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缺那副吊儿郎当的腔调一出来，现场紧张（单方面）的气氛顿时变得有点滑稽。
张猛一看是徐缺，笑骂道：“滚蛋！哪儿都有你！咋的，想替这怂包出头？”他也就是嘴上厉害，知道徐缺这货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看热闹不嫌事大。
周帆则紧张地看了徐缺一眼，眼神里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望，又飞快地低下头，把怀里的书抱得更紧了。
“出头？猛哥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拉偏架的人吗？”徐缺笑嘻嘻地凑过来，目光却“不经意”地再次扫过周帆口袋那半块玉，鱼缸传来的渴望感更清晰了点。
他话锋一转，指着张猛脚上那双崭新的、logo巨大的运动鞋：“我就是纯粹从美学角度出发，觉得这阿迪王……啧，被踩一脚，说不定更有故事感，更显沧桑，更能衬托猛哥你狂放不羁的气质！”
“滚你丫的！老子要个屁的沧桑感！”张猛被气笑了，作势要踢他。
旁边几个体育生也跟着起哄：“缺哥你这嘴是开过光吧？”
徐缺灵活地躲开，继续他的表演：“说真的，猛哥，多大点事儿。你看这位同学……”他指了指周帆，“一看就是文化人，沉迷学习无法自拔，不小心冲撞了您这尊大神。俗话说得好，不知者不罪，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罚他给猛哥你买瓶冰镇快乐水，这事就算结了？大热天的，为了点灰尘动气，不值当啊。”
他这话看似在打圆场，实则把张猛架了起来——你一个体育生大佬，跟一个瘦弱书呆子计较一双鞋，掉不掉价？
张猛本来也就是闲着没事找个乐子，被徐缺这么一搅和，也觉得没劲了，顺坡下驴：“行吧，算你小子会说话。那就……”他看向周帆，“赔礼呢？”
周帆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么容易过关，连忙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小声问：“可、可乐行吗？”
张猛一把抓过钱，嫌弃地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滚蛋，看着就晦气。”
周帆如蒙大赦，抱着书低头就要走。
“哎，同学，等一下。”徐缺却突然叫住了他。
周帆身体一僵，紧张地回头。
徐缺走到他面前，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哥们儿，我看你印堂发黑，脚步虚浮，最近是不是熬夜狠了？精神不济才撞到人的吧？”
周帆被说中了心事，下意识点了点头，他最近确实为了一个竞赛熬夜查资料，头晕眼花的。
徐缺神秘兮兮地从自己口袋里（其实是早就准备好的）掏出一小瓶大概只有50ml的“清醒二号”加强版——这次他用那根快报废的水草多涮了五秒，剂量足了不少。
“喏，哥们儿自己搞的提神神器，效果杠杠的。看你也是读书人，不容易，这瓶算送你的了。喝了保证你精神焕发，下笔如有神助！”他不由分说地把小瓶子塞进周帆手里，动作快得对方都没反应过来。
周帆看着手里那瓶无色无味的“水”，又看看徐缺，一脸懵逼加警惕：“这……不用了，谢谢……”
“客气啥！相见就是缘分！走了啊！”徐缺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搂住张猛，“猛哥，走，可乐必须冰镇的！顺便跟你打听个事儿……”
他半推半拉地把还在嚷嚷“老子鞋还是脏了”的张猛和看热闹的体育生们弄走了，留下周帆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迷你水瓶和远去的徐缺，半天没回过神。
……
半小时后，宿舍里。
张猛灌着冰可乐，还在那吹嘘自己刚才多么威武霸气。
徐缺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心思早己飞远。那半块玉……必须搞到手！送水只是第一步，先结个善缘，降低对方的警惕。
正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套近乎，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那个眼镜男生发来的消息，语气激动得快要溢出屏幕：“大哥！神！太神了！虽然效果弱了点，但关键时刻顶住了！我室友看到了，也想要！还有没有？我们俩一人再来一瓶！价格好说！”
徐缺精神一振，我的鱼缸通仙界：开局炼气揍龙王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的鱼缸通仙界：开局炼气揍龙王最新章节随便看！鱼儿上钩了，还带了同伴！
但他回复依旧很矜持：“（为难）兄弟，真没了，最后一点库存都给你了。那原料可遇不可求……”
眼镜男生：“别啊大哥！想想办法！六十！六十一瓶怎么样？我们俩急用！明天又一个deadline！”
徐缺看着消息，手指敲着桌面。价格倒是美丽，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根水草眼看就要彻底变成干草了。
等等……干草？
徐缺猛地看向枕头底下。那根水草己经彻底枯萎，颜色灰败，一碰就碎。
他心一横，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干枯的碎屑收集起来，找了个空瓶，接了半瓶自来水，把碎屑全倒了进去，使劲晃了晃。
一瓶浑浊不堪、飘着可疑残渣的“清醒三号”诞生了。
这玩意儿……还能有用吗？徐缺自己都怀疑。
他回复眼镜男生：“……行吧，看你们求学心切，我把我压箱底的‘浓缩精华版’匀给你们两瓶。不过话说前头，这版味道可能有点冲，效果也更霸道，心理准备要有。老地方，一小时后。”
一小时后，小树林。
眼镜男生和他的室友早早等着，看到徐缺手里的瓶子，两人都愣了一下——这卖相也太惨了点吧？跟泥水似的。
徐缺面不改色：“懂什么？精华沉淀！喝前摇一摇！效果加倍！”
两人将信将疑，但deadline迫在眉睫，还是咬牙付了一百二，拿着两瓶“泥汤”走了。
徐缺看着到账的钱，心里琢磨：这估计是最后一锤子买卖了。这点钱，够干嘛？去古玩市场捡漏？怕是连个石头珠子都买不到。
难道真要打周帆那半块玉的主意？可那看起来像是人家贴身戴的东西，怎么搞？买？自己这点钱不够看。骗？有点缺德，不符合他“不主动害无辜”的底线。抢？那更不行。
就在他有点一筹莫展，晃悠着往回走，经过宿舍楼下的垃圾桶时，脚步猛地顿住了。
只见那个叫周帆的瘦小男生，正站在垃圾桶边，手里拿着他刚才送的那瓶“清醒二号”加强版，脸上是极度后悔和后怕的表情，嘴里还喃喃自语：“……陌生人给的东西怎么能乱喝……万一有问题怎么办……差点就犯了贪小便宜的错……”
说完，他像是下定决心，一扬手，把那瓶徐缺精心准备的“神水”，首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松了口气，转身走了。
徐缺：“？？？”
我哥！
老子好不容易省下来加强版！五十块呢！你就这么扔了？！
徐缺感觉心在滴血，差点没忍住冲上去把垃圾桶翻过来！
但下一秒，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死死盯住那个绿色的垃圾桶。
周帆扔了水，是因为警惕，不相信陌生人。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根本就没喝！那他精神变好没有？他会不会觉得那水其实没用？甚至怀疑是恶作剧？
更重要的是——他对那半块玉的价值，可能一无所知！甚至因为警惕，连带着对自己送的水也产生了排斥！
一个大胆的、近乎空手套白狼的计划，瞬间在徐缺那颗充满骚操作的大脑里成型。
他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标志性的、有点贱又有点高深莫测的笑容，快步走向垃圾桶。
不是去捡水，那玩意儿己经没用了。
他是要去捡别的——旁边地上，不知道谁扔的一个巴掌大、造型奇丑无比的陶瓷招财猫摆件，断了一条胳膊，满是灰尘。
“啧，破烂遇破烂，说不定负负得正呢？”
他捡起那个破招财猫，吹了吹灰，揣进怀里，吹着口哨上了楼。
是时候，去会会那位“不识货”的周帆同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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