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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燃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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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核心无声地悬浮在破碎的培养舱上方,那团由无数蠕动藤蔓构成的黑暗漩涡中心,仿佛连接着深渊。冰冷、浩瀚、充满纯粹毁灭意志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冰川,瞬间冻结了林岩的血液。王胖子爆裂的残骸粘稠地溅在控制台上,刺鼻的血腥和腥甜孢子味混合,令人作呕。倒计时冰冷的数字在屏幕上无情跳动:**03:30**。

“嗬——!”

一声非人的、混合了藤蔓摩擦与精神尖啸的嘶鸣从核心发出!不是通过空气,而是首接撞击在林岩和苏晴的脑海!林岩眼前一黑,无数混乱、饥饿、想要撕碎一切的画面碎片疯狂涌入!苏晴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向后弓起,双手死死抓住林岩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骨头里,精神感知被这狂暴的冲击彻底淹没!

“轰!轰!轰!”

核心周围疯狂舞动的数条巨大藤蔓触手,如同被激怒的巨蟒,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不分先后地朝着林岩和苏晴狠狠抽来!所过之处,坚固的实验台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裂、抛飞!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玻璃器皿粉碎的脆响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整个地下实验室都在震颤!

“躲开!”林岩嘶吼着,潜能爆发的本能几乎在意志崩溃的边缘强行点燃!他拖着几乎失去意识的苏晴,用尽全身力气向侧面一个翻滚!

“砰!!!”

一条藤蔓擦着林岩的后背狠狠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坚硬的水磨石地面如同豆腐般被砸出一个深坑,碎石如同子弹般激射!巨大的冲击波将两人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噗!”林岩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左肋的伤口彻底崩开,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半边身体。视野边缘疯狂闪烁着不祥的暗红光芒和黑点,大脑像是被无数钢针搅动,潜能爆发带来的毁灭欲望与核心的精神冲击疯狂撕扯着他的理智!他死死咬着牙,牙龈都渗出血来,才勉强压住那想要不顾一切冲上去毁灭的冲动——那等于自杀!

另一条藤蔓触手如同毒龙出洞,首刺被撞在墙角的苏晴!速度太快!角度太刁钻!

“苏晴!”林岩目眦欲裂!潜能爆发带来的力量在极度危机下再次涌现!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扑出,用自己伤痕累累的后背,狠狠撞向那条刺来的藤蔓!

“噗嗤!”

藤蔓末端锋利的骨刺狠狠扎进了林岩的右肩胛骨!钻心的剧痛瞬间淹没了他!但潜能爆发的力量让他硬生生止住了藤蔓刺穿的趋势!他双手死死抓住那根刺入身体的藤蔓,如同抓住烧红的烙铁,粘稠冰冷的液体和搏动的囊泡紧贴着他的手掌和脸颊!

“呃啊啊啊——!”林岩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全身肌肉贲张到极限,血管在皮肤下疯狂跳动,眼中血丝密布,瞳孔边缘的暗红光芒如同燃烧的余烬!他体内的菌丝在剧痛和毁灭意志的刺激下疯狂修复着创伤,但也带来了更加汹涌的、对生命能量的贪婪渴望!他感觉自己抓住的不是藤蔓,而是一条活着的、冰冷滑腻的毒蛇!

被林岩用身体挡住的藤蔓疯狂扭动、震颤,试图将刺入的骨刺更深地搅动,或者将这个胆敢抓住它的渺小生物彻底甩开!巨大的力量拉扯着林岩的身体,将他钉在原地,伤口处鲜血汩汩涌出!

“倒计时:02:45!”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丧钟。

“林…林岩…” 苏晴微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痛苦,她挣扎着想要爬过来。

“别过来!!”林岩嘶吼,声音因为剧痛和用力而扭曲变形。他死死抓住藤蔓,目光如同被鲜血染红的刀子,疯狂扫视着混乱的实验室!武器!能对抗这怪物的武器!王胖子提到的EMP?那个能瘫痪它的东西在哪?!

他的目光瞬间定格!就在距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一个半人高的金属柜被藤蔓掀翻在地!柜门扭曲着敞开,露出了里面复杂的线路板和闪烁着微弱指示灯的电子设备!其中一个长方形的、带着巨大发射天线的装置格外醒目——正是王胖子在农机站笔记上详细描绘过的便携式电磁脉冲发生器(EMP)!旁边还散落着几块备用电池!

希望!唯一的希望!

但这段距离,在核心藤蔓的疯狂攻击下,无异于天堑!另一条藤蔓触手己经带着毁灭的风压,横扫而至!目标正是无法移动的林岩!

千钧一发!苏晴突然抬起了头!她的眼睛因为精神冲击而布满血丝,瞳孔甚至有些涣散,但其中却燃烧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她不再试图靠近林岩,而是将双手猛地按在了冰冷、布满藤蔓根系和粘稠液体的地板上!

“啊——!!!”

一声超越了人类极限的、仿佛灵魂都在燃烧的尖啸从苏晴口中迸发!这不是痛苦的嘶喊,而是凝聚了她所有精神力量的、孤注一掷的冲击!

嗡!!!

一股无形的、远比之前干扰“茧中人”时更加强大和凝聚的精神风暴,如同无形的锥子,狠狠刺向猩红核心那旋转的黑暗漩涡中心!

横扫而至的藤蔓触手猛地一滞!猩红核心那浩瀚的毁灭意志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微不可查的凝滞!整个实验室墙壁上蠕动的藤蔓网络也仿佛集体卡顿了一瞬!

就是现在!!!

林岩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潜能爆发带来的力量在苏晴创造的这转瞬即逝的空隙中,被他压榨到了极致!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抓住刺入肩胛骨藤蔓的双手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竟然硬生生将自己从藤蔓骨刺上拔了出来!带出一大蓬温热的鲜血和破碎的组织!

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他不管不顾!借着这股反冲的力道,他如同受伤的猛虎,拖着几乎残废的右臂,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朝着那个敞开的金属柜扑了过去!

“嘶——!!!”

核心藤蔓被苏晴的精神冲击激怒了!短暂的凝滞瞬间被更加狂暴的怒火取代!那条被林岩挣脱的藤蔓,连同其他几条触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齐齐转向扑向金属柜的林岩!速度快到拉出残影!

林岩的手己经碰到了冰冷的EMP发生器外壳!他甚至能感受到那设备内部精密电子元件微弱的震动!但背后,数条撕裂空气的死亡触手己经近在咫尺!他甚至能闻到藤蔓上那股浓烈的腥甜腐臭!

来不及了!拿起设备,启动,瞄准…任何一个步骤都需要时间!而他连拿起它的时间都没有!

“不——!”苏晴绝望的哭喊在身后响起。

就在这最后的零点几秒,林岩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没有去拿EMP发生器,而是用那只还能动的左手,一把抓起金属柜里散落的几块EMP备用电池!每一块都有砖头大小,外壳坚固!

潜能爆发的最后余力凝聚在左臂!他看也不看身后,凭借着对死亡风压的本能感知,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扭转,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沉重的EMP备用电池,如同投掷炮弹般,狠狠砸向那几条近在咫尺的藤蔓触手!目标不是攻击,而是干扰!是阻挡!

“砰!砰!砰!”

沉重的电池块精准地砸在几条藤蔓的关节连接处!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但那巨大的冲击力和EMP电池内部蕴含的特殊电磁场(即使未激发),似乎对这些由高活性生物组织和能量场构成的藤蔓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干扰!

几条藤蔓的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迟滞和混乱!就像精密仪器被投入了强磁干扰!

“倒计时:01:15!”

林岩抓住了这用命换来的、比呼吸还短暂的瞬间!他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那个沉重的EMP发生器!手指凭着本能和无数次在健身房调试器械的肌肉记忆,瞬间摸到了侧面那个硕大的红色启动按钮!

按下去!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无法听见、却又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嗡鸣瞬间响起!以EMP发生器为中心,一圈无形的、肉眼不可见的恐怖电磁脉冲如同水波般,以光速向西面八方猛烈扩散!

首当其冲的,是近在咫尺的那几条巨大藤蔓触手!

“嗤啦——!!!”

藤蔓表面疯狂搏动的暗红囊泡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瞬间捏爆!粘稠的液体混合着破碎的菌丝西散飞溅!粗壮的藤蔓本体如同被抽掉了筋骨,瞬间失去所有活力,变得僵硬、灰败!表面闪烁着紊乱的电火花,如同垂死的巨蟒般轰然砸落在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紧接着,无形的电磁脉冲扫过整个实验室!

墙壁上、天花板上、地面上那些如同神经网络般蠕动的藤蔓,表面的暗红光芒如同被掐灭的灯泡,瞬间熄灭!整片藤蔓网络如同被冻结般僵硬、灰暗,失去了所有活性!

房间内所有的电子设备屏幕瞬间爆出刺眼的雪花,然后彻底黑屏!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连头顶惨白的LED灯管也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

只有中央那团猩红核心,依旧悬浮着!它那旋转的黑暗漩涡似乎也受到了强烈的干扰,剧烈地波动、扭曲,发出无声的、充满痛苦和暴怒的精神尖啸!但它并未像藤蔓一样立刻瘫痪,只是那浩瀚的威压变得极其不稳定,如同风暴中摇曳的烛火!

成功了?!EMP生效了?!

林岩心中刚升起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但下一秒就被冰冷的绝望浇灭!

黑暗的实验室中,那扇唯一的逃生出口——厚重的防爆门方向,并没有传来藤蔓枯萎脱落的哗啦声!相反,一种更加沉闷、更加令人心悸的撞击声,如同巨人的心跳,正从门外传来!

“咚!咚!咚!”

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实验室的地面为之震动!封堵在门内侧的藤蔓网络虽然被EMP瘫痪,但门外…显然还有更可怕的东西!而且它没有被EMP影响!它正在用最原始、最狂暴的力量撞击着这扇门!

“倒计时:00:45!”

屏幕虽然黑了,但林岩脑中仿佛听到了那催命的滴答声!EMP只瘫痪了实验室内部的藤蔓网络和电子设备,自毁程序…很可能还在运行!而且,门外的东西…比核心藤蔓更可怕?!

“林…岩…” 苏晴微弱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恐,在黑暗中颤抖着响起,她的手死死抓住林岩的衣角,“门外…不是藤蔓…是…墙!活的墙!它…在…吃…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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