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桂香时砂树
守时阁的后院多了块新开辟的园地，沈砚正蹲在地里，小心翼翼地往土中埋着什么。苏晚璃端着水壶站在一旁，看着他把现代带来的桂花枝条，嫁接到流砂界的时砂树苗上，忍不住笑：“你确定这样能活？”
“爹的手札里写着‘异根同源，以血为引’。”沈砚从指尖挤出滴血，滴在接口处，“试试总没错，说不定能种出会发光的桂花树。”
念璃举着小木剑，在园边跑来跑去当“护卫”，嘴里喊着“不许虫子靠近”；忆砚则蹲在树苗旁，用小铜镜反射着星轨图的光，说要给树苗“补充星星的营养”。念安趴在忆砚脚边，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泥土，像在帮忙松土。
三日后，奇迹真的发生了。
嫁接的枝条抽出新芽，叶片一半是桂花叶的深绿，一半是时砂叶的淡金，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更神奇的是，新叶展开时，竟飘出混合着桂香与时砂清冽的气息，闻着让人心里暖暖的。
“活了！爹，你看它活了！”念璃扔下木剑，扑到树前，小手轻轻碰了碰新叶。
叶片突然抖了抖，落下几滴金色的“露珠”，滴在他手背上，竟凝成颗小小的时砂晶。小家伙眼睛一亮，把时砂晶塞进嘴里，咂咂嘴：“是甜的！像妹妹的糖豆！”
忆砚也凑过去，小铜镜往树枝上一照，镜面里突然映出片模糊的景象：年轻的沈惊寒和苏清婉蹲在同样的园地前，手里拿着相似的枝条，笑得眉眼弯弯。
“是爷爷奶奶！”忆砚指着镜面，声音脆生生的，“他们也种过这个！”
沈砚和苏晚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手札里只说“试种”，却没提结果，原来父母当年真的成功过。
树渐渐长起来，枝繁叶茂时，竟真的开出了花——一半是米白的桂花，一半是金色的时砂花，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下，在地上铺成层金白相间的毯。守时阁的弟子们常来树下打坐，说闻着花香，时砂运转都顺畅了许多。
这日，沈砚正在树下翻手札，突然发现最后几页被粘住了。他小心地揭开，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纸，是母亲的字迹，写着：“待桂砂花开满枝，取花酿酒，饮之可通忆，见想见之人……”
“通忆？”苏晚璃凑过来看，“是能看到过去的意思？”
忆砚突然举起小铜镜，甜弦诗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镜中映着满树繁花，花影里，沈惊寒正提着酒壶，往苏清婉手里的杯子里倒酒，两人的笑在花影中晃啊晃，像场温柔的梦。
“爷爷说，等花开了，就给奶奶酿桂花酒。”忆砚指着镜中的酒壶，“他们没喝完。”
沈砚的心猛地一软。他摘了些桂花和时砂花，按照手札里的方法酿了酒。三个月后开封时，酒香混着桂香与时砂气，飘满了整个守时阁。
他给每个人都倒了杯，连念安都分到个小碟子。念璃抿了一口，突然拍着手笑：“我看到爷爷教我练剑了！他说我出剑太急，要像星轨图的星星一样，慢慢转……”
忆砚的眼睛亮晶晶的，小手捧着杯子：“奶奶在给我梳辫子，她说我的头发软，像她年轻时的样子……”
沈砚和苏晚璃碰了碰杯，酒入喉时，眼前竟也浮现出画面：那年在冰川，他握着她的手启动共生阵，她的血混着他的血，在冰上开出朵并蒂莲；在守时阁的红绸下，她穿着嫁衣朝他走来，步摇上的珍珠串儿晃得他眼睛发花……
“原来‘通忆’不是见过去的人，是见心里最暖的那些日子。”苏晚璃的眼角泛着红，却笑着。
念安舔了舔碟子里的酒，突然对着树摇尾巴。众人抬头，只见满树的花影里，沈惊寒和苏清婉的身影一闪而过，像在对他们点头。
酒喝完了，花还在开。
念璃开始跟着“记忆里的爷爷”练剑，出剑不再急吼吼，懂得了收势时要留三分力；忆砚则学着“记忆里的奶奶”，用桂花和时砂花做糕点，糕点上的并蒂莲图案，越做越像手背上的印记。
沈砚和苏晚璃常常坐在树下，看孩子们嬉闹，看花瓣飘落。有时沈砚会指着某朵花，跟苏晚璃说现代的趣事；有时苏晚会捡起片金叶，给他讲守时阁的老规矩。
星轨图的第七盏灯，总在这时亮得格外温柔，把树影拉得很长，像在守护着这方小小的天地。
沈砚知道，这棵桂砂树，就是父母留给他们的礼物——不是什么神奇的力量，而是让那些温暖的记忆，像花一样，年年岁岁，开在身边。
风吹过，花瓣落在念璃的小木剑上，落在忆砚的铜镜上，落在沈砚和苏晚璃交握的手上。
日子还长，故事还在继续。
但只要这棵树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就永远有最暖的时光可以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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