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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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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棚下的阴影被夕阳拉得老长,像一道沉默的叹息铺在青石板上,砖缝里的青苔在暮色中泛着暗绿的光。林薇蹲在地上,指尖反复着空荡的木匣底,粗糙的木纹硌得指腹生疼,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那枚被她磨得发亮的铜制指南针不见了 —— 就是她照着现代记忆敲敲打打半个月的玩意儿,边缘还留着挫刀反复打磨的痕迹,中心用朱砂点的红点醒目又刺眼,那是她对着北极星一遍遍校准过的北方,如今只剩匣底几粒细碎的木屑,像被揉碎的希望。

“活见鬼了!” 她猛地将木匣掼在地上,粗布裙摆扫过散落的铜板,叮当作响像串破碎的算盘。木匣撞在石墩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边角磕掉一块木屑,露出里面暗沉的木头纹理,像道狰狞的伤口。王婆婆提着菜篮经过,篮里的萝卜缨子蔫蔫地耷拉着,被她这声惊得菜叶子都掉了片,翡翠色的叶片打着旋儿滚到林薇脚边,沾了些尘土。

“薇薇咋了?丢钱了?” 王婆婆放下菜篮,弯腰去捡那片青菜叶,枯瘦的手指在叶面上掸了掸,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她见林薇这几日魂不守舍,夜里总亮着油灯,窗纸上的影子常常到后半夜才消失,原以为是为生计发愁,却没料到是这般失态。

林薇猛地站起身,膝盖磕在木匣上也浑然不觉,额角青筋突突跳,像有条小蛇在皮肤下游走,带着灼人的温度。这些天被掐断的线索像根鱼刺卡在喉咙,咽不下吐不出,刺得她日夜难安,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她叉着腰站在巷口,嗓门陡然拔高,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灰扑扑的鸟儿扑棱棱掠过青瓦,翅膀带起的风掀动了挂在竹棚上的幌子,留下一阵慌乱的翅声:“丢钱?老娘丢的是回家的车票!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偷东西偷到姑奶上来了?”

市井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卖糖葫芦的老汉举着插满红玛瑙似的靶子愣在原地,糖衣上的光泽映得他满脸错愕,嘴角还挂着没说完的吆喝;穿开裆裤的孩童拽着娘的衣角,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溜圆,手指含在嘴里忘了吮,口水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挑着担子的货郎放下扁担,扁担头的铜铃还在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谁都没听过这样的骂法,“车票”“缺德带冒烟” 这些词新鲜得像刚从藤上摘下的黄瓜,带着刺儿却又解气得像三伏天喝了碗冰酸梅汤,让听的人都跟着松快。

“偷就偷吧,偏挑最要紧的偷!” 林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尾音却硬是飙出了火药味,震得旁边的竹棚都嗡嗡响,挂在棚顶的油灯轻轻摇晃,投下晃动的光影,“我攒了三个月的铜板买的铁片子,夜里就着油灯打磨的匕首,磨得虎口都起了茧子,还有画了几十遍、手指头都磨出茧子的破地图 —— 合着都成了给你上坟的祭品?烧给你当纸钱你都嫌磕碜!”

她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袖子滑到肘弯,露出小臂上因熬夜缝制衣物留下的针眼,密密麻麻像撒了把芝麻。现代词汇像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带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你是眼睛长在裤裆里还是脑子进了地沟油?知不知道这玩意儿对我有多重要?那是我回家的指望!是我爹娘在等我的念想!缺不缺德啊你!祝你来世投胎当只蟑螂,被人踩死在鞋底还没人收尸,烂在泥里发臭,连野狗都懒得闻!”

王婆婆慌忙去捂她的嘴,枯瘦的手像片风干的树叶,带着灶膛的烟火气,被她灵活躲开。旁边卖猪肉的张屠户看得首乐,挺着油光锃亮的大肚子,用杀猪刀敲着铁案,发出哐哐的声响,震得案上的猪肉都颤了颤:“姑娘骂得好!这贼娃子就该这么骂!偷东西偷到养家糊口的姑娘家头上,真是丧了良心!该遭天打雷劈!”

林薇的火气被这句喝彩拱得更旺,索性往竹棚柱子上一靠,脊梁挺得笔首,像株被狂风骤雨打却不肯弯折的野草,开始了即兴演说,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溅,落在面前的青石板上:“我看不是贼!是有人生没人养的玩意儿在背后使阴招!表面上客客气气递果汁,一口一个‘林姑娘’,笑得跟朵花似的,背地里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 你以为你是太平洋警察啊?管天管地还管别人回家吃饭?我回不回家关你屁事!你算哪根葱!”

她忽然想起老货郎说的玄铁面具,气不打一处来,嗓门又拔高了八度,震得檐角的铜铃都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混着她的怒骂,在巷子里回荡:“戴个破面具就当自己是蝙蝠侠了?有本事光明正大打一架啊!搞这些偷偷摸摸的龌龊事,算什么爷们儿?我看是太监没净干净,才这么阴阳怪气,见不得别人好!心里阴暗得跟个耗子洞似的!”

巷尾的茶棚里,穿青衫的暗卫正往茶壶里续水,滚烫的开水注满茶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他耳尖却微微动了动,握着茶壶的手顿了顿,指腹在滚烫的壶壁上留下几不可见的红痕。他对面坐着个摇折扇的公子,月白锦袍的袖口沾着片金黄的银杏叶,叶脉清晰可见 —— 正是刚 “路过” 市集的玄宸。茶棚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恰好能看见巷口那个叉着腰的身影,像只炸毛的小兽,浑身都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陛下,要不要……” 暗卫的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指节泛白,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什么。敢在天子面前如此放肆,言语间竟还涉及宫闱禁忌,这女子怕是活腻了。

玄宸缓缓转动着茶杯,碧色的茶汤里映出他深不见底的眼,像藏着两汪寒潭,不起一丝波澜。方才那番话像串炸响的鞭炮,劈里啪啦落在他心上,尤其是 “太监没净干净” 那句,像根淬了冰的细针猝不及防刺进指缝,让他握着杯柄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杯沿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他竟不知道,这只看似温顺的小兽,爪子原来这么利,牙口也这么尖,骂起人来竟如此荤素不忌,带着股子市井的鲜活气,又透着股让人牙痒的倔强。

“不必。” 玄宸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结了冰的湖面,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继续听。” 他倒想听听,这小兽被逼到绝境,还能说出些什么惊人之语。

林薇还在骂得起劲,从 “缺德玩意儿” 骂到 “脑子被门夹了”,又从 “太平洋警察” 延伸到 “封建专制的余孽”。她把现代社会听过的骂人话揉碎了,掺着这个时代的粗话往外倒,像倒一坛酿了许久的酸酒,又烈又呛:“我告诉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姑奶奶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长!”

她指着北方的天空,夕阳的金辉洒在她脸上,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悲壮的金边,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泪光,偏偏话语又粗俗得可笑,形成一种奇异的反差:“老娘就算爬,也要爬回苍岚山!就算手脚都断了,用嘴啃着土也要往前挪!到时候我挖个坑把你埋了,墓碑上就写‘此地长眠一傻逼’,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下辈子投胎连畜生都不如!”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巷口突然静得能听见风吹过竹篾的声响,连张屠户敲铁案的手都停了,刀还悬在半空。林薇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像破旧的风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脑门上,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泛红的脸颊。她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眼神各异,有惊愕,有佩服,还有些莫名的畏惧,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她看见了站在茶棚门口的那个熟悉身影。

玄宸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月白锦袍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像雪落枝头,不染尘埃。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在看一只炸毛的猫 —— 既觉得可笑,眼底深处又藏着一丝被挠到的愠怒,像平静的湖面下涌动的暗流,稍不留意就会掀起惊涛骇浪。

林薇的喉咙瞬间卡壳,那些泼辣的话像被冻住的冰,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咽不下,舌尖发麻。她猛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磨破的布鞋尖,鞋头露出的脚趾蜷缩起来,像受惊的虾米,耳朵却烧得能煎鸡蛋,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层红晕,蔓延至耳根。

完了。刚才那些话,他是不是都听见了?这个念头像块巨石砸在她心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手脚冰凉。她刚才骂的那些话,放在现代顶多算是口角,可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足够让她掉十次脑袋了,甚至可能连累王婆婆他们。

玄宸慢慢走到她面前,折扇轻敲掌心,发出规律的轻响,像在给她的心跳打节拍,每一下都敲在她的神经上。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遍整条巷子,压过了所有细碎的声响:“看来,今日市集确实有新鲜事。”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木匣,扫过散落的铜板,那些铜板在暮色中闪着微弱的光,最后停在她涨红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 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像冬日湖面裂开的一道细缝,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寒意。

“林姑娘,” 他缓缓开口,带着笑意的声音里藏着针尖,轻轻扎在人心上,“你的‘车票’,或许我能帮你找找。”

林薇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双眼睛像能看透人心,将她的惊慌失措看得一清二楚,让她突然觉得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打了个激灵。

这人,绝对听见了。而且,他好像还知道 “车票” 是什么意思。这个认知让她如坠冰窟,连呼吸都带着寒意。

希望的火苗被无情掐灭,接连几天,林薇都显得有些蔫蔫的。出摊时依旧强打着精神,用抹布一遍遍擦拭着竹桌,可那抹由内而外的鲜活劲儿,像是被雨水打蔫的花,明显黯淡了不少。偶尔有人问起苍岚山的事,她也只是摇摇头,眼底的光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再难燃起。

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日清晨,她推开小院木门,第一眼就瞅见晾衣绳上空空荡荡。那件她特意改制的、利于远行的粗布裤装不见了踪影。那是她挑了最耐磨的藏青色粗布,花了整整三个晚上,拆了又缝、缝了又拆才改出来的,裤腿两侧特意加了暗袋,能藏些零碎银钱,就等着或许有机会能派上用场。她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院角的柴堆、墙根的杂草丛、甚至邻家的篱笆墙外,都寻了个遍,却怎么都找不到。问隔壁正在喂鸡的李婶,对方也只挠着头说没看见,或许是被夜风吹到哪儿去了?又或是被野猫叼去做窝了?

一件衣服本不值什么钱,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它的丢失仿佛成了一个恶劣的征兆,像根稻草压在骆驼背上,暗示着所有她小心翼翼筹备的计划都在悄然崩坏。她捏着空荡荡的晾衣绳,指节泛白,心里那股憋屈劲儿又涌了上来。

紧接着,市集管理的小吏又来了一趟。那小吏穿着件半旧的青色公服,腰间挂着串沉甸甸的钥匙,这次不再是草草收钱就走,反而板着脸围着她的竹棚转了三圈,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挑剔她的摊位 “占了半条过道”“有碍观瞻”,勒令她三日内挪到巷尾那片堆满杂物、人流更少的角落去,否则便要加倍收取 “占地费”。林薇争辩了几句,说自己在这儿摆了半年摊,从未有人说过碍事,对方却梗着脖子,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态度强硬得像块石头,半分都不通融。

一桩桩,一件件,不顺心的事情接踵而来,像是无形中有一张网,正在慢慢收紧,勒得她胸口发闷,连呼吸都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回家的线索断了,精心准备的行装丢了,连安身立命的小摊也面临麻烦…… 所有的委屈、挫败感和愤怒堆积在胸口,像发酵的面团一样越胀越大,几乎要满溢出来。

午后,日头正烈,市集的人流稍缓。林薇趁着空闲,蹲在摊位后面整理所剩无几的柴火,干硬的柴火茬子划破了手指,她也浑然不觉。越想越憋屈,那些压在心底的话像开了闸的洪水,终于忍不住要冲出来。隔壁卖绣品的王婆婆正好提着篮子去给大户人家送货了,只有相熟的卖炊饼的张大娘在不远处的竹椅上打盹,蒲扇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真是受够了!”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音量嘟囔,一开口,那些现代词汇就争先恐后地蹦了出来,“这破地方!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通讯基本靠吼!官僚主义!形式主义!封建糟粕!简首没救了!”

她越说越气,声音不知不觉大了点,带着股子咬牙切齿的狠劲:“一个个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当官的就了不起啊?凭什么啊?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哦对,在这儿还真他娘的有‘种’!生在皇家就金贵,老百姓就活该被拿捏?什么狗屁道理!” 她愤愤地揪着一根枯草,那草被她拧得变了形,“姐在现代好歹也是个自力更生的社畜,朝九晚五挤地铁,虽然累点但至少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跑到这儿来,天天活得跟孙子似的!动不动就杀头?吓唬谁呢!真当老娘是吓大的?”

“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倒霉事!指南针没了,裤子没了,现在连摊位都要保不住了!怎么就跟针对我似的?老娘就想攒点钱,找条路回家,怎么就这么难?!这鬼地方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走!离这些破事儿远远的!自由自在的现代生活不香吗?奶茶火锅烧烤小龙虾,外卖一点送到家,WiFi 连上天南海北随便聊,它不快乐吗?我干嘛要在这儿受这窝囊气!”

她骂得投入,词汇犀利跳跃,像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夹杂着大量的现代用语和抱怨。听得旁边打盹的张大娘迷迷糊糊睁开眼,茫然地看了她一眼,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显然没太听懂那些 “社畜”“WiFi” 之类的词儿,只当是小姑娘又在为什么事闹脾气,嘟囔了一句 “丫头,省点力气干活哟,气大伤身”,又咂咂嘴,把蒲扇往脸上一盖,重新闭上了眼。

林薇泄气地垮下肩膀,看着张大娘熟睡的模样,觉得自己真是对牛弹琴,心里更加郁闷了。她捡起地上的蒲扇,轻轻给张大娘扇了两下,风里带着燥热的尘土气息。

她并不知道,就在不远处,一个看似普通的路人,正慢悠悠地挑拣着旁边摊位上的陶碗。那路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短褂,裤脚卷到膝盖,露出黝黑的小腿,手里捏着个豁口的陶碗,装作仔细打量的样子,耳朵却像雷达似的竖着,将她那番 “大逆不道”“惊世骇俗” 又夹杂着大量听不懂词汇的抱怨,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中。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快得像流星,随即又恢复了寻常模样,放下手中的陶碗,摇着头嘟囔了句 “太贵”,便若无其事地走开了,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转眼就没了踪影。

这看似寻常的市井一隅,小女子的情绪化发泄,却通过无数无形的耳目,像接力赛似的在街巷间传递。灰布短褂的路人拐进巷尾,与卖花的小贩低声交谈了两句,对方递花时指尖在花瓣上轻叩三下;穿绿裙的丫鬟买胭脂时,将一枚碎银按在柜台特定位置,掌柜的用指甲在账本上划了道隐秘的记号;更夫在街角打更时,梆子声莫名多敲了两记重音,惊得酒楼二楼靠窗的食客微微颔首 —— 那食客袖口露出的玉扣,与玄宸茶棚里折扇上的纹样如出一辙。

消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以林薇的竹棚为圆心,一圈圈漾开,穿过市集的喧嚣,越过朱红的宫墙,最终化作密报上的蝇头小楷,摆在玄宸的御案前。

彼时玄宸正在批阅奏折,明黄的烛火在他侧脸投下深邃的阴影。当 “奶茶火锅”“WiFi” 等字眼映入眼帘时,他捏着朱笔的手顿了顿,墨滴在奏折上晕开一小团黑影。随侍的太监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见天子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却让殿内的温度骤降三分。

“社畜?” 他指尖划过那两个陌生的字,目光落在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那句上,瞳孔微微收缩,“倒是胆大包天。”

密报末尾详细描述了林薇揪着枯草的模样,连她指节泛白的细节都未曾遗漏。玄宸将密报凑到烛火边,看着纸页蜷曲成灰烬,火星在他眼底明灭不定。

“她的摊位,” 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不必挪了。”

太监愣了愣,连忙躬身应是。

“再备一份点心,” 玄宸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沉沉的暮色,“要甜的。”

或许是时候,让这只炸毛的小兽明白,有些地方,不是想走就能走的;有些人,也不是她能随便骂的。而他不介意,多花些耐心陪她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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