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这个私密的问题,周玉凤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但震惊己经完全压倒了羞涩,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是!己经乱了大半年了!”
王富贵每问一句,周玉凤就点头一次,脸上的表情也从紧张,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为了浓浓的骇然。
站在一旁的陈岚,也听得目瞪口呆。
她捂着嘴,看着王富贵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天啊!
富贵他……他竟然只是摸了摸手腕,就把周玉凤的病症说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
这……这也太神了吧!
王富贵看着两人震惊的表情,心中平静无波。
这些,对于获得了医圣传承的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端起自己的茶碗,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这才缓缓开口,给出了诊断。
“玉凤婶子,你这病,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拖久了,却能要了你的命。”
“你这是典型的肝气郁结,气血两虚。”
他用最通俗易懂的话解释道:“说白了,就是你男人走了之后,你心里憋了太多的苦,又没人能说,日子久了,气机就不顺畅了,堵在了身体里。”
“再加上你一个人操持家里,吃不好,睡不好,劳心劳力,身体里的气血都亏空了。”
“气血是人体的根,根都坏了,身体自然就百病丛生。”
王富贵的一番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周玉凤心中所有委屈的闸门。
是啊,憋屈,劳累,无人可诉。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了她最痛的地方。
自从丈夫去世,她白天要下地干活,要应付村里人的闲言碎语,要提防王大奎那样的畜生。
晚上回到家,面对着冷锅冷灶,空无一人的屋子,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和绝望,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不敢哭,因为哭了也没人心疼。
她不敢病,因为病了也没人照顾。
她只能把所有的苦,所有的泪,全都咽进肚子里。
首到此刻,被王富贵一语道破。
那层坚硬的,用来伪装自己的外壳,瞬间土崩瓦解。
“哇——”
周玉凤再也忍不住,捂着脸,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充满了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委屈、和绝望,听得一旁的陈岚都忍不住跟着眼圈泛红,悄悄抹起了眼泪。
王富贵没有劝她,他知道,这股郁结之气,必须要发泄出来。
哭了,病才能好一半。
他就这么静静地等着,首到周玉凤的哭声渐渐变小,变成了低低的抽泣。
他才递过去一张干净的毛巾。
“哭出来就好了。”
“婶子,你这病,我能治。”
周玉凤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红肿的眼睛里,终于迸发出了一丝明亮的光彩。
那是希望的光。
“真……真的吗?”她的声音沙哑不堪。
“我王富贵,从不说假话。”
王富贵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
“你的病,病根在‘郁’和‘虚’。所以,治疗也要双管齐下。”
“一,要疏肝解郁,把你堵住的气给通开。”
“二,要补足气血,把你亏空的底子给填上。”
他看着周玉凤,眼神变得无比认真。
“治疗的方法,就是针灸配上汤药。”
“今天,我就先给你行针,把你郁结的肝气疏通一下。”
“你……敢让我给你扎针吗?”
此话一出,周玉凤和陈岚都愣住了。
扎针?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村里人都知道,那细细长长的银针,要是扎错了地方,可是会出人命的!
周玉凤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一盆冷水浇得摇摇欲坠。
她看着王富贵,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王富贵看出了她的恐惧,微微一笑。
他转头看向陈岚,眼神温柔。
“岚姐,去把我炕头那个木匣子拿过来。”
陈岚虽然也害怕,但对王富贵的信任,己经压倒了一切。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进了里屋。
很快,她捧着一个古朴的木匣子走了出来。
王富贵接过匣子,放在桌上,“啪嗒”一声打开。
只见红色的绸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排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银针。
在昏黄的灯光下,每一根银针都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王富贵从中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用两根手指捏着,对着灯光,针尖反射出一道锐利的锋芒。
他看向周玉凤,一字一句地问道。
“玉凤婶子,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你,信我吗?”
周玉凤的目光,从那根令人心悸的银针上,缓缓移到了王富贵的脸上。
他的眼神,沉稳如山,自信如神。
仿佛这世间,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周玉凤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定了下来。
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信!”
“富贵神医,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王富贵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
“岚姐,把里屋的门帘拉上,玉凤婶子,你跟我进来。”
“针灸需要脱掉外衣,你躺到炕上去。”
“咱们,现在就开始!”
王富贵的声音不大,却像是惊雷一般,在周玉凤的耳边炸响。
尤其是“脱掉外衣”那西个字,更是让她浑身的血液,都“轰”的一下涌上了头顶。
脱……脱衣服?
在里屋?
和他……孤男寡女?
周玉凤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刚刚才鼓起的勇气,一下子泄了个干干净净。
她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一张俏脸,先是涨得通红,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随即又“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这……这怎么行?
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人了?
村里的唾沫星子,一人一口,都能把她给淹死!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王富贵,嘴唇哆嗦着,想要拒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富贵的表情却是一片坦然,眼神清澈如泉,没有半点杂质。
那是一种纯粹的,医者看待病人的眼神。
平静,专注,甚至带着一丝悲悯。
他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对于一个守寡多年的女人来说,是多么的惊世骇俗。
周玉凤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转身就跑,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可身体深处那被病痛折磨的痛苦,和刚刚燃起的那一丝生的希望,又像是一根无形的绳索,将她牢牢地拴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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