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是个实诚人，说请客撸串，就绝对是高标准、严要求。
晚上学校后门的美食街，烟火气缭绕。最大的一家烧烤摊外，王雷豪气地包下了两张长桌，经管院篮球队的人几乎全来了，个个脸上洋溢着白嫖的快乐和对徐缺的敬佩。
“缺哥！我敬你！今天要不是你，我们几个估计得躺这儿了！”一个队员端起满杯的啤酒，脸红脖子粗地喊道。
“是啊缺哥！太解气了！你没看刘猛那孙子走的时候那脸色，跟吃了屎一样！”
“牛逼就完事了！缺哥，以后打球谁敢下黑手，报你名号好使不？”
一群荷尔蒙过剩的青年咋咋呼呼，酒杯磕得砰砰响。
徐缺被拱到主位，面前盘子里的烤肉堆得像小山。他倒是来者不拒，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听着这帮家伙吹牛逼，脸上挂着标准的“基操勿六”的淡然表情，心里却在盘算：这羊肉串火候还行，就是肉质一般，蕴含的能量几乎为零，不如我鱼缸里养废了的那几条灵鱼……
王雷凑过来，又给他递了一把刚烤好的大腰子，挤眉弄眼：“缺哥，补补！”
徐缺嘴角抽了抽：“……我谢谢您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越发高涨。胖子不知怎么也闻讯赶来，正搂着个篮球队的哥们称兄道弟，吹嘘着“我和缺哥一个宿舍的，他晚上说梦话都在练功”，听得徐缺首翻白眼。
王雷喝得有点上头，搂住徐缺的肩膀，大着舌头说：“缺哥！今天这人情，我王雷记一辈子！以后有啥事，刀山火海，吱一声！”
徐缺嫌弃地把他的胖手扒拉开：“得了吧，还刀山火海，你先顾好你自己别挂科吧。真有心，以后帮我留意点东西就行。”
“啥东西？你说！只要世上有的，哥们想办法给你弄来！”王雷拍着胸脯。
“倒也不用那么夸张。”徐缺抿了口啤酒，装作不经意地道，“就……老一点的玉佩啊，旧一点的石头印章，或者看起来有点年头的铜钱之类的小玩意儿。我最近……嗯，搞点收藏研究，陶冶情操。”他随便扯了个理由。
“老物件？”王雷愣了一下，挠挠头，“这玩意儿我不懂啊……地摊上假货一大堆。不过……”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哎！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我有个远房叔叔，就爱鼓捣这些破铜烂铁石头疙瘩，还开了家小店，好像叫啥‘聚宝斋’？听说偶尔还能收到点真东西。”
徐缺心中一动：“聚宝斋？在哪儿？”
“好像在文化市场那边吧？我没去过，听我爸提过一嘴。”王雷努力回忆着，“对了！我叔前两天好像还在家族群里发消息，说周末他那边有个什么小型的私人交流会，其实就是一帮玩收藏的互相显摆买卖东西，好像还有点赌石的边角料凑热闹？缺哥你对这个感兴趣？”
私人交流会？赌石边角料？
徐缺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这种地方，出现带点微弱灵气的物件的概率，总比去古玩街地摊瞎蒙要高吧？就算只是边角料，万一能有点灵气残留，对现在的鱼缸来说也是不错的零嘴！
“有点兴趣。”徐缺保持淡定，“周末什么时候？具体地点在哪？”
“我找我找我问问！”王雷立刻掏出手机，在他那个热闹非凡的家族群里翻找起来，半天才抬起头，“找到了！周日下午两点，文化市场古玩街，‘聚宝斋’二楼！缺哥，你真要去啊？那地方听说水挺深的，忽悠人的不少。”
“没事，我就去看看，长长见识。”徐缺笑了笑。
“成！那我跟我叔打声招呼，就说我带个朋友去开开眼！”王雷很是热心肠，“我叔看在我的面子上，起码不能让人坑你！”
徐缺点点头，没拒绝这份好意。有个熟人引路，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
这顿烧烤吃到很晚才散场。
回宿舍的路上，胖子勾着徐缺的脖子，酒气熏天：“缺哥……嗝……牛逼！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咱们宿舍崛起就靠你了……”
徐缺费劲地把他推开：“滚蛋，一身酒气，离我远点。”
瘦猴倒是还算清醒，好奇地问：“缺哥，你真要去那个什么交流会啊？听说玩古董的都是有钱人，咱们学生去那种地方，会不会被鄙视？”
“去看看又不要钱。”徐缺无所谓地道，“说不定能捡个漏呢？”
“捡漏？缺哥你还会这个？”瘦猴表示怀疑。
“略懂，略懂。”徐缺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他有挂啊兄弟，需要懂吗？感应一下就行了。
第二天，徐缺特意去ATM机查了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看着那可怜的西位数，他叹了口气。这点钱，别说捡漏，估计连人家一块像样的石头边角料都买不起。
王雷那边虽然打了招呼，但买东西总不能让人家叔叔送吧？而且，万一真遇到好东西，钱不够那就蛋疼了。
得想办法搞点快钱。
他首先想到的是鱼缸里那株剑草。这玩意儿现在功能强大，能不能……量产一下低配版？比如弄点普通水草，用稀释的灵液泡一泡，冒充一下高科技安神植物卖给那些失眠的土豪？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他否决了。太麻烦，而且容易暴露。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
或者……卖符？
他之前练习时，确实画成功了几张最低等的“静心凝神符”，效果比市面上那些所谓的檀香、精油强多了，放在身边能真正让人宁心静气，对睡眠和学习都有微弱助益。
这东西成本极低，就是黄纸和朱砂（他用普通红墨水加一丝灵力代替了），卖相也普通，不容易惹人怀疑。
卖给谁呢？
徐缺想到了那些饱受高数、线代折磨的学霸，以及熬夜打游戏精神萎靡的富二代。
说干就干。
他下午就去文具店买了最便宜的一沓黄色卡纸和红色记号笔，回到宿舍，装模作样地裁剪成巴掌大小的长方形，然后运转灵力，以指代笔，迅速在上面勾勒出蕴含微弱静心咒力的符文。
成功率大概在三分之一左右，废掉的首接搓碎扔进垃圾桶。
一下午功夫，他弄出了十张看起来歪歪扭扭、像是小孩涂鸦的“静心符”。
“缺哥，你干嘛呢？画符？你要出家啊？”胖子睡醒午觉，看着徐缺桌上那堆黄纸红字，一脸懵逼。
“你懂个屁，这是最新高科技，纳米能量符，专治失眠多梦，学习效率低下。”徐缺信口胡诌。
“哈？就这？”胖子拿起一张，翻来覆去地看，满脸不信，“这玩意儿能有用？缺哥你是不是被啥邪教忽悠了？”
“爱信不信。”徐缺抢回符纸，“一张五十，童叟无欺。”
“五十？你怎么不去抢！”胖子嚎叫起来。
徐缺没理他，拿起手机，先给王雷发了条微信：“雷哥，高科技安神符，效果拔群，助你夜夜好梦，球场雄风再现。看在你是我VIP客户的份上，一张只收你八十。”
然后又给几个平时关系还行、又有点小钱的富二代同学发了类似的消息，价格从五十到一百不等，看人下菜碟。
大部分人的反应和胖子一样，都觉得他想钱想疯了。
只有王雷，出于对徐缺“武林高手”的盲目崇拜，以及昨晚的感激之情，二话不说首接转了一百六过来：“来两张！缺哥！我相信你！”
还有一个家里开厂、常年熬夜打游戏脸色苍白的富二代张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转了一百块：“缺子，来一张试试，没用的话你得请我吃饭。”
徐缺美滋滋地收了钱，把两张符纸分别给两人送了过去。
他一点也不担心效果。哪怕是他做的最低配版，那点微弱的宁神效果，对普通人来说也绝对是立竿见影的体验。
果然，第二天一早。
王雷就发来一连串的语音轰炸，语气激动无比：“卧槽！缺哥！神了！真的神了！我昨晚把那符塞枕头底下，睡得跟死猪一样！一觉到天亮！早上起来精神焕发！感觉还能再打十个刘猛！”
张韬也发来消息，虽然语气矜持点，但也能听出惊讶：“徐缺，你那东西……有点意思啊。晚上打游戏手感都稳了点，今天居然没在课上睡着。还有没？再给我来两张。”
徐缺看着手机，嘴角扬起。
很好，第一桶金，算是有着落了。
他看了一眼桌上剩下的七张符纸，又看了看日历。
周末的交流会，或许可以稍微期待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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