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窗外有双眼睛
快跑。
两个字。来自那部本该关机的秘密手机。
像两颗冰冷的子弹，嗖地射进我眼睛里，打得我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僵了，血液哗啦一下冲上头顶，又唰地退得干干净净，留下彻骨的冰寒。
拿手机……不是被我关机塞回盒子最底下了吗？！
它怎么会……它怎么能给我发短信？！
鬼吗？！
极度的惊骇像一只冰冷粘腻的手，猛地攥紧了我的心脏，捏得我眼前发黑，几乎喘不上气。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光，此刻像鬼火一样，灼烧着我的指尖。
“小满？”
门外的我妈似乎察觉到我瞬间屏住的呼吸和死一样的寂静，叩门的声音急促了些，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焦躁和……紧迫？
“听见没有？把门打开！”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玻璃。
跑？往哪儿跑？！
门外是她，还有那个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B.M.”或者疤脸男。可厅是死路一条！
我的目光猛地甩向房间那扇窗！
二楼！不高！下面是小区的绿化带，泥土应该比较软！
这个念头像绝望中滋生出的毒草，疯狂地占据了我的大脑。
就在我脑子被“跳窗”这两个字炸得一片空白，身体却己经下意识转向窗户的瞬间——
“嗡——”
我自己的手机，又他妈震了！
还是那条秘密号码！
我心脏猛地一抽，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视线不受控制地再次扫向屏幕。
屏幕上竟然又跳出一条新信息预览，依旧是那串该死的号码！
“别跳窗。看窗外。”
别跳窗？！
它怎么知道我要跳窗？！它难道……它难道能看到我？！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冻得我西肢百骸都僵住了！
看窗外？看什么？
我的脖子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发出“咯咯”的轻响，一点一点，极其僵硬地转向那扇拉着淡蓝色窗帘的窗户。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杂乱无章地撞击着，像一面破鼓，撞得我耳膜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见门外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和我妈己经变得严厉的呼喊。
房间里光线昏暗，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严，中间留着一条窄窄的缝隙。
外面是傍晚灰蓝色的天光。
我死死盯着那条缝隙，眼睛瞪得酸涩发痛，不敢呼吸，一步一步，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刀尖上，慢慢地、悄悄地挪近窗户。
越靠近，那种被什么东西窥视的感觉就越强烈，冰冷粘腻，像蛇信子扫过皮肤。
我终于挪到了窗边，手指冰凉，微微颤抖着，捏住窗帘厚重边缘的一角。
深吸一口气。鼓足全身的勇气。
我猛地将窗帘拉开一条稍大的缝隙，视线迫不及待地、又充满恐惧地向外刺去——
窗外。
对面那栋楼的楼顶天台边缘。
一个人影。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傍晚昏暗的光线下，其实看不太清具体相貌。
但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钉死在楼顶的水泥桩子，沉默地、居高临下地，正对着我的窗户。
隔着一片灰蒙蒙的空气，我仿佛能感觉到两道冰冷的目光，穿透距离，精准地落在我脸上。
是那个疤脸男人？！B.M.？！
他什么时候在那的？！他看了多久了？！
他妈的林深说的“你家门外好像有……”指的不是我家大门外，是窗户外？！是楼顶？！
所以那部秘密手机短信里的“别跳窗”……是因为他就在对面楼顶看着我！我要是真跳下去，就是自投罗网？！
极致的恐惧像一只巨手，猛地攫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
我被监视了。
从一开始，或许就一首被监视着。
而我妈……她在门外，她知道吗？她和那个人，是一伙的吗？一个在门外逼我，一个在窗外等着我？！
就在我和楼顶那个黑影隔着虚空无声对峙，全身血液都快要冻僵的时候——
“砰！砰！砰！”
我身后的卧室门，突然被重重地拍响！
不再是敲门，而是拍打！用巴掌甚至是拳头在砸！力气大得整个门板都在震动！
“陈小满！开门！立刻！马上给我开门！”我妈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尖利，急促，甚至带上了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疯狂的嘶哑和绝望，“听见没有！开门！！！”
她不再掩饰了！她彻底撕破脸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激动？！是因为发现我看到了窗外的人？还是……有别的原因？！
门板被砸得砰砰作响，连带着门框都在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被暴力破开。
窗外，楼顶那个黑影依旧沉默地矗立，像死神投下的剪影。
门内，我像被两股巨大的、可怕的力量夹在中间，进退无路，冷汗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从 every 个毛孔里涌出来，瞬间浸透了我的睡衣。
那部握在我手里的、属于我自己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不是短信。
是一个来电显示。
没有号码，没有备注，屏幕上只显示着两个字——
“未知”。
铃声，却没有响起。
只有屏幕在那固执地亮着，闪烁着那两个字，像一个沉默的、来自深渊的召唤。
接？还是不接？
是谁打来的？林深？B.M.? 还是……别的什么人？
门外的砸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疯狂，夹杂着我妈己经变调的、歇斯底里的尖叫。
窗外，那个黑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我站在房间中央，左手是即将被破开的房门，右手是寂静闪烁的“未知”来电，面前是窗外冷漠的窥视者。
我被彻底困死在了这个方寸之地。
每一个选择，都可能通向万劫不复。
那个电话……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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