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迷迷糊糊睁开眼，鼻子先被一股潮乎乎的霉味糊住了。他躺在便利店仓库的硬板床上，后颈跟被蚊子叮了似的隐隐作痛。天花板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恍惚间看见好多灰扑扑的绒毛从气窗飘进来，跟没睡醒的蒲公英似的在空中打旋儿。
"醒啦？"
旁边货架"吱呀"一声，林晓从黑影里钻出来。她穿着便利店的蓝制服，手里的牛奶罐反着冷光，"噗嗤"一声戳开吸管，那声儿跟打针似的。陆辰 eyeball 突然被她手指吸引住了——指甲缝里凝着紫不溜秋的黏液，看着像干掉的蓝莓酱，又透着股说不出的黏糊劲儿。
"你这手..."他撑着坐起来，床板发出快散架的吱呀声。
林晓低头看手，表情平静得吓人："估计沾了清洁剂吧。昨晚理货太困，没准儿碰洒了啥。"她"吨吨"灌了口牛奶，喉结动得飞快，"你睡了快十个小时，店长要是知道..."
她话没说完，气窗"哗啦"响了一声。更多灰毛涌进来，有根擦过陆辰手背，瞬间一股冰凉感顺着神经爬上来，紧接着一段记忆就跟被橡皮擦擦了似的——他明明记得昨晚在理货，咋就躺床上了呢？
"这是...记忆孢子吧。"陆辰脱口而出，这词儿跟从骨头缝里冒出来似的，"碰一下就能让人断片儿，跟格式化U盘似的。"
林晓睫毛猛地抖了一下，牛奶罐在手里留下湿印子："你咋知道？"
这问题问得陆辰太阳穴首跳。他下意识摸口袋，圣核碎片烫得跟揣了个暖宝宝，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它"突突"跳。碎片边上映出模糊的樱花树影子，花瓣飘落的劲儿跟那些孢子飘的姿势一模一样。
监控屏突然"滋啦"冒电流声。
陆辰扭头一看，原本好好的货架画面突然扭曲，雪花点里跳出熊熊大火。焦黑的墙上"2015年火灾"几个字还在往下淌油似的化，日期却"唰"地变成了"1999年07月23日"。画面中间，一个跟陆辰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抱着哭唧唧的婴儿，站在焦黑的樱花树下，树干上的烧痕居然组成了基因链的形状。
"这是...灼痕村的老录像吧。"林晓不知啥时候凑到他身后， breath 吹得他耳朵根儿发痒，"可你没去过那儿，对吧？"
她工牌从衣领滑出来，陆辰眼尖地看见背面刻着"K-03实验体"。他伸手去抓，林晓跟被烫到似的往后蹦，工牌"唰"地缩进衣领里。
"你看错了。"她强装镇定，"我打小在孤儿院长大，工牌是入职发的..."
"但实验体编号可不会说瞎话。"陆辰打断她，注意到她无名指根儿有圈淡印子，像长期戴戒指磨的，"昨晚你失控时，指甲缝里的黏液跟魔猿血一个色儿。"
林晓瞳孔猛地一缩，货架上的罐头开始轻轻晃悠。陆辰往后退时踢翻了纸箱，掉出一本皮笔记本，夹着张照片——年轻的老妈笑着靠在一只人模人样的魔猿旁边，背景是写着"零号计划"的实验室门牌，日期是1999年3月15日。
"这是..."他手指蹭过照片上老妈的脸，发现她脖子上也有跟自己后颈一样的月牙胎记，"她咋跟荒兽待一块儿？"
仓库角落突然传来猫叫。那只总在便利店晃悠的三花猫跳上货架，绿眼睛在黑影里发着光。有两支笔的中年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陆辰下意识用荒兽语喊了句，结果听见人说话的声儿从猫脑子里冒出来："去便利店找陆辰，他有开枷锁的眼睛..."
猫突然炸毛，"嗷"一嗓子撞翻了自动售货机。一罐饮料滚到陆辰脚边，标签上的藤蔓花纹看得他瞳孔一缩——这不就是母猿图腾的简笔画吗？他撕开标签，底下小字在应急灯红光里忽明忽暗：他们在盯着你觉醒呢。
"陆辰，你听我说。"林晓声儿突然变沙哑，跟俩人同时说话似的，"圣核碎片在激活你血脉，但记忆孢子会不停改你记忆。瞅瞅监控时间，咱早被困在时间圈里了..."
她话没说完，整个监控屏"轰"地爆出白光。陆辰赶紧闭眼，再睁开时，便利店的灯正常了，林晓正弯腰捡饮料罐，指甲缝干干净净，跟刚才那紫黏液是他做梦似的。
"你刚说啥时间圈？"他攥紧口袋里发烫的圣核碎片，发现她工牌背面的"K-03"没了。
林晓抬头，一脸困惑："你做噩梦了吧？店长刚发消息，说今儿要盘1999年的过期货..."她话突然卡住，手指划过货架上的罐头，"怪了，这樱花味汽水不是2015年就停产了吗？咋还..."
陆辰顺着她看过去，罐头标签上的生产日期赫然是1999年7月23日，跟监控里那场火灾同一天。三花猫不知啥时候又蹲气窗上了，尾巴尖卷着朵灰孢子，绒毛上沾着半片焦黑的樱花——这玩意儿可只有灼痕村才有。
老妈的笔记本在手里硌得慌，他翻开第一页，褪色的钢笔字在晃悠的灯光下扭成怪图案："当记忆孢子盖住樱花树，时间齿轮就会倒转。陆辰，别信看见的人形荒兽，除了你爸..."
货架深处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有人在搬重物。林晓猛地攥住陆辰手腕，他这才发现她手冰凉，皮肤下隐约有青色纹路爬着，跟长了青苔似的。
"他们来了。"她声儿抖得跟要哭似的，"用圣核碎片照镜子，赶紧的！"
陆辰跌跌撞撞撞到仓库尽头的破镜子，圣核碎片的红光照出吓人的画面——镜子里的自己后颈长出了灰扑扑的绒毛，而林晓的影子在镜子里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吓得发抖的姑娘，另一半是浑身裹着紫黏液的魔猿，爪子正抓着一罐1999年的樱花汽水。
自动售货机突然疯狂吐饮料罐，每罐标签上的藤蔓花纹都在扭来扭去，慢慢拼成一行小字：第七次循环，觉醒者陆辰己激活。三花猫的叫声变成了人笑，尾巴尖的孢子掉下来时，陆辰看见老妈的照片在掌心发烫，年轻的她正对着镜头比"嘘"的手势，背景里的魔猿眼睛里映着燃烧的樱花树。
记忆孢子又飘进来了，这次陆辰没躲。绒毛碰到眼皮的瞬间，他听见俩声儿在脑子里炸开：一个是林晓的尖叫，另一个是成年男人的声儿，带着熟悉的沙哑："别怕，小辰，爸爸来接你回家..."
监控屏的时间又跳了，停在1999年7月23日04:44，人类头一回记录到荒兽大规模觉醒的时候。陆辰看着自己掌心跟照片里老爸一样的掌纹，突然明白——那些被孢子擦掉的记忆里，藏着他作为"零号计划"实验体的真实身份，而这个循环了七次的便利店，压根就是个困在时间琥珀里的觉醒祭坛。他摸了摸后颈的绒毛，忍不住嘀咕："合着我这是掉进时间洗衣机里了？下次醒过来可得先看看日历，别再把1999年当2025年过了，不然买瓶汽水都得花老鼻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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