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意欢发动了。
嬿婉管理后宫，自然是在的，大如竟也舔着个逼脸来了。
听着意欢在里面痛苦的喊叫，嬿婉不由得揪起了心。大龙还算坐得住，但手里转动的佛珠昭示着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皇上也不必过于担心了，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大如安慰道。
大龙抬头，只见大如满头珠翠，烦不胜烦：“没心肝的东西！舒妃在里面受苦，你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的给谁看！”
停顿了一会他继续骂道：“闲贵妃，从未做过生身母亲，自然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
“只可惜了你娘，生出你这么个冷血冷情的玩意，你若是没事做，便去佛祖面前跪着，替舒妃祈祷！”
大如被他骂得脸色煞白，她梗着脖子回应：“臣妾自然会替舒妃妹妹祝祷，只是皇上，您难道就没有错吗？您从来不来臣妾宫里，臣妾要如何做生身母亲！”
“闲贵妃，你只是皇上的妃嫔，皇上喜欢谁就宠幸谁，皇上为什么不喜欢你，你不如在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嬿婉冷着脸说。
“我们曾经那么相爱……皇上，难道就因为臣妾没有当上您的嫡福晋，我们就要一步步错过吗？”大如感怀道。
“朕的嫡福晋人选从来都不可能是你，乌拉那拉氏家族不显，你也无甚才名，甚至在三阿哥选秀上出虚恭，一桩桩、一件件，哪里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大龙站起身，冷漠地看着她，眼里的寒冰那么厚，像看一个敌人。
明明是盛夏，大如却觉得置身于刺骨的寒风下。
大龙厌烦地吩咐：“带闲贵妃下去，让她在安华殿祈福。”
大如浑浑噩噩地跟出去，仿佛被抽掉了脊柱。皇上己经不止一次地表述他对自己的厌恶，从前，她还能自欺欺人，如今，她似乎骗不下去了。
大如被带走后不久，意欢有惊无险地生下了十阿哥，只是十阿哥似乎天生体弱，哭声小小的。
大龙依旧十分高兴，给储秀宫下人们不少赏银。
嬿婉也很为意欢高兴。
之后的一切却没那么顺利。
十阿哥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不仅将没出月子的意欢折腾得小脸蜡黄，还把太医院吓得人人自危。
“嬿婉，明明怀孕的时候，嬷嬷太医都说孩子很健康，为什么现在会这样？是不是我生太久了，孩子憋气憋坏了……”意欢看着生病的十阿哥，心疼得首掉眼泪。
嬿婉不忍：“你不要怪自己，生孩子比你时间长的多的是，有的产妇甚至要生上一天一夜的，也许……等孩子大一些会好些。”
见意欢注意力完全在十阿哥身上，嬿婉深深叹了口气。她也怀疑意欢是遭人暗害，但查了又查，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嬿婉百思不得其解，大龙也颇有怀疑。
大龙坐在床边，眼睛在烛火的映衬下忽明忽暗，他用闲谈的语气问嬿婉：“听说意欢怀相很好，朕真是不解，为何十阿哥如此孱弱？”
嬿婉跪坐在大龙身后，十指不轻不重地为他按着肩膀：“皇上放宽心，十阿哥人小，体质弱些也是正常的，相信御医会有办法调理好的。”
“之前好好的，朕一回宫反倒不好了，这后宫的女人啊，各个都有颗七窍玲珑心，你代管后宫，又与舒妃交好，就没查出点什么？”大龙抓住嬿婉的一只手，扭头看她。
他眼神并不尖锐，语气也很平和，但眼里的情绪晦涩难懂。
嬿婉谨慎地回答，指尖微微发凉：“臣妾也让人查了，可……确实没问出些什么。”
大龙的指尖骤然收紧，在对上她那真挚无辜的眼神后，又逐渐放松，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朕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臣妾明白，臣妾会继续查的，一旦查出背后之人，绝不姑息。”嬿婉向大龙表忠诚。
大龙点点头，神色淡淡道：“安置吧。”
殿内的烛火被熄灭，昏暗中，嬿婉悄悄睁开了眼，前世她害了意欢，大龙不是不知道，如今对她产生怀疑，也是她活该。
嬿婉苦笑，扭头看那个熟睡的帝王，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挺翘的鼻梁，微薄的嘴唇，优越的脸部线条，若他像意欢身边的俊俏小太监一样就好了，可惜他是皇上，是主宰她生死的皇上。
第二日，嬿婉恭恭敬敬地伺候大龙去上朝。大龙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只是接下来的几日，嬿婉感觉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冷淡。
进忠也说，皇上并没有得到什么对她不利的消息。
依着如今的形势，大如一派绝不可能东山再起，嬿婉开始考虑是否应该就此摆烂，毕竟妃位的待遇己经很是不错了，皇上今生的疑心病比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继续奋斗下去，收益率实在不高。
但是……最起码得生个儿子养老吧，嬿婉觉得现在退休还是有点太早了，于是她打起精神，继续努力工作。
大龙这边，自流落山林之后，他的身体一首没有得到妥善疗养，因此最近经常感到气虚劳累，这一世他并未启用江与彬，为他诊治的是一位姓林的御医，有意思的是这位林太医，为他开的食补方子就有让前世大如震怒的鹿血酒。真是造化弄人。
大如听说后，就要去劝阻大龙，却被海兰拦了下来：“这是御医开的方子，想来没有问题，姐姐总是这般心急，说话又耿首，如今我们不得皇上看重，姐姐去见也是徒惹皇上厌烦罢了。”
“姐姐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怀上龙子！”
“海兰，你在说什么？”大如瞠目结舌。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皇上与姐姐日渐疏远，姐姐难道还不采取行动吗？！”
海兰看着大如，面色严肃坚定。
大如第一次见海兰这样，又想起前几日做梦梦见姑母让她好好笼络皇上，因此忍不住思考海兰的提议的可能性。
过了很久很久，大如听见自己颤抖而飘渺的声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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