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脚步忽然停住。
她拉了拉江青松的衣袖，压低声音：“松哥，你看那边……”
江青松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百货大楼的一处日用品柜台前，何大清与傻柱父子俩，正伸着脖子挑拣着什么。
江青松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平静：“是他们，要去打个招呼吗？”
何雨水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跟着江青松走了过去。
娄晓娥和于丽两女交换了一个眼神，也安静地跟在江青松后面，没有作声。
“何叔，傻柱。”
江青松声音清朗，主动开口。
何大清和傻柱猛地回头，看到江青松一行人，脸上都浮现出讶异。
何大清的视线在江青松和何雨水身上一晃而过，随即就落在了他身后的娄晓娥和于丽身上。
那两个女人一个明艳，一个温婉，气质不俗。
何大清眼神闪烁，其中的意味有些难明，但很快又被掩饰过去。
傻柱则是挠了挠后脑勺，喊了声：“雨水……”
可话刚到嘴边，又尴尬地咽了回去，只干笑了两声。
“哎哟，这可赶巧了！”
何大清搓着手，脸上堆着笑，“你们这是……出来逛街？”
“嗯，带雨水出来走走。”
江青松的回应很简洁，没有要介绍身后两女的意思。
何雨水抿着嘴，同样没有开口叫人。
气氛一时有些冷淡。
何大清眼珠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凑到江青松身边，嗓门压低。
“青松，正好碰上你了！我跟你说，我们院里……出大事了！”
“哦？”
江青松眉梢一扬，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好奇。
“什么事，让何叔你这么激动？”
“刘光齐跑了！”
何大清顿时来了精神，唾沫星子都快飞了出来。
“刘海中家那大儿子，卷钱跑了！就是昨天的事儿！”
“跑了？”
江青松语气平淡，目光却微微一动，心底一片了然。
“带了多少钱走？”
“一千五，整整一千五百块。”
何大清面露讥讽，“那小子真不是个东西，跟易中海合伙坑他亲爹！”
“刘海中从阎老抠那借的一千五百块，全被他换成了白纸！”
江青松心里却是疑惑，如果那一千五百算在刘光齐头上，那不应该是二千块吗？
他哪知道，刘海中看到信后，暴怒的他，跟本没想起他自己那五百块。
何大清话音落下，旁边的娄晓娥和于丽都下意识地捂住嘴。
何雨水更是瞪圆了眼睛，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青松收回思绪，脸上也适时地浮现出错愕神色：
“一千五百块，全被他换成了白纸？”
这是江青松随手而为的，他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刘光齐想要跑路，偷钱这口黑锅他肯定甩不掉。
“谁能想到啊？”
何大清见成功勾起江青松的兴趣，说得更来劲，简首手舞足蹈。
“更绝的还在后头。那小子跑路前，还留了封信，把所有脏水全都泼给了易中海！”
傻柱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嘴，语气里满是鄙夷。
“那信就是放屁！刘光齐看着老实，一肚子坏水！”
“柱子说的对！”
何大清一拍大腿，继续道：“可刘海中信了啊！今天一早，发现儿子不见了，钱变纸了，再一看那信，当场就疯了！”
“首接冲到中院，逮着易中海，上去就是一顿猛踹！喊着‘老绝户，还我儿子！还我钱！’”
何大清模仿着刘海中的腔调，惟妙惟肖。
“易中海那身子骨哪经得住？被按在地上掐着脖子，当时脸都憋紫了！要不是柱子上去掰开他的手，易中海今天就得下去见阎王！”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古怪起来。
“哦，说到阎王……嘿，阎埠贵后来也跟了过来，听着那两人为了一千五的债互相耍赖，一口气没提上来，‘噗通’一下就栽地上了。”
“人，没了！”
“人没了？”
江青松眉梢一扬。
这倒还真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他只是随手布下的一颗棋子，没想到比预想中要猛烈那么多。
阎埠贵承受能力这么弱，这么不经折腾？
江青松心底生出一股玩味，随即愣住，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
“对，人没了！当场就断气了！”
何大清点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子神秘。
“也不知道谁报了公安，这下捅破天了！”
“金所长都亲自带人来了！”
江青松回过神，心中记下刚才的异常，又忍不住追问道。
“那金所怎么说？”
“金所长那是明白人！”
何大清脸上闪过一丝钦佩，随即竖起大拇指。
“两头分开一问，几句话就把事儿捋清了，断定钱是刘光齐换的！那封信，就是他为跑路搅混水，暴露出了易中海！”
“至于易中海。”
何大清冷笑，满脸的幸灾乐祸，“金所长当场就戳穿了他！说他早知道刘光齐要跑，还撺掇刘海中借钱，根本没安好心！”
“那刘海中呢？”
何雨水小声问，脸色己经有些发白。
“他？”
何大清瞥了眼女儿，语气复杂。
“他差点把易中海掐死，还间接气死阎埠贵！金所长说，他是诱因之一，跑不了！”
“而刘光齐也成了通缉犯！易中海、刘海中，两个主犯，被一并铐走，等待审问！”
何大清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唉，你是没看见易中海被带走那熊样，哭天抢地的，还求着柱子照顾他那怀孕的老伴吴春花……”
说着，他猛地扭头瞪着傻柱，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柱子！这话你听听就算了！平时帮着干点力气活我不管，你要是敢掏一分钱往里填，看我怎么收拾你！”
傻柱的脸瞬间就垮了，那表情比生吞了黄连还难看，嘴巴张了张，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现在在外人面前，他只能闷闷地点头。
心中却在盘算着：
真到了那一步，他就把吴春花怀的是自己的种，说出来，亲爹总不能不管亲孙子吧？
江青松听着何大清唾沫横飞的讲述，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仿佛在听一段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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