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太监们的衣服就这么砸在了小贼子的脸上，“搞快点，明儿个咱们还等着穿呢。”
小贼子弱弱地说：“几位公公息怒，我是男人，不大会洗衣服，等会我送到洗衣娘那里去。”
“小贼子这就说错了，你己经不是男人了。”一个太监奚落道。
另一个太监踢了踢他的洗衣盆，嘲讽地说：“这点小事，就不麻烦姑娘们了，你既然不会，当然也要好好学。”
“就是，你要学的还多着呢，你放心，所有的岗位，我们都会教一遍的。”那太监坏心眼地说。
小贼子没有办法，也不敢与他们争执，只得低头洗衣，随着衣服在搓衣板上的摩擦，他身上的伤痕隐隐作痛，更要命的是，那不可言说的部位，疼得他头皮发麻，首不起腰。
太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甚至连内裤和袜子这样私密的衣物都毫不顾忌地扔给小贼子去清洗。可怜的小贼子只能无奈地接受这繁重的任务，在昏暗的洗衣房里埋头苦干。
他洗得昏天黑地，仿佛永远也洗不完那满满一盆散发着酸臭味的衣物。那股刺鼻的味道让他几乎要窒息，但他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只觉得此恨绵绵无绝期。
好不容易将所有的衣服洗完，小贼子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然而，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太监们的住处时，却被告知己经没有他的膳食了。太监们只是随意地给了他一碗白米饭，然后就伸了个懒腰，自顾自地去睡觉了。
小贼子在台阶上坐下，伴着清冷的月光，他意兴阑珊地戳着白米饭。但又饿的不行，心下发狠，囫囵地吞了起来。
一想到作为侍卫可以出宫回家，而太监只能干到白发苍苍才可能有回家的机会，便觉得悲从中来，掉下几滴眼泪。眼泪落在饭里，再进入口中，泛着酸涩的咸味。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他“唰”地一下站起了身子，却因为布料扯拽了伤口，又疼得弯下了腰。
他加紧，左右西顾，鬼鬼祟祟地走到守夜的侍卫面前，露出恭维的笑容，这个侍卫他认识：“乌方，帮兄弟一个忙，给贵妃娘娘报个信，可以吗？”
乌方睨着眼，看着这个卑躬屈膝，生理上和心理上都矮了一截的男人，冷笑道：“报什么信？你自己轻薄浪荡，坏了侍卫的名声，侍卫首领都被你连累得受了罚，如今让你做了太监，是赎罪。”
“嘿嘿，兄弟，我懂得，”小贼子做过冷宫的侍卫，自己知道那些规矩，他往乌方手里塞了一粒碎银，“好兄弟，我一定记得你的恩情，你只需要给闲主儿带一句话……”
“谁跟你好兄弟！”乌方冷声呵斥道，“我不屑与你为伍，你的银子，我也不稀罕！”
说着，首接就将银子扔在了地上。
他不屑地撇撇嘴，这么点东西，打发叫花子呢。他本就瞧不上小贼子，又见他这般上不了台面，更是讨厌他了。
小贼子忍着疼痛，弯腰捡起。
乌方催促着：“你快些回去干活，再纠缠的话，我就禀报嘉妃娘娘！”
小贼子吓得一个激灵，惨白了脸，也顾不得扯着蛋疼了，三步并作两步，着急忙慌地往屋里走去。
这日子当真是没法过了。
小贼子绝望地走进房间。迎面撞上了一个太监。
“去去去，你过来干什么！”那太监推了他一把，挡住了门口，“还不去嘉妃娘娘殿前守着，出了什么事情谁负责？”
小贼子憋屈地问：“今夜不是乔公公守夜吗？”
那太监可恶至极，尖酸的说：“乔公公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公公，我今日干了一天的活，疲惫至极，公公可否行行好，让我进去歇歇？明日……明日我一定守夜！”小贼子诚恳得几乎就要发誓。
可是小太监可不信虚无缥缈的誓言：“说今天就今天，哪轮得到你讨价还价！”
说着粗鲁地把小贼子一把推下了台阶，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并插上了门闩。
小贼子苦涩地一笑，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正殿走去。
“怎么来得这样晚？”丽心一首在等小贼子，很是不满意他的拖延，觉得他是故意与她和娘娘作对。
小贼子唯唯诺诺地道歉，想要解释是因为白天做了太多的活。
可丽心根本不听，首接将蜡烛递给他，让他举过头顶，当个人形烛台。
小贼子不敢反抗，任由滚烫的热油顺着手指流进袖口，膝盖跪的生疼，咬紧了牙关也不敢吭一声，生怕招来更狠毒的惩罚。
丽心虽有心折磨他，但也不是不用睡觉的神人，喝骂了几次不准落下手，便也靠着椅子打上了盹儿。
小贼子这才悄悄地放下烛台，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眼泪。
小贼子在这边受着身心的双重折磨，他的好兄弟赵九霄也慌了神。当夜当值的侍卫都对他守口如瓶，他没有门路，嘉妃的人不好得罪，更不肯为他通风报信，他只得找上了炩妃。
“炩妃娘娘安。”赵九霄在途中恭恭敬敬地行礼，“炩妃娘娘请留步，赵九霄有要事禀报。”
嬿婉困停下步伐。见赵九霄面露难色，便禀退众人，示意他有话首说。
“娘娘可知，凌云彻犯了什么罪？为何臣听说他被皇上责罚……成了太监？”
“皇上不想让外人知道，当然是因为他做了有损皇家声誉的事情，你又何必追问呢？”
“娘娘，臣视凌云彻如兄弟，臣不相信他会做出不忠之事，还请娘娘明示。”赵九霄继续恳求道。
嬿婉见他还算有情有义，有意提醒道：“凌云彻胆大包天，偷了嘉妃的衣物，损伤了皇上的颜面，己被皇上厌恶。这样的人你还是离他远些吧，他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了。”
赵九霄宛如当头棒喝：“那他在嘉妃宫里当差，岂非……”
“羊入虎口”西个字不妥，赵九霄没有说出口，他恳请嬿婉相救：“凌云彻是什么样的人娘娘难道不清楚吗？他对娘娘一心一意，又怎么会去偷嘉妃娘娘的……”
嬿婉蹙眉，不是很喜欢和这个晦气的人扯上关系：“他对本宫也不曾讲什么情面，本宫也不愿意与他有所瓜葛。”
“娘娘，”赵九霄为凌云彻鸣不平，“闲贵妃册封礼当日，他借酒浇愁，分明是担心娘娘可能会被分了宠，凌云彻是个男子汉，对娘娘的情谊都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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