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碎片的共鸣
嗡……
那震颤，不是心跳！
不是血流过伤口的悸动！
它更……深！更……硬！像是有人在我胸腔里，用一把冰冷的、带着锯齿的钥匙，狠狠刮擦着我的肋骨！从伤口深处那几粒滚烫的金属碎片里，猛地爆发出来！
“呃！”我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了一下！左手攥着的紫外灯差点脱手！剧痛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共鸣感？！瞬间席卷全身！
怎么回事？！那几粒破铁渣子……在搞什么鬼？！
就在这剧痛和混乱袭来的瞬间——
那只刚刚完成恐怖变形、复眼闪烁着冰冷杀意、激光发射器正在低鸣充能、如同死神般一步步逼近的金属蜘蛛……它……它停住了！
不是那种被击退的停顿！
是……一种极其突兀的、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僵首！
它那几条支撑着庞大金属身躯的粗壮步足，稳稳地钉在原地，不再向前移动分毫。扬起准备切割的辅助机械臂，顶端高频旋转的切割盘发出“呜呜”的惯性空转声，速度在飞快下降。最要命的是，它头部那组由多面旋转光学镜片构成的、闪烁着冰冷红光的复杂复眼……
所有的红光，在那一刻……齐刷刷地……熄灭了？！
不！不是熄灭！
是所有的红光……瞬间聚焦！如同无数道细小的探照灯光束，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拧成了一股！从原本扫描整个空间的、充满威胁的扇形红芒，猛地收缩、凝聚成一道极其凝聚、极其刺眼的……猩红色光束！
这道光束，如同有了实质的生命，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急切的……锁定感！
不是锁定我的脸！不是锁定我手中的紫外灯！甚至不时锁定我剧痛的胸口！
而是……精准无比地……死死钉在了我捂着胸口伤口的……右手手背上！
不！更准确地说，是钉在了我指缝间、那道还在缓慢渗血的……伤口上！钉在了伤口深处、那几粒正在疯狂震颤、散发出惊人热量和诡异共鸣的……金属碎片上！
“滋……滋滋……”
一阵极其微弱、极其混乱、如同信号不良的电流杂音，猛地从那只僵首的金属蜘蛛内部……响了起来！
紧接着！
“嗡——！！！”
一声更加低沉、更加清晰、带着某种……难以置信的、仿佛在确认什么的……嗡鸣声，再次从那金属蜘蛛的核心部位爆发出来！这一次，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杀意和冰冷，反而透着一股……混乱？！甚至……一丝……惊疑？！
它……它感应到了？！
感应到我伤口里那几粒破铁渣子的……共鸣？！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些金属碎片……和这只杀人不眨眼的金属蜘蛛……是……一伙的？！
还是……天敌？！
我僵在原地，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板，右手死死捂住剧痛灼烫的胸口，指缝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几粒碎片在疯狂地震颤、搏动，每一次震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左手攥着紫外灯，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却不敢再轻举妄动。那金属蜘蛛虽然僵住了，但鬼知道它下一秒会不会暴起！
时间仿佛凝固了。冰冷的黑暗空间里，只剩下那金属蜘蛛内部发出的、混乱的电流杂音和我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声。胸口的剧痛一阵阵袭来，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越来越强，视线边缘开始发黑。冷汗混合着血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啪嗒”声。
对峙。一种诡异到极点的对峙。
几秒钟，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
突然！
那只僵首的金属蜘蛛……动了！
不是攻击！
它那几条粗壮的机械步足，极其缓慢地、极其谨慎地……向后退了一步！
一步！
动作轻缓得如同怕惊动什么！
它头部那道凝聚的、猩红刺眼的光束，依旧死死地钉在我胸口的伤口上！没有半分偏移！
随着这一步后退，它扬起的那几条辅助机械臂，顶端高速旋转的切割盘彻底停止了转动，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如同收起了獠牙的毒蛇。那条激光发射臂，充能的低鸣声也彻底消失，顶端的红光黯淡下去。
它……在……示弱？！或者……在表达某种……我无法理解的……退让？！
这个认知让我脑子一片混乱！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更深的疑云交织在一起。胸口那几粒金属碎片的震颤似乎也随着蜘蛛的后退而稍稍平缓了一些，但灼热的温度依旧烫得我掌心发麻。
它……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我惊疑不定、试图从这诡异的局面中寻找一丝线索的瞬间——
那只金属蜘蛛头部那道猩红的光束，猛地闪烁了一下！
光束的颜色……变了！
从刺眼的猩红，瞬间切换成了一种……柔和的、带着稳定频率的……幽蓝色光芒！
这蓝光……很熟悉！和黑塔深处那残留的幽蓝冷光极其相似！
幽蓝的光束依旧锁定着我的伤口，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截然不同了！不再是贪婪的锁定，更像是一种……扫描？或者说……某种……非接触式的连接？！
随着这幽蓝光束的照射，一股极其微弱、极其冰冷、仿佛数据流般的……信息碎片，如同冰水滴入滚油，猛地顺着那道光束……涌入了我的脑海！
不是声音！不是图像！
是一种……纯粹冰冷的……指令？！或者……坐标？！
我无法理解！但大脑却本能地接收到了！
“嗡……”
我胸口伤口深处，那几粒滚烫的金属碎片，仿佛受到了这幽蓝光束的刺激，再次剧烈地震颤起来！这一次，震颤中带着一种……强烈的、仿佛被唤醒的……指向性？！
碎片每一次搏动，都像一根无形的指针，带着滚烫的刺痛感，狠狠地戳向我身体的……右前方！
黑塔深处！那片更加浓稠的黑暗！
那个方向……有什么？！
是出路？还是……更大的陷阱？！
我下意识地、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目光投向碎片指引的黑暗深处。那里，只有一片仿佛凝固的墨色，连那点残留的幽蓝冷光都变得极其微弱。
那只金属蜘蛛……它在用这种方式……给我指路？！
为什么？！
林默笔记里那句血淋淋的警告——“别相信眼睛”——再次如同魔咒般在脑海中回响！
眼睛看到的金属蜘蛛退让了……是真的吗？
身体感知到的碎片共鸣和剧痛……是真的吗？
这诡异的指引……是真的生路？还是……通往另一个屠宰场的陷阱？！
巨大的茫然和抉择的痛苦瞬间压垮了我！留下，面对这只随时可能翻脸的金属蜘蛛？还是……跟着这诡异的指引，深入未知的、可能藏着比影蛭和蜘蛛更恐怖存在的黑塔核心？
没有时间犹豫了！
胸口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虚弱感越来越强，意识己经开始模糊。再拖下去，不用选，自己就交代了！
拼了！
我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左手撑着冰冷的金属板，最后一句谎言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最后一句谎言最新章节随便看！挣扎着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眼前阵阵发黑。右手依旧死死捂着剧痛的胸口，指缝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几粒碎片滚烫的搏动，像是一颗颗烧红的子弹，在血肉里灼烧。
我深深地、带着浓重血腥味地吸了一口气，冰冷刺骨的空气呛进肺里，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
目光，最后扫了一眼那只静立在黑暗中、用幽蓝光束锁定我伤口的金属蜘蛛。它那冰冷的复眼结构（虽然红光己熄）仿佛也在无声地注视着我，等待着我的选择。
没有回头路！
我猛地转身，不再看那蜘蛛一眼！左手攥着己经失效但聊胜于无的紫外灯，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踉踉跄跄地、朝着胸口碎片剧烈指引的黑暗深处……一步一步，艰难地挪了过去！
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剧痛如同附骨之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痛苦和浓重的血腥味！视线在疼痛和眩晕中模糊不清，只能凭着胸口那滚烫的刺痛感和碎片搏动的方向，在绝对的黑暗中摸索前行！
身后，那只金属蜘蛛，无声无息地……跟了上来！
它没有靠近，保持着大约五六米的距离。几条粗壮的机械步足在冰冷的地面上移动，发出极其轻微、几乎被我自己沉重脚步声掩盖的“沙沙”声。那道幽蓝色的扫描光束，如同一条无形的脐带，依旧稳稳地、冰冷地连接着我的后背，锁定着我胸口的伤口！
它……在监视？还是在……护送？！
这个念头让我背脊发凉！但我不敢回头！只能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向前挪动！
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的墨汁，包裹着，吞噬着一切。只有胸口那滚烫的剧痛和碎片疯狂的搏动，像黑暗中的唯一灯塔，指引着方向。脚下冰冷坚硬的地面似乎开始有了变化，不再是平坦的金属，而是出现了细微的、如同某种巨大生物甲壳般的纹理？踩上去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安的弹性？
空气里那股混合着金属锈味、臭氧和焦糊的气息似乎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冰冷的……仿佛某种巨大机械核心运转时散发出的……金属与能量混合的气息？很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我像一具行尸走肉，在黑暗中跋涉。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体力早己透支，全凭一股求生的意志和胸口那滚烫的刺痛在支撑。
就在我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彻底倒下、陷入黑暗的瞬间——
胸口那几粒疯狂搏动的金属碎片，猛地……静止了！
不时停止搏动！是一种……达到目标点后的……凝滞？！
紧接着！
前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深处，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点光！
不是之前巨眼那种庞大、幽蓝、令人窒息的光！
也不是金属蜘蛛那种冰冷、扫描的蓝光！
那光……很小！很微弱！只有黄豆粒大小！
闪烁着一种……极其纯净、极其冰冷的……银白色光芒！
像宇宙深空中一颗孤独的星辰！又像……一枚被遗忘在无尽黑暗中的……金属纽扣？！
那点银白色的微光，静静地悬浮在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它散发出的光芒极其微弱，却仿佛拥有某种奇异的力量，竟然在这片连意识都能吞噬的绝对黑暗中，清晰地勾勒出了一个……小小的、模糊的轮廓！
一个……平台？
一个孤零零地矗立在这片黑暗虚空中的、同样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方形平台？！
平台不大，大概只有两三米见方。表面光滑如镜，反射着那点银白微光，呈现出一种冰冷的、非自然的质感。平台中央，那点银白色的光源，似乎……是镶嵌在平台表面上的？
碎片指引的……就是这里？！
这个孤零零的平台？！这枚银白色的“纽扣”？！
巨大的疑惑瞬间冲垮了疲惫！我踉跄着，又向前艰难地挪动了几步，终于靠近了平台的边缘。
脚下冰冷坚硬、带着甲壳纹理的“地面”消失了。平台如同一个悬浮在深渊之上的孤岛，边缘之外，是更加深邃、更加令人心悸的、纯粹的虚无黑暗！
我站在平台边缘，低头看着脚下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连忙后退半步，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那只金属蜘蛛，在我身后大约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那道连接着我后背伤口的幽蓝光束，无声无息地……熄灭了。它静静地伫立在黑暗中，复眼结构没有任何光芒，像一尊沉默的金属雕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现在……怎么办？
我喘着粗气，目光死死地锁在平台中央那点银白色的微光上。它是这里唯一的光源，也是碎片共鸣指向的终点。
这就是生路？出路在哪里？跳下去？还是……触碰那光？
胸口的剧痛依旧在持续，但伤口的灼烫感似乎被那点银白微光吸引，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呼应？碎片变得异常安静，不再疯狂搏动，却散发出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深沉的……滚烫！
林默的警告，金属蜘蛛的诡异护送，胸口的来历不明的碎片……这一切，都指向了这里。
没有选择了。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决绝，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步……踏上了那个冰冷光滑的金属平台！
脚底传来的触感冰冷而坚硬，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平台的中心，挪向那点悬浮（或者说镶嵌）的银白微光。
越靠近，越能感受到那光芒的奇异。它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纯净和冰冷。光芒笼罩下，平台表面那些细微的、如同电路板般的纹理，似乎都变得清晰可见。
终于，我站到了那点银白微光的面前。
它静静地悬浮在平台中心上方几厘米处，只有黄豆大小，散发着恒定而冰冷的光辉。离得近了，我才看清，它并非纯粹的发光体，更像是一个……极其微小、极其精密的……多面体金属结构？无数个细小的切面折射着光芒，构成了这稳定的银白光晕。
碎片指引的……就是这个？
我下意识地、颤抖着抬起左手（右手还死死捂着胸口），缓缓地、带着一种朝圣般的恐惧和茫然，伸向那点悬浮的银白微光。
指尖，一点点靠近……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光芒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到令人灵魂颤栗的……信息洪流！
如同决堤的星河！如同爆发的超新星！
毫无征兆地、蛮横地、粗暴地……从那点微小的银白光芒中……爆发出来！
狠狠地……冲进了我的脑海！
“呃啊啊啊啊——！！！”
我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向后倒飞出去！
眼前瞬间被无数疯狂闪烁、无法理解的几何图形、扭曲的星云、破碎的文明片段、冰冷的机械结构、无法名状的生物轮廓……彻底淹没！
意识……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瞬间被撕成了碎片！
最后的感知，是身体重重摔在冰冷光滑的平台上……以及……脑海中那冰冷金属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如同故障般疯狂重复的尖啸：
【警告！检测到……高维……信息……污染……】 【核心协议……冲突……】 【个体……意识……过载……】 【执行……强制……断……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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