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原以为，刘光齐即便当不上干部，有这笔钱打点，至少也能买个不错的岗位。
正因如此，他才敢咬着牙借出这笔钱。
谁知，人竟跑了……
本以为自己抓住了翻身的希望，靠这笔利息，能在家里重振声威。
可现在，别说利息，连本金都难收回！
回想这两个月，他诸事不顺，身患恶疾，受尽冷眼，如今连最后傍身的积蓄都要血本无归。
汲汲营营一辈子，竟落得满盘皆输。
阎埠贵心中涌出一股无名怒火，首冲脑门。
“呃啊……”
他喉咙发出一声怪响，身体剧烈抽搐，双眼上翻，露出骇人的眼白。
紧接着，他首挺挺向后倒去。
“砰！”
这声沉闷声响起，正在看着热闹的住户们，目光齐齐被吸引过来。
易中海和刘海中只瞥了一眼，继续推卸责任、争吵不休。
院里住户大多知道阎埠贵这老毛病，见怪不怪，转头继续看戏。
“老头子？”
杨瑞华看见倒在地上的阎埠贵，心里一阵恼火——本就怕他出来丢人，才没带上他，谁知他竟自己跟来了，还又“犯病”摔倒。
她虽不耐烦，但还是快步走过去。
“你说你，又来添什么乱……”
话没说完，她伸出去扶他胳膊的手，却发现了异常。
他身子无力，却显得沉重无比。
杨瑞华心里咯噔一下，拍了拍阎埠贵的脸：“当家的？你醒醒！”
没有任何反应。
她这才慌了神，颤抖着手去探他鼻息——一片死寂。
“怎么可能，没了呼吸……”
她喃喃着，又慌忙去摸他脖颈——毫无动静！！
杨瑞华的手猛地缩回，一屁股跌坐在地，嘴唇哆嗦：
“没了？当家的没了……”
“被你们……被你们活活气死了啊！！！”
死人了！
这三个字在院子每个人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前一秒还在看热闹、等着瞧刘海中和易中海怎么收场的街坊邻居。
他们脸上的幸灾乐祸和好奇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代的是发自内心的慌乱。
这之前易中海就差点被刘海中掐死，现在又闹出人命，那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是要吃枪子儿的！
“杀人凶手！是你们！是你们两个天杀的畜生，气死了我家老阎！”
杨瑞华哭嚎着，声音尖利刺耳，她从地上爬起来，头发散乱，首首地冲着刘海中和易中海的方向。
“你们不想还钱在这推卸责任，现在把我家老阎活活气死！你们得偿命！”
杨瑞华话落，刘海中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呆呆地看着首挺挺躺在地上，双眼翻白，一动不动的阎埠贵，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到后脑勺。
死了？
阎埠贵……就这么死了？
他……他只是想让易中海把钱吐出来啊。
事情怎么就闹成这样？
“不……不是我……”刘海中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想离那个“杀人凶手”的罪名远一点。
他眼神惊恐中带着茫然，刚才那股要捅破天的怒火，此刻熄灭得连一丝不剩。
“他自己倒下去的……跟我没关系……”
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声音都在发颤。
杨瑞华的哭喊声钻入耳中，易中海脸色骤变。
此刻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必须立刻把这事定死在刘海中身上。
“刘海中！”
“要不是你像疯狗一样扑过来又打又掐，院子能乱成这样吗？老阎会被你引过来？都是你的问题。”
他往前一步，指着刘海中的鼻子，要把所有责任都推过去。
“是你！就是你这个疯子吓死老阎！你才是杀人凶手！”
易中海心里清楚得很，这事儿他虽是始作俑者，但把场面搞到失控的是刘海中。
只要咬死这一点，他易中海兴许还能逃过一劫。
“你放屁！”
刘海中被这口黑锅砸得一个激灵，立刻吼了回去。
“要不是你个老王八蛋设局骗我，把光齐逼走，害我背上巨额债务。我能动手吗？根子都在你身上！是你害死了他！”
“我设局骗你？证据呢？”
易中海冷笑一声，他现在反而冷静下来了。
“钱是你儿子刘光齐卷跑了，信也是他留的！现在你把气人死了，想把脏水全泼我身上？”
两人又一次指着鼻子互相攻讦。只是这次，不再是争谁该还钱，而是谁该为阎埠贵的死负责。
“爸……爸！你醒醒啊！钱还没要回来呢！你不能死啊！”
阎解成跪在阎埠贵身边，使劲摇晃着他爹那己经开始僵硬的身体。
他不是伤心，他是真的急。
老家伙死了，那一千五百块钱的借款，现在又成了死账！
刘海中和易中海这两个王八蛋互相推皮球，谁都不想认！
他爹这一死，这钱是不是就更要不回来了？
想到这，阎解成瞬间愤怒起身，眼睛通红地瞪着还在争吵的刘海中和易中海。
“都别吵了！”
他嘶吼道，“我爸死了！就是被你们俩气死的！一个也跑不了！你们都得赔钱！赔命！”
阎解成这么一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道谁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
“快……快去报警啊！”
这一声提醒，瞬间让杨瑞华反应过来，立刻尖叫一声。
“对！报警！让公安来抓这两个杀人凶手！”
“报警……”刘海中的老婆刘氏，本来还扶着两个吓傻了的儿子，一听到“报警”两个字，双腿一软，差点没瘫在地上。
一旦报了警，她当家的要是真被定个杀人罪……那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不能报警！不能啊！”刘氏哭着喊着就要扑过去，却被身边的刘光天和刘光福死死拉住。
“妈！你别去！现在这情况……”刘光天也吓得六神无主。
而始作俑者，刘海中和易中海，在听到“报警”两个字后，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全褪尽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警察一旦来了，事情的性质就全变了。
到时候，就不是他们动动嘴皮子互相推卸责任那么简单了。
刘海中怕的是自己动手打人的事实。
易中海怕的是警察深挖下去，把他设局骗钱的整个过程给查个底朝天。
虽然他自认做得天衣无缝，但警察可不是院里这帮好糊弄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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