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胸口的金属
手指碰到伤口的瞬间，一股钻心的剧痛混合着诡异的灼烫感，狠狠刺穿了我的神经！
“嘶——！”我倒抽一口凉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指尖下的皮肤，滚烫得吓人！像是下面埋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更恐怖的是，就在那滚烫的皮肉深处……真的有东西在动！
不是影蛭那种冰冷粘稠的入侵感！
是一种……滚烫的、带着某种……规律性搏动的……硬物？！像是一小块……有生命的金属？！
这个念头像一道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了我劫后余生的狂喜！巨大的惊骇攫住了心脏！
操！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是刚才影蛭钻进我伤口里的东西？！还是……别的什么？！
我惊恐万分地低下头，借着远处那点极其微弱的、从黑塔深处透出来的幽蓝冷光（那巨眼虽然塌陷消失，但似乎还有些残留的光源），颤抖着撕开胸前被血浸透、又被粘液糊住的破烂T恤领口。
衣服黏在伤口上，撕开的瞬间又是一阵剧痛。我咬着牙，忍着眩晕，看向自己左侧肋骨下方的伤口。
伤口不算特别长，大概两寸多，但很深！皮肉翻卷，边缘焦黑，像是被高温瞬间灼烧过，又像是被强酸腐蚀过！暗红色的血液还在缓慢地往外渗，混合着一些黄白色的组织液和……几缕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金色丝线？！
不！不是丝线！
是……金属？！
几粒极其微小的、如同最细的沙砾般的、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碎片，正嵌在翻卷的皮肉深处！它们太小了，如果不是那点微弱的光泽，几乎无法察觉！但就是这几粒微小的碎片，此刻正散发着惊人的热量！周围的皮肉都被烫得微微发红、！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刚才感觉到的“搏动”，似乎就来源于这几粒碎片！它们……像是在……极其轻微地……震颤？！
这……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影蛭留下的？还是……刚才被“清道夫”撕裂空间时，飞溅进来的空间碎片？！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瞬间淹没了我！未知的恐惧远比看得见的怪物更加折磨人！
“嘶——！”
就在我心神剧震、死死盯着自己伤口里那几粒诡异金属碎片的瞬间——
前方，那团悬浮在半空、剧烈蠕动、散发着惊恐气息的幽蓝凝胶——影蛭的核心，像是被我这边的动静再次刺激到，猛地发出一声短促、尖锐、充满了极致恐惧的嘶鸣！
它那浑浊的凝胶状身体猛地向内一缩！中心那个混乱抽搐的旋涡瞬间塌陷！紧接着，整个凝胶团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朝着远离我的方向——那片浓稠的黑暗深处——猛地弹射出去！
速度极快！只留下一道幽蓝的残影和一股刺鼻的腥风！
它……逃了？！
被……被我伤口里这几粒破金属渣子……吓跑了？！
这个认知让我脑子一片空白，荒谬感夹杂着更深的恐惧涌了上来。这几粒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来头？！
影蛭的逃离并没有带来丝毫安全感。胸口的剧痛和那诡异的灼烫搏动感，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失血带来的眩晕感一阵阵冲击着我的意识，冰冷的寒意从地面不断侵入身体。不行，再这么瘫下去，不等那金属碎片作妖，我自己就得先失温休克了。
必须处理伤口！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左手撑住冰冷的地面，试图坐起来。每一次用力都牵扯到胸口的伤，疼得我龇牙咧嘴，眼前阵阵发黑。右手腕依旧钻心地疼，稍微动一下都冷汗首冒，估计是骨折了。真他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勉强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坐首了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条离水的鱼。视线扫过不远处地面——林默那个被撞开的战术背包还歪在那里。还有……我刚刚脱手飞出去的救命紫外灯！
那玩意儿掉在离我大概三西米远的地方，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圆柱体的金属外壳在微弱的幽蓝光线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
得拿回来！那是目前唯一能对付影蛭的东西！虽然它好像被我这“凶器”吓跑了，但谁知道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我咬着牙，忍着剧痛，一点点挪动身体，朝着紫外灯的方向蹭过去。每一次移动都像是上刑，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三西米的距离，平时两步就到，此刻却漫长得如同天堑。
就在我艰难地挪到紫外灯旁边，左手颤抖着即将够到它的冰冷外壳时——
“嗡……”
一阵极其低沉、极其微弱、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又像是某种精密仪器启动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在这片死寂的黑暗空间中……响了起来！
声音很轻，但在这绝对的寂静中，清晰得如同惊雷！
我的动作瞬间僵住！心脏猛地一缩！
又……又怎么了？！
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我身后？！
不，更准确地说，是……紧贴着我后背靠着的……那扇冰冷的金属小门？！
我猛地扭头，惊恐地看向身后这扇将我困在这里、又隔绝了外面通道的门！
那微弱的嗡鸣声，正是从厚重的金属门板内部传出来的！带着一种极其轻微的、如同精密齿轮啮合般的震动感！同时，门板表面，靠近门框边缘的某个位置，一个极其微小、我之前根本没注意到的、如同米粒般大小的指示灯……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幽幽的绿光！
和之前解锁时的指示灯颜色一样！但这次，它亮起后并没有稳定，而是在极其快速地、有规律地……闪烁着！
绿光急促地明灭，频率快得如同心跳过速！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门板内部那低沉的、越来越清晰的嗡鸣震动！
这……这门……活了？！
它在……启动？！在……扫描？！
一股巨大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我！我甚至来不及多想，左手猛地一把抄起地上的紫外灯，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气，连滚带爬地远离那扇正在“苏醒”的金属门！
“嗡……嗡……嗡……”
低沉的嗡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门板的震动感也越来越强！那闪烁的绿色指示灯频率快得几乎连成一片！整个门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这高频震动而微微扭曲！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械解锁声，如同死神的敲门砖，猛地响起！
紧接着！
“嗤——！”
一声如同高压气体释放的锐响！
那扇沉重、冰冷、之前死死关闭的金属小门，毫无征兆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
不是完全打开！只滑开了大约十几厘米宽！露出了外面通道里……依旧在疯狂闪烁、滋滋作响的惨绿色应急灯光！那忽明忽暗、如同群魔乱舞的光线，瞬间从门缝里投射进来，在我面前冰冷的地面上切割出一道扭曲的光带！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硝烟、血腥和焦糊味的冰冷空气，猛地从门缝里灌了进来！
门……开了？！
是外面有人？！还是……这门自己开的？！
巨大的惊骇让我浑身汗毛倒竖！我蜷缩在远离门口的阴影里，左手死死攥着冰冷的紫外灯，右手下意识地护住剧痛的胸口，心脏在嗓子眼疯狂跳动，几乎要破膛而出！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道狭窄的、透着诡异绿光的门缝！
死寂。
只有外面通道里灯管“滋滋”的电流声，和门板内部那尚未完全停止的低沉嗡鸣。
门缝后面……空荡荡的。
没有人影。没有怪物。
只有一片被疯狂闪烁的绿光照亮的、冰冷的金属通道地面。
怎么回事？门自己开了？故障？还是……陷阱？
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林默笔记里那句“别相信眼睛”像魔咒一样盘旋。眼睛看到的门开了……是真的出口？还是另一个致命的幻觉？
就在我惊疑不定、全身紧绷到极限的瞬间——
“滴……滴…滴…滴…”
一阵极其轻微、极其规律、如同电子仪器发出的……定位提示音，毫无征兆地、从门缝外面……飘了进来！
声音很微弱，像是隔着一段距离。
但它的节奏……很熟悉！
是……金属探测器？！那种扫雷或者安检用的玩意儿发出的声音？！
这鬼地方……怎么会有金属探测器？！
而且……那“滴滴”声的节奏……正在由慢变快！由稀疏变得密集！
这意味着……那探测器……正朝着门这边……快速接近？！
有人来了？！带着金属探测器？！
是特警的支援？还是……异常现象处置局的人？！或者是……别的什么？！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了上来！不管是哪一边，被他们发现我浑身是血、手里还攥着林默的紫外灯、胸口嵌着来历不明的诡异金属碎片……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跑！必须离开门缝！不能被看到！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一切！我顾不上胸口的剧痛和右手的伤，左手攥着紫外灯，手脚并用，像条受惊的壁虎，不顾一切地朝着远离门缝、黑塔更深处的黑暗阴影里爬去！动作又快又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滴…滴滴…滴滴滴！”
门外的定位提示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清晰！如同催命的鼓点！那声音……己经到了门口了！
我连滚带爬地扑进一堆冰冷、坚硬的、似乎是某种废弃金属设备残骸的阴影里，蜷缩着身体，大气不敢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目光透过残骸的缝隙，死死地盯着那道透出惨绿光线的门缝！
来了！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门缝透出的那片扭曲光带边缘！
不是人！
至少……不是完整的人形！
那东西……大概只有半人高？通体覆盖着一种哑光的、深灰色的金属外壳！形状极其怪异，像一个被压扁的、不规则的金属甲虫！下方是几组复杂的小型履带轮，转动时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身体前方伸出的几根灵活的、如同机械臂般的金属探头！其中一根探头的顶端，正亮着一个微弱的红色光点，伴随着那急促的“滴滴”声，有规律地闪烁着！显然就是金属探测器的来源！
而在它那扁平的“头部”位置，没有眼睛，只有几组排列成复杂几何图案的、散发着微弱红光的……光学传感器？！
一个……机器人？！或者……某种自动探测装置？！
它无声无息地停在门口，那根闪烁着红光的探测探头，如同毒蛇的信子，缓缓地、极其精准地……指向了门内！
指向了……我刚才蜷缩过、现在空无一物的那片区域！
“滴滴滴滴滴！”探测提示音瞬间变得无比急促、尖锐！如同警报！
它……发现了我残留的痕迹？！血迹？还是……我胸口那些该死的金属碎片？！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屏住了！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缩在冰冷的金属残骸后面，一动不敢动！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也不敢擦！
那金属探测装置停在门口，探测探头左右微微摆动了几下，急促的“滴滴”声持续响着。它头部那几组红色的光学传感器，如同冰冷的复眼，缓缓地转动着，扫视着门内这片被幽蓝微光笼罩的黑暗空间。
几秒钟后。
“滴——”
探测提示音猛地拉长，变成了一声平稳的蜂鸣。
它似乎……没有锁定我现在的藏身位置？
就在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的瞬间——
那探测装置头部的一组红色光学传感器，猛地亮了一下！一道极其凝聚、如同笔尖般粗细的红色激光束，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从传感器中射出！
激光束没有射向我藏身的地方！
而是……精准地射在了我前方不远处、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滋啦！”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灼烧声！
被红色激光束照射的那一小块“地面”，瞬间冒起了一小股白烟！坚硬的地面（？）竟然被烧蚀出了一个针尖大小的、深不见底的黑点！
这玩意儿……带武器？！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探测装置射出激光后，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它似乎只是在……标记？或者……采样？
紧接着，它下方那几组小型履带轮无声地转动起来。它……竟然开始……缓缓地、朝着门内……驶了进来！
履带轮碾过冰冷的地面，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它那扁平的金属身体，一点点挤进了那道狭窄的门缝，完全进入了这片属于黑塔的黑暗空间。
它进来了！
就在它整个身体完全进入门内，履带轮碾过门槛的瞬间——
“嗡……”
一声更加低沉、更加宏大的嗡鸣声，猛地从黑塔深处那片幽蓝微光的源头……震荡开来！
这一次，嗡鸣声中似乎带着某种……指令？或者……排斥？
随着这声嗡鸣，那扇刚刚自动滑开一道缝隙的沉重金属小门，毫无征兆地、带着一股沉闷的巨力，猛地……关上了！
“砰！！！”
沉重的撞击声如同闷雷，瞬间隔绝了门外通道里那疯狂闪烁的惨绿灯光和尖锐的电流声！
也彻底断绝了我退回通道的可能！
整个世界，再次只剩下这片被幽蓝微光笼罩的、死寂的黑暗空间！
以及……那个无声无息闯入的、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带着探测器和激光武器的……不速之客！
它像一只闯入古老墓穴的机械甲虫，静静地停在距离我藏身处不到十米的黑暗中。头部那几组红色的光学传感器，如同冰冷的眼睛，缓缓转动着，扫视着这片陌生的、充满未知危险的环境。探测探头顶端的红光，依旧在有规律地闪烁。
它……在找我吗？
我蜷缩在冰冷的金属残骸后面，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左手死死攥着紫外灯，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右手护着剧痛灼烫的胸口，感觉那几粒该死的金属碎片似乎搏动得更快了，散发出的热量透过皮肉，烫得我掌心发麻。
跑？往哪跑？黑塔深处？那里可能藏着比影蛭更恐怖的东西！留在这里？迟早会被这个带激光的金属疙瘩发现！
进退维谷！
就在我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在绝望中寻找一线生机的瞬间——
那个静立在黑暗中的金属探测装置，头部的一组光学传感器，毫无征兆地……猛地转向了我藏身的这堆金属残骸！
探测探头顶端的红光，闪烁的频率……陡然加快！
“滴滴滴滴滴——！！！”
急促、尖锐、如同警报般的提示音，瞬间在这死寂的空间里炸响！
它……发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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