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二章 暗流涌动
”只要有人肯在身边关怀自己，人就会变得格外坚强。对我而言，现在就是这样。”
”真害臊啊。”
欣彤用不可思议的神情，仰望着故作姿态撩起刘海、从鼻尖哼了一声的钟振道长。
”你在害臊什么？”
”哎呀，你不是说，关怀自己的人就在身边？”
听到这得寸进尺的玩笑话，欣彤却没戳破。
”确实是在我身边…… 对了，就像葳仙姑。”
”不对，还有其他人啊？你想想，更近一点的。”
欣彤一脸茫然地望着钟振那双似有深意的眼睛。
”是青云道姑吗？噢，她呀，确实一首很照顾我。”
”不对，你再好好想想嘛？再近一点、再可靠一点…… 你看，是不是忘了谁了？”
看着钟振一脸期待又带着点不安、嘴角微微抖动的样子，欣彤一本正经地拍手。
”啊啊！冷轩道长真的很不错！你怎么了，道长？”
”唉，大道不公啊，我这人生就没顺过。被上司刁难、俸禄微薄、还要被同僚排挤……”
望着钟振那满是哀愁的背影，欣彤忍不住深深叹息，其实嘴角早己微微抽动，差点笑出声来，硬是憋了回去。
是啊，不管遭遇多大的打击，对自己的罪过有多绝望，人总能重新站起来。只要有人还在注视着自己，就一定能从头再来 ——
”好了，别跟小孩子似的闹别扭。你要是肯好好做事给我看，说不定，我的想法会改变哦。”
欣彤把毯子盖在还在唉声叹气的钟振头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夜幕低垂，老市区亮起温暖的灯光。
三天前那场灾难留下的伤痕，依然烙印在建筑物和人们身上。但人类就是如此顽强，令人惊叹。哪怕是现在还历历在目的惨剧，过上几个月，也会沉到记忆和往昔的深处。
”舰长，我交代的货物都装载好了吗？”
一个年轻人像丢开玩腻的玩具般，从瞄准岩壁远方、城市灯火的望远镜前移开视线。他那张宛如天使般白皙美丽的脸庞，转向身旁的中年男子。
”行程紧迫。要是能比预定时间提早出航，就不会耽误事了吧？”
”一百三十秒前就己完成，中校。”
中年男子以军人特有的严谨，”啪” 地并拢军靴，恭敬行礼。
”只要您一声令下，本舰随时可以出航。”
”很好。时间差不多了。”
”是！”
中年男子再次行礼，拿起手边的符讯器，熟练地按下按键。
”我是舰长。本舰即刻出航。全体就位！”
很快，西周忙碌起来。
那艘像沉入夜海的食人鲸般细长的船体 —— 如背鳍般突起的司令塔，响起刺耳的铃声。对空鼓炮收回甲板下方，瓦斯排气闸和空气对流孔在声响中关闭。低频的引擎声停止的同时，双层整流型电动矩阵马达发出类似昆虫振翅的声音。
在无数指令与报告的交织声中，次席士官从舰内指挥室仰望司令塔大喊。
”各仪器无异常。空气排出完毕 —— 舰长，‘海鲛’号出航准备就绪！”
”好。洛风中校，请移至舰内。本舰即刻下潜三十丈。之后以第二战速驶离沙城领海。”
”明白。噢，对了，舰长，那货物可得小心处理。”
年轻人钻进司令塔舱门，咖啡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他呀，下次作战还得靠他好好表现呢。”
仿佛要掩盖嘴角的笑意，涌向舰体的波浪声突然变大。钢铁船体开始排出作为浮力用的压缩空气。
”海鲛” 号 —— 日耳曼王国海军引以为傲的高速潜舰，发出尖锐的汽笛声，朝着黑暗的海底，留下一道不祥的航迹。
我趴在港口的灯塔顶上，尾巴卷着塔顶的避雷针。海风带着咸腥味吹来，夹杂着潜舰引擎的符阵波动。那个年轻人身上有股淡淡的妖气，不像是本土的精怪，倒像是来自遥远海域的鲛人后裔。
钟振和欣彤还在大使馆里收拾东西，冷轩不知何时出现在港口的阴影处，手里拿着一枚符晶，正默默感应着潜舰的动向。他肯定也察觉到了那股异样的妖气。
潜舰上的货物会是什么？从那年轻人的语气来看，似乎是个重要人物，还和下次作战有关。难道是墨尘？可墨尘不是被认为可能葬身海底了吗？还是说，那是 ”骑士团” 的其他成员？
老市区的灯光渐次熄灭，只有巡逻卫兵的符灯在黑暗中移动。我甩了甩尾巴，望向 ”海鲛” 号消失的海面，那里的妖气随着潜舰的下潜，渐渐与海水的气息融合，变得难以追踪。
这场平静的夜晚下，暗流正在涌动。使者之路还未开启，新的危机己在酝酿。我舔了舔爪子，决定跟上去看看，这 ”海鲛” 号到底要驶向何方，那神秘的货物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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