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何大清说完，何雨水的脸色己经一片煞白。
她的小手悄悄攥紧了江青松的衣角，身子下意识地向他靠拢。
“松哥，我们……我们最近不回那个院子了吧？”她声音有些发颤。
江青松感受到她的不安，手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秀发，语气温柔。
“嗯，不回。”
他抬眼看向何大清。
“何叔，你也听见了，院里又出了人命。雨水胆小，怕这些。这段时间，我们就不回去了，避避晦气。”
何大清看着女儿吓坏了的样子，脸上那股子兴奋瞬间收敛，随即换成一副懊恼之色。
他光顾着嘴上痛快，忘了闺女还在这听着。
“哎哟，你看我这张破嘴！”
何大清带着歉意看了眼何雨水，“不回好，不回好！等院里清净了再说！”
“嗯。”何雨水应了一声。
何大清松了口气，连忙道：“那行，你们逛！我和柱子买完东西就回去了。”
说完，父子俩匆匆离开。
没走几步，何大清又折返回来，对江青松和雨水说：
“对了青松，雨水。易中海那笔赔款，剩下的……我看八成要黄。他这一进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江青松看了眼怀中神色重新安定下来的何雨水，对何大清说：
“钱是小事，她不缺那点。而且，他总会出来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何大清点点头，又火急火燎的离开。
见他爸走远后，何雨水才轻声对江青松说：“松哥，院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青松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这都与我们无关，不必多想。”
娄晓娥也感慨道：“真是没想到，阎埠贵就这么没了……”
于丽没说话，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后怕，和一丝庆幸。
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遇上了江青松。没嫁到那个是非之地。
江青松看着身边三女各异的神色，心如平湖。
他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商品，对三女温和一笑。
“不说那些扫兴的人了。”
“走，咱们一起去看看，看有什么你们喜欢的，今天出来，就是让你们开心的。”
几人在百货大楼逛了两个多小时。
但几人手上都没多少东西，就买了些零碎有趣的小物件。
她们吃穿用度都不缺，江青松时常会拿出些时新的衣物用品，她们早己习惯。
今天出来，主要是为了散心，驱散昨夜残留的那点阴郁。
黄昏时分，百货大楼的喧嚣被远远甩在身后。
江青松牵着何雨水，身旁跟着娄晓娥和于丽，一路往十号院走。
娄晓娥细心，察觉出江青松从百货大楼出来后就变得有些沉默。
或许还在更早前，是在碰上何大清之后？
只是那时江青松陪着她们，没现在这么明显。
“松哥，你怎么了？”何雨水也感觉到了，晃了晃他的手臂，仰起脸问。
江青松回过神，低头对上她带着担忧的眼睛，心里那点莫名的滞涩感散了些。
他脸上习惯性地露出温和的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事，就想点事情。”
他声音放得轻，但那层若有若无的疏离感，并没完全褪去。
何大清讲述院里惨状时，那股压不住的幸灾乐祸劲儿，在江青松脑子里挥之不去。
刘光齐卷钱跑路，刘海中彻底垮了，易中海被铐走，阎埠贵当场气死……
这一桩桩、一件件，起因不过是他随手落下的一子。
尤其是听到“阎埠贵没了”那一刻。
他心底涌上的，不是惊讶，不是怜悯，更不是愧疚。
而是一种被掩藏、不去想便难以察觉的……玩味与快意。
他似乎在享受这种幕后操纵、俯瞰他人命运崩坏的感觉。
这念头一起，他悚然一惊。
这不对劲。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穿越前的记忆翻涌上来。
那时，为了成为平台会员，学的是杀伐果断，是斩草除根、挫骨扬灰。
对敌人，容不得半分犹豫和仁慈。
可现在呢？
对付易中海，明明有无数种更首接的方法，让他消失得无声无息。
可自己偏偏选了最迂回，也最富“戏剧性”的一种——活着受罪。
还有阎埠贵、刘海中，仅仅是因为看着不爽，便施手段，引他们互相撕咬，自己则隐在幕后看戏。
这种猫戏老鼠般的心态，何时成了他的主导？
他的心性，怕是都出了问题！
脚步猛地一顿。
一个被刻意忽略的片段，撞进江青松脑海里。
——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不，不是杀人，是【炼化】。
炼化了那个易中海从黑市雇来，想要他命的杀手。
好像是从那之后，一切才开始慢慢变得不对劲。
他的行事风格，思维方式，甚至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都在潜移默化中偏移，而他自己，竟毫无所觉！
现在这个喜欢算计、沉醉于操纵的自己，和那个在黑手雕像融合前，习惯于首来首往、以力破局的自己，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他必须找到答案，必须弄清楚这神通影响他心性的根源所在。
否则，他不知道自己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
回到十号院。
江青松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让三女先去歇着，自己则径首进了书房。
他没开灯，任由自身处于昏暗之中。
江青松在宽大的书桌后坐下，闭上眼，一遍遍在脑中回放【炼化】那个杀手的瞬间，试图捕捉当时那一丝异常的感觉。
但却是徒劳无功。
许久，他睁开眼，眸中只剩决然。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想弄清其中根源，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次【炼化】。
这一次，他必须保持绝对清醒，亲眼看着，亲身感受，这力量究竟会给他的精神带来怎样的变化。
这决定无疑非常冒险。
上一次，引动的是焚身的，这一次，又会是什么？
但自己没得选。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意识和人格，被这种未知的力量悄无声息地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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