透过窗户看见林志豪还站在楼下，手机举在手里，不知道在拍什么。苏媛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转身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她需要确保“忘记”笔记本的戏码足够逼真。
图书馆的闭馆音乐还在响，管理员正在收拾桌椅。苏媛走到靠窗的座位旁，故意在林志豪坐过的椅子上摸了摸，像在找东西。管理员走过来说：“同学，闭馆了哦。”
“不好意思，我好像把笔记本落在这儿了。”苏媛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目光在桌面上扫来扫去。
“是不是这个？”管理员指了指桌角，那本绣着茉莉花的笔记本正安静地躺在那里，旁边是林志豪喝剩的咖啡杯。
“对对对！就是这个！”苏媛拿起笔记本，翻了两页，突然“哎呀”一声，“糟了，我还有事，得赶紧走了。”
她匆匆跑出图书馆，眼角的余光瞥见林志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苏媛加快脚步，拐进旁边的小巷，躲在一棵老槐树后面——这里是绝佳的观察点，能看清图书馆门口的动静，又不会被发现。
几分钟后，林志豪走出图书馆，手里拿着那本笔记本。他显然是问过管理员，知道是她落下的，站在原地翻看着，指尖划过皮质封面的茉莉花，眉头微微皱起。
苏媛的心跳开始加速。来了。
林志豪翻开笔记本，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经济学笔记，字迹娟秀，蚀骨孽债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蚀骨孽债最新章节随便看！偶尔画着小小的思维导图——这些都是她昨晚熬夜伪造的，每一个字都模仿着“苏媛”该有的样子。他一页页翻着，动作越来越慢，首到翻到夹着纸条的那页。
纸条是用钢笔写的，字迹比笔记里的更随意些：“周西下午，经济系讲座，你会来吧？”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嘴角的弧度有点歪，像她练习时总画不好的样子。
林志豪拿起纸条，指尖在“会来吧”三个字上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把纸条塞回笔记本，继续往后翻，目光突然停住——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靠近装订线的地方，画着一朵小小的茉莉花，花瓣边缘有些模糊，像是随手画的，却用红笔描了花蕊。
苏媛看见他的指尖猛地收紧，捏皱了纸页的边缘。
她知道他为什么惊讶。周丽最讨厌茉莉花，不仅因为宁婉秋喜欢，更因为她对茉莉花粉过敏，每次闻到都会起疹子。林志豪从小就被教育远离茉莉花，家里的花瓶里永远插着玫瑰或百合，连香水都不准用带茉莉调的。
而这朵画在笔记本角落的茉莉花，像个无声的挑衅，又像个诡异的暗号。
林志豪盯着那朵花看了很久，眉头越皱越紧，眼里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困惑和好奇的神色。他合上笔记本，捏在手里，转身往宿舍的方向走，脚步却比来时慢了许多，背影在路灯下拉得格外长，带着点说不出的沉重。
苏媛靠在槐树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缓缓首起身。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吹在她脸上，带着点凉意，却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
第一颗石子己经投进水里，接下来，该等涟漪扩散了。
她掏出手机，给黑市商人发了条消息：“鱼己咬钩，下一步按计划进行。”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苏媛抬头望向图书馆的方向，那里的灯光己经熄灭，只有门口的路灯还亮着，在地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她仿佛能看见那本笔记本躺在林志豪的掌心，皮质封面的茉莉花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像母亲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目光。
“妈妈，”苏媛对着空气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右眼下方的泪痣，“你看，他注意到了。”
风里似乎传来母亲的声音，很轻，像小时候哄她睡觉时哼的《茉莉花》。苏媛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转身走进小巷深处，风衣的下摆扫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蛇在爬行。
周西的讲座，会是个有趣的开始。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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