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涉及当众斗殴，诱发他人死亡，一并带回所里审查！”
金所长的宣判在院子里回荡。
话落，公安立刻上前，将易中海从地上架了起来。
手铐接触到皮肤，让易中海浑身剧烈一颤。
他双腿发软，眼神空洞，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切都完了。
自己谋划了半辈子，算计了半辈子。
这次只是想报复刘家和阎家，竟然会闹成这样，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结局。
刘海中也被公安人员控制，面如死灰，任由摆布，像是被抽走了魂。
仇人伏法，他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意，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悔恨。
钱没了，被他最看重的儿子坑成这样，儿子也会成为通缉犯，自己也要被抓走，家里还背着一辈子都还不清的阎家债务……
他的人生，到一刻，几乎再看不到希望。
一旁的杨瑞华，呆呆地看着地上丈夫阎埠贵的尸体，听着金所长这番不带任何感情的宣判，喉咙发出一声凄厉哀嚎。
她明白，那一千五百块钱，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
易中海要进去，刘海中也要进去，别说本金，就连每个月那西十五块钱的利息，也都成了泡影。
她眼前一黑，首挺挺地向后倒去，晕死在地。
阎家，天塌了。
院子里，哭声、叹息声、邻居们的议论声混作一团。
一场由贪婪和算计酿成的惨剧，落下了帷幕。
但它带来的痛苦与毁灭，才刚刚开始。
就在易中海被架着，踉踉跄跄地要出中院时，他那涣散的眼神，忽然有了一丝焦距。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家里还有人。
想起自己那怀着孕，还不到两个月的老伴，吴春花。
自己这一进去，会判多久？
一年？三年？还是五年？
等自己出来的时候，孩子都出生了，那时都多大了？
自己盼了一辈子的孩子，连出来都没在身边。
又或者……老伴她一个女人，怀着孕，要怎么活下去？
想到这，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绝望，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扭动起来，挣扎着，脖子上青筋暴起。
“老伴……老伴……”
他扭头朝着自家房门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声音嘶哑而凄厉。
“老伴……我对不起你啊！”
只是，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也许是吴春花被外面的动静吓到了，根本就不敢开门，也不敢回应。
易中海的吼声在院子里回荡，透着浓浓的末路悲凉。
他被公安人员用力往前一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绝望之中，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疯狂扫视，最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傻柱！
何雨柱！
那一刻，傻柱成了他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柱子！”
易中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哀求。
傻柱站在人群里，看着这个算计了一辈子，此刻却狼狈不堪的老人，心里五味杂陈。
“柱子，帮我……帮我照顾好你易大妈！”
易中海挣扎着，几乎是要给傻柱跪下。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和算计，只剩下纯粹的恐惧和恳求。
他看着傻柱，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流下了两行悔恨的泪水。
“大爷……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
“就这一回！算我求你了！”
“你易大妈现在怀着孕，我不在，就全靠你了。”
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如果不是自己鬼迷心窍，非要报复刘海中和阎埠贵，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他谋划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老有所养，为了有个后吗？
可现在，全毁了。
傻柱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叹了口气。
他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她的。
毕竟，那是我的孩子啊。
这个念头在傻柱心底一闪而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人察觉的复杂。
院子里的其他人，还没从今天这事回过神，又听到易中海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即炸开了锅。
“易中海老婆怀孕了？”
“他都多大岁数了？”
“听他那意思，是真的啊！这可真是……稀奇事！”
“啧啧啧，老天爷好不容易让他老来得子，他也不知道积点德！还搞出这种骗钱害人的事！”
一个大妈压低了声音，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可不是嘛！都快有后的人了，做事还这么绝，活该！这下好了，孩子还没出生，爹先进去了！”
“这叫报应！活该！”
“真是造孽啊，可怜了那还没出生的孩子……也不知道老易家的经历这事，还能不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议论声此起彼伏，全是震惊、鄙夷和感叹。
后院通往中院的月亮门下，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静静地站着，浑浊的眼睛看着易中海被押走的整个过程。
她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小易还是太年轻，算计的太急了。
聋老太太心里想着。
也是，以他对刘海中与阎埠贵的恨意，有这么个机会罢在跟前，怎么可能忍住不报复？
她清楚易中海记仇的性子。
只是可惜，他没想到，会栽到刘光齐那个小辈手里。
可叹，可叹啊。
本来，要是没有阎埠贵被气死这一出，只是钱的事。
她都准备出去，帮易中海说上两句话，看能不能把事情压下来。
毕竟，自己以前答应过他……
可后来，出了人命，他又暴露了自己，那谁也保不住他了。
聋老太太又叹了口气，转身，慢悠悠地走回后院。
人群的另一边，何大清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看样子，易中海欠雨水那剩下的二千二百块钱赔偿，也要不回来了。
人都要进去了，判多久，什么时候出来都不知道，哪还有钱？
真是倒霉。
何大清摇了摇头，背着手，也转身回了自己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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