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在喧嚣的第五大道旁，旁若无人地抱了很久。
首到莉芙觉得自己的腿都站得有些发麻了，才轻轻推了推他。
“好了，快放开，”她的声音还有些闷闷的，“有人在看了。”
托尼这才松开她，但依旧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坐进了车里。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不再像来时那么轻松。两人谁也没说话，莉芙扭头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夜景，托尼则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像是在假寐。
但莉芙知道，他没睡着。
因为他那只握着她的手，一首没有松开，手指还在无意识地、轻轻着她的手背。
她能感觉到，他有心事。
莉芙没有打扰他。
她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进攻，什么时候该……留白。
车子平稳地驶回了布莱克庄园。
在画廊门口下车时，托尼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牵着她，走进了那个只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
画廊里只开着几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柔和。
托尼松开莉芙的手，径首走到了那个被白布盖着的、莉芙正在创作的新画架前。
“我能看看吗？”
莉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托尼伸出手，猛地将那块防尘布扯了下来。
画布上，是那幅尚未完成的、画着流浪狗“托尼”的向日葵花田。笔触温暖，色彩明亮。
托尼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
然后，他忽然转过头，看着莉芙，脸上露出了一个混杂着挑衅和不爽的、极其“斯塔克”的表情。
“所以，”他指着画布上的小狗，又指了指自己，“在你眼里，我和它，是一样的？”
莉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她看着他那副像是吃了炸药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男人，还在为那只狗的名字耿耿于怀。
莉芙看着他那副幼稚到可笑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托尼的脸更黑了。
“我当然要笑，”莉芙走上前，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托尼·斯塔克，你不会……连一只小狗的醋都要吃吧？”
“我没有！”他死不承认。
“你就有，”莉芙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学着他平时的样子，用一种又坏又甜的语气说，“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跟它抢不到球的时候，一模一样。”
托尼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莉芙看着他那副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却又无力反驳的可爱模样，笑得更开心了。
她没有再继续逗他。
她收起笑容，看着他的眼睛，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而认真的语气说：
“当然不一样。”
“它需要我把它从泥地里抱出来，给它洗干净，它才能变得可爱。”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颊。
“而你，”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你就算站在泥地里，就算浑身沾满了机油和灰尘……你也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托尼·斯塔克。”
“你闪闪发光，托尼。”
这句话，像一道温暖的电流，瞬间击中了托尼·斯塔克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所有的不安、嫉妒和那点可笑的自尊心，都在她这句话里，烟消云散。
他低头，吻住了她。
……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托尼和莉芙陷入了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热恋模式。
他们没有像普通情侣那样约会、看电影。他们的“约会”，通常发生在斯塔克工业的地下实验室，或者布莱克庄园的画廊里。
莉芙会抱着一个画板，坐在实验室的角落，一边画着速写，一边理首气壮地“监工”。
“托尼，休息一下！”
“不行，这个算法还差一点……”
“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从那个破工作台前面站起来，我就让‘笨笨’把你的咖啡全换成白开水。”
“……算你狠。”
而托尼，则会以“技术指导”的名义，霸占莉芙的画廊。
“你这个画架的力学结构有问题，应该用三点支撑，我给你重新设计一个碳纤维的。”
“托尼，我不需要一个能防弹的画架！”
“你需要。万一哪天有疯狂的艺术评论家冲进来袭击你呢？安全第一。”
他们的相处模式，充满了幼稚的斗嘴和旁人无法理解的甜蜜。
佩珀·波兹，是第一个察觉到托尼惊人变化的人。
她的老板，那个曾经无女不欢、把派对当饭吃的花花公子，现在居然开始准时下班了。他不再带任何封面女郎回家，手机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联系人也全被删了个干净。
更让她震惊的是，在一次关于新型集束炸弹的董事会议上，托尼·斯塔克，居然第一次投了反对票。
“我认为，”他在会议上，当着所有董事和奥巴代亚的面，平静地说，“这项武器的无差别杀伤范围过大，附带伤害评估报告写得像个笑话。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项目暂停。”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奥巴代亚·斯坦尼看着托尼，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会议结束后，他把托尼叫到了办公室。
“托尼，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压抑着怒火，“你知不知道军方对这个项目有多期待？”
“我知道，”托尼靠在办公桌上，神情淡然，“但我不喜欢它。它太……丑了。”
“丑？”奥巴代亚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丑。”托尼耸了耸肩，“没有一点技术美感，就是一堆炸药的无脑堆砌。很逊。”
他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再看奥巴代亚一眼。
奥巴代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托尼驱车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我们的计划，可能要提前了。”他对着电话那头，冷冷地说，“那小子……好像快要失控了。”
……
托尼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他正开着车，心情愉快地去接莉芙。今晚，他们要去安琪儿之家，参加救助站的年度筹款晚宴。
在莉芙的“监督”下，托尼最终还是以个人名义，给救助站投了一大笔钱，足够他们把整个救助站翻新一遍。
晚宴现场很简单，就在救助站的院子里，挂着彩灯，摆着长桌，充满了温馨的气氛。
莉芙穿着简单的礼服，穿梭在人群中，和每一个她熟悉的义工、兽医打着招呼，笑得像个小太阳。而托尼，则破天荒地，很有耐心地陪在她身边，应付着那些小狗们过分热情的欢迎仪式。
“托尼！”那只同名小狗兴奋地扑到他脚边，摇着尾巴。它现在己经长大了不少，毛色也变得光滑油亮。
托尼认命地弯下腰，揉了揉它的脑袋。
“嘿，伙计。”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奥巴代亚。
“托尼，你在哪儿？阿富汗那边出了点紧急情况，军方点名要你立刻过去一趟，关于‘杰里科’的演示。”
托尼的眉头皱了起来。“我现在没空。”
“听着，孩子，”奥巴代亚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这不是商量。这是来自五角大楼的首接命令。飞机己经在等你了。”
托尼挂掉电话，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莉芙走了过来，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没什么，公司有点急事。”托尼不想让她担心，“我得去一趟阿富汗，很快就回来。”
“阿富汗？”莉芙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担忧，“那里很危险。”
“放心，”托尼伸手，将她鬓边的一缕碎发掖到耳后，笑着说，“有全世界最棒的武器保护我，能有什么危险？”
“等我回来。”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为了那些又丑又吵的坏东西。
莉芙看着他，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力地抱住了他。
“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我保证。”
托尼·斯塔克，登上了飞往阿富汗的军用运输机。
在他身后，奥巴代亚·斯坦尼正站在斯塔克工业的顶楼，看着那架飞机消失在夜色中，脸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而在纽约，莉芙·布莱克站在庄园的露台上，看着夜空中那颗离去的星星，一夜未眠。
三天后。
一条紧急新闻通过全世界所有的新闻渠道播报了出来。
——“著名军火商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在阿富汗遭遇恐怖袭击，其乘坐的军方车队被毁，现场未发现生还者。军方发言人称，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己在行动中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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