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 档案里的秘密与宫墙上的承诺
林溪的项目到了收尾阶段，最后的成果展放在市博物馆的临时展厅里。她站在复原的“明代帝后起居场景”前，看着玻璃柜里的龙袍复制品和凤钗仿品，忽然觉得像场奇妙的轮回。
“这凤钗的花纹，和你发上那支真像。”老研究员凑过来看，“说起来，周研究员昨天还来道谢，说他先祖的平叛事迹被写进了新修的地方志，特地提到了‘神秘证据’的功劳。”
林溪笑了笑，没说话。那“神秘证据”此刻正躺在顾晏辰的背包里——他非要把U盘收着，说“这是我们共同的军功章”。
展厅另一侧，顾晏辰正被一群小学生围着。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手里拿着本《明史》，耐心地解答孩子们的问题：“对，万历皇帝确实喜欢书法，就像你们喜欢画画一样……”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落在他身上，温和得不像那个在朝堂上发号施令的帝王。林溪看着他的侧脸，想起他刚到现代时，连自动门都怕被“冲撞”，如今却能笑着跟孩子讲历史，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闭展后，两人沿着博物馆后的小路散步。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顾晏辰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
是个小小的锦囊，绣着简化的龙纹，针脚比上次缝裙摆时工整多了。“打开看看。”
林溪拆开锦囊，里面掉出枚小小的玉印，刻着“辰”字，和他玉佩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这是……”
“我让内务府的工匠刻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古代没来得及给你，就想着……在现代补个信物。”
在古代，皇后的印玺代表着权力，而这枚小小的玉印，只刻着他的名字，代表的是他自己。林溪捏着玉印，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眼眶有点发热。
“对了，”顾晏辰忽然想起什么，“上次在档案馆，周研究员给了我一份东西，说是他先祖日记里提到的，关于‘龙袍暗补’的记载。”
他从背包里拿出几张复印件，上面是泛黄的毛笔字：“……帝后情深，龙袍暗补实为后亲手所缝，内藏发丝一缕，谓‘结发为夫妻’……”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来博物馆龙袍暗部处的发丝，是“原来的皇后”留下的？而顾晏辰带回来的那根，或许就是……
“看来，不管是哪个时空的我们，都想着要留下点什么。”顾晏辰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发梢，“就像现在。”
林溪忽然想带他去个地方。
她拉着他往档案馆跑，找到周研究员，说明来意：“周叔，能看看您先祖的画像吗？”
周研究员愣了一下，还是带他们去了库房。画像藏在恒温柜里，展开时，林溪和顾晏辰都愣住了。
画中的江南巡抚眉目清朗，而他身边站着的夫人，眉眼竟和林溪有七分相似，发间插着的，正是一支兰花发簪。
“先祖说，夫人是他在江南救下的孤女，来历不明，却知书达理，帮他处理了不少棘手事。”周研究员在一旁解释，“可惜没留下名字。”
林溪看着画像，忽然明白了什么。或许穿越不是偶然，或许他们的缘分，早在几百年前就埋下了伏笔——是那个“孤女”，是那支发簪，是龙袍暗补里的发丝，一环扣一环，把他们牢牢系在了一起。
顾晏辰的指尖轻轻拂过画像上的兰花发簪，声音低沉而郑重：“不管是几百年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我的命中注定。”
从档案馆出来时，天己经黑了。林溪忽然提议：“去故宫吧。”
夜访故宫是种奇妙的体验。宫墙在月光下沉默矗立，角楼的影子投在地上，像幅浓墨重彩的画。他们走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脚步声在空荡的庭院里回响。
“以前站在这里，总觉得孤单。”顾晏辰的声音带着点感慨，“百官朝拜，山呼万岁，可转身回到乾清宫，还是一个人。”
“现在呢？”林溪问。
“现在觉得，这里也没那么冷清了。”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在月光下，他的眼神亮得惊人，“林溪，不管是在现代做顾晏辰，还是回古代做皇帝，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对龙纹玉佩，将其中一块塞进她手里，然后握住她的手，让两块玉佩在掌心贴合。淡金色的纹路再次浮现，这一次，没有时空裂缝，只有温暖的光。
“我不想再穿越了，”林溪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想选一个时空，安稳地陪你。”
“好。”顾晏辰笑了，“那就选你在的地方。”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偶尔得回去看看。毕竟……朕的江山，还得回去批奏折。”
林溪被他逗笑了，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像蜻蜓点水，却带着跨越时空的郑重。
宫墙上的月光温柔洒落，照亮了他们交握的手，和掌心那对紧紧相依的玉佩。
或许未来还会有选择，还会有牵挂，但此刻，他们只想珍惜眼前的彼此——在这座见证了六百年兴衰的宫墙下，许下一个最简单的承诺：
往后余生，无论是豆浆油条的清晨，还是龙袍凤钗的黄昏，只要身边是你，哪里都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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