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银戒映途
机场大厅的广播声此起彼伏,沈砚跟着时影蝶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停在一处航班信息屏前。屏幕上滚动着即将起飞的航班,其中一趟飞往西北的航班号旁,闪烁着极淡的金光——是时影蝶留下的印记。
“去西北?”沈砚皱眉。他记得老馆长说过,那块北极古玉的出土地,就在西北的一座冰川下。难道那里藏着什么线索?
时影蝶在他指尖停了停,翅膀扇动的频率突然变了,像是在传递摩斯密码。沈砚凝神细听,竟从那细微的振翅声中,辨出了几个字:“冰川……时核……母血……”
母血?是指他母亲的血吗?
他摸出贴身藏着的玉佩,玉面上的银戒印记还在发烫。当年母亲送他离开时,除了玉佩,会不会还留下了别的东西?
正思忖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正是西北那座冰川附近的小镇。
沈砚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夹杂着一个苍老的声音:“是……沈家人吗?我是守冰川的老赵……你娘当年托我保管的东西……快藏不住了……”
“您说什么?我娘留下了东西?”沈砚的心脏猛地一跳。
“是个铁盒子……埋在冰川融水的下游……”老赵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盒子里有……她的血书……还有……”
“还有什么?”
电流声突然尖锐起来,刺得人耳膜生疼。沈砚听到一声惨叫,随后是重物落地的闷响,电话断了。
时影蝶突然焦躁地飞起来,在他头顶盘旋成一个圈。沈砚抬头,看到大厅角落的监控屏幕上,自己的身影旁,隐约有青灰色的雾气在蠕动——是噬时族的气息,它们追到机场了。
他立刻转身冲向值机柜台,用最快的速度办好登机手续。安检时,玉佩在扫描仪下发出一阵奇异的嗡鸣,屏幕上的图像突然扭曲,浮现出半张地图,正是西北冰川的地形。
安检员吓了一跳,以为机器出了故障。沈砚趁机收起玉佩,快步走向登机口。
飞机起飞时,沈砚靠窗坐着。云层下方,城市的轮廓渐渐缩小,他看着手腕上的伤口——那里的疤痕己经淡成了浅粉色,却在每次玉佩发烫时,隐隐作痛,像在呼应着什么。
他想起苏晚璃的银戒指。那是他在矿脉时,用打坏的时砂探测器碎片熔铸的,戒指内侧刻着个小小的“璃”字。当时没敢送,后来随手塞进了储物袋,没想到她竟一首戴着。
“等找到母亲的铁盒,就去流砂界接你。”沈砚对着玉佩轻声说,指尖抚过玉面上的银戒印记,“这次,一定把戒指亲手给你戴上。”
玉佩微微震动,像是在应答。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西北的机场。沈砚租了辆越野车,按照监控屏幕上闪过的地图,往冰川方向开去。
越靠近冰川,空气越冷。路边的积雪越来越厚,最后索性连路都没了,只能沿着冰川融水冲刷出的河道往前挪。
时影蝶在前方引路,最终停在一处被冰层半覆盖的石缝前。石缝里塞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盒盖上刻着守时阁的族徽,和他玉佩上的一模一样。
沈砚撬开铁盒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母亲的味道,和玉佩上残留的血脉气息如出一辙。
盒子里放着三样东西:一卷用血写就的布条,半块破碎的铜镜,还有一枚暗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归墟”二字。
展开血布条,上面的字迹己经有些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墨渊非人,乃‘噬时母巢’所化,需以‘镜中影’照其真身,辅以归墟令牌,方可封印……吾儿砚之,母以本命精血铸镜,待你与晚璃合璧玉佩,镜影自现……”
沈砚的心脏狂跳起来。母亲早就知道墨渊的真身!她留下的铜镜,竟是克制墨渊的关键!
他拿起半块铜镜,镜面蒙着层灰,擦干净后,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脸,而是一片晃动的黑影——像是流砂界的天空,黑影中隐约能看到守时阁的轮廓,还有一道白衣身影被束缚在石碑前,正是苏晚璃!
“晚璃!”沈砚失声喊道。
镜中的苏晚璃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猛地抬头。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脖颈上缠绕着灰黑色的藤蔓,正是墨渊的噬时藤。
“沈砚……别来……”镜中的她嘴唇翕动,声音却传不出来,只能看到她眼中的焦急,“墨渊在石碑旁设了‘子母噬时阵’……你来了会被……”
话没说完,镜中的画面突然被一只手挡住。那只手戴着黑袍的袖口,指尖的指甲泛着青黑——是墨渊!
“沈砚,别来无恙。”墨渊的声音透过镜面传来,带着得意的笑,“你母亲的铜镜倒是好用,能让你亲眼看着她怎么死。”
镜中的苏晚璃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噬时藤勒得更紧,她的嘴角溢出鲜血,滴在石碑的玉片上。
沈砚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握紧归墟令牌,令牌突然变得滚烫,与手中的铜镜产生了共鸣。
“墨渊,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沈砚的声音发颤,却带着决绝,“我母亲留下的东西,不止这些。”
他想起母亲血书上的话——“待你与晚璃合璧玉佩,镜影自现”。现在玉佩己经合璧,铜镜却只映出虚影,还差什么?
差苏晚璃的时砂本源!
沈砚突然想起苏晚璃按在他眉心的护时咒。那是她的时砂本源所化,至今还残留在他体内。
他举起铜镜,将护时咒的力量全部注入其中。镜面瞬间爆发出金光,镜中的黑影被驱散,露出墨渊的真身——那根本不是人形,而是一团蠕动的灰黑色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双眼睛,正贪婪地盯着镜外的沈砚。
“不!”墨渊发出刺耳的尖叫,镜中的雾气剧烈翻滚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我母亲早就告诉你了。”沈砚冷笑,将归墟令牌按在镜面上,“归墟阵眼,封!”
令牌与镜面接触的瞬间,镜中的守时阁突然亮起一道光柱,与归墟的方向遥相呼应。墨渊的雾气被光柱笼罩,发出凄厉的惨叫,开始一点点消散。
镜中的苏晚璃趁机挣脱噬时藤,她捡起地上的长剑,刺向正在消散的雾气:“沈砚,等我!”
话音未落,镜面突然裂开,画面彻底消失。
沈砚握着破碎的铜镜,站在冰川的寒风中,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墨渊虽然被重创,却没被彻底封印。但至少,苏晚璃暂时安全了。
时影蝶落在他的肩头,翅膀上的金光越来越亮。沈砚抬头望向冰川深处,那里的冰层下,隐约能看到一道与归墟阵眼相连的能量波动——是时候启动时间共生阵了。
他将母亲的血布条和归墟令牌收好,把破碎的铜镜贴身藏好。转身往回走时,看到夕阳正落在冰川上,折射出一片金红的光,像极了苏晚璃染血的白衣。
“等着我。”沈砚对着冰川深处轻声说,“很快就来。”
越野车的引擎声打破了寂静。沈砚发动车子,后视镜里,冰川的轮廓越来越小,而时影蝶始终在车窗旁盘旋,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照亮着通往流砂界的路。
他知道,最后的决战即将来临。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母亲的遗物,苏晚璃的时砂,还有手中的玉佩与令牌,都在告诉他:
回家的路,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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