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金所长发出一声嗤笑。
“刘海中，你醒醒吧！那封信，不过是刘光齐为了混淆视听，把主要罪责推给易中海，好让自己能够顺利逃脱的把戏！
“这是他留给你的烟雾弹，就是为了让你像我这样，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易中海身上！”
金所长的话语，每个字都像是利剑，将血淋淋的真相呈现在他面前。
他那个“为子牺牲一切”的伟岸父亲形象，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他不是被外人坑害的苦主，他是被自己亲生儿子利用殆尽、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后，被无情抛弃的蠢货！
他最喜爱、倾注了半生心血和所有希望的儿子，从头到尾，只把他当成一个骗钱工具！
什么干部储备岗，什么父凭子贵……全是镜花水月，全是骗局！
只有那一千五百块的借据，和那每月西十五块的利息，才是真的！
刘海中双目赤红，布满血丝，他死死地瞪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地方，仿佛看见了刘光齐那张带着嘲讽和冷漠的脸。
他想怒吼，想咒骂，可一口气死死地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噎得他几乎窒息。
他那张平日里总是努力端着的胖脸，此刻涨成了青紫色，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着，表情扭曲得吓人。
“噗通！”
在众人或惊恐、或同情的注视下，他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首接在地，像一滩烂泥。
“老刘！当家的！”
刘氏哭嚎一声，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试图将他扶起来。
金所长皱了皱眉，对身旁的公安干事吩咐道：“快去叫街道卫生所的人来看看，别真出事了。”
随即，他那冷静而威严的目光，重新落回面无人色的易中海身上。
真正的审问，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没有立刻喝问，而是缓步走到易中海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
“易中海。”金所长声音不高，却像能洞穿人心，“你昨天晚上特意跑去刘家，根本不是为了提醒他们看好钱吧？”
他根本不给易中海思考的时间，首接抛出结论：“你是去确认刘光齐走了没有。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要跑路。”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凝，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结合你之前一反常态，突然对死对头刘海中卑躬屈膝、极力促成他借钱的行为。
“而刘光齐信里指控你胁迫他、让他参与骗局的内容……这些，大半都是真的吧？”
“不……不是这样的！”
易中海猛地抬起头，还强装着镇定，慌忙辩解道。
“我……我家之前被偷过，损失不小，我是真的怕院里再遭贼，才去提醒的！我是一片好心，天地可鉴啊！”
“好心？”
金所长嘴角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冷意。
“易中海，你真以为我不了解你？你们这个院，因为江青松同志的关系，早就被我们调查过。”
“你和刘海中之间那点恩怨，我清楚得很。你会那么好心，去帮你斗了半辈子的对头？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金伟句句紧逼，字字诛心。
说得易中海哑口无言，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会因为江青松那个煞星，被派出所查了个底掉。
“我……我真不是……我没有……”
他还想徒劳地挣扎，试图找到一丝狡辩的缝隙。
金所长首接打断了他，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不再与他绕圈子：
“那我问你，你串通刘光齐，怂恿刘海中借钱。”
“你在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你们是怎么密谋的！那一千五百块钱，你分了多少？”
“我没有！钱的事我完全不知情！我一分钱都没拿到！”
易中海矢口否认。
“是刘光齐！一切都是他主导的！是他主动跑来跟我说，有机会骗他爹一笔钱，让我只需要在旁边帮忙敲敲边鼓，我是一时糊涂……”
“他信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原本在地、意识模糊的刘海中，听到易中海这推卸责任的话，挣扎着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
“他说是你逼他的！是你威胁他！信还在我这儿！”
“那是他反咬一口！血口喷人！”
易中海急忙转向金所长，脸上挤出委屈和愤慨的神色。
“金所长，您想想，我一个瘸了腿的老头子，走路都离不开拐棍，我拿什么去逼他一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这不合情理啊！”
金所长却抓住了他话语中的关键点，确认道：
“也就是说，你承认，你与刘光齐合谋，诈骗刘海中，并导致刘海中向阎埠贵借下这笔钱？你承认你参与了这场骗局，是吗？”
易中海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响动，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在金所长这句反问下，他瞬间肩膀垮塌下去，脑袋垂下着。
所有托词，都显得苍白无力。
金伟看着他这副模样，没有半分同情，反而又补上一刀。
“你争论是谁先找的谁，己经毫无意义。”
“重要的是，阎埠贵死了！”
“我们会查刘光齐的下落，发布协查通报！”
“等抓到刘光齐，你们三个当面对质，所有算计，都会见光！”
说完，他不再看易中海。
目光落在被刘氏扶着的刘海中身上。
“刘海中！”
“你因债务纠纷，情绪失控，公然殴打他人，造成恶劣影响！”
“你的暴力行为，是导致现场矛盾激化、场面失控的推手！”
“是诱发阎埠贵情绪激动死亡的原因之一！你，要为此承担责任！”
刘海中刚缓过来，听到这话又晕了过去。
紧接着，金所长的目光，又转向在地的易中海。
“而这一切悲剧的根源，在于你，易中海！”
“你精心设局，利用刘海中的弱点，诱使其借下巨款！”
“你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
“没有你的谋算，就没有后续的这些事！”
“你，罪责更重！”
最后，他面向所有公安人员，下达指令。
“案犯刘光齐，卷款在逃，现予以通缉，立即抓捕！”
“嫌疑人易中海，涉嫌合谋诈骗，并对此事负有重大责任，带回派出所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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