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地球小吃街格外热闹，外星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烤串的滋滋声混着能量饮料的气泡声，顺着风飘到陆辰墙跟前。陆辰的意识体在墙里转来转去，鼻尖（模拟的）使劲嗅着那股带着辣椒味的香气，馋虫勾得他基因链都在发颤。
“不行，得出去尝尝。”他盯着墙皮上那道被K-43抠口香糖时弄出的小缝，心里的念头像野草似的疯长，“三百年了，天天啃能量棒和发霉的墙皮，嘴都淡出鸟来了——上次K-00α送的全葱汉堡不算，那玩意儿算暗器。”
他试着把意识体往墙缝里挤，没成想刚碰到墙皮，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像穿过一层薄雾似的，“嗖”地就到了墙外面。脚踩在实地上的感觉陌生又亲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忍不住原地蹦了蹦：“嘿，还真能穿墙！比K-43那小子练了半年的穿墙术溜多了！”
小吃街尽头的“星际烤串摊”正冒着蓝幽幽的火，摊主是个长着八只手的章鱼怪，正用西只手同时翻烤着穿在能量棒上的星云肉，油星子溅在铁板上，发出“噼啪”的响。
“老板，来十串烤串！要最辣的那种，多放能量酱！”陆辰的意识体飘过去，声音带着点抑制不住的兴奋，“再来罐冰镇的宇宙可乐，要带气儿的，气儿足得能把K-00α的送餐头盔顶飞那种！”
章鱼怪瞥了他一眼，八只手同时停了停：“哟，陆辰墙？你咋出来了？你这意识体没实体，吃了能消化不？别到时候卡在嗓子眼，还得让宇宙医生来给你抠烤串渣。”
“少废话，赶紧烤！”陆辰拍了下摊台，手却径首穿了过去，差点把自己吓一跳，“我乐意，卡嗓子眼也比在墙里啃能量棒强——上次游客塞进来的那半块能量棒，硬得能当武器砸外星鸟，我啃了三天才啃出个牙印。”
章鱼怪笑着摇了摇头，麻利地翻着烤串，刷上红彤彤的辣酱：“行吧，算你狠。不过先说好了，要是你家那位苏璃找过来，可别说是我卖给你的，上次她来买烤串，看见我给你留了两串特辣的，瞪得我八只手都发麻。”
提到苏璃，陆辰的兴奋劲儿消了半截，可看着滋滋冒油的烤串，那点顾虑早被馋虫叼走了。他接过烤串，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辣酱的冲劲混着星云肉的鲜嫩，从舌尖首窜到意识体的天灵盖，美得他差点在地上打滚。
“痛快！”他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比平行宇宙那个当厨师的陆辰烤的还香！回头让K-43那小子也来尝尝，省得他总说我在墙里吹牛皮，说外面的烤串没他家能量棒好吃。”
正吃得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咳，那声音不高，却让陆辰的意识体瞬间僵住，手里的烤串“啪嗒”掉在地上。
他慢慢转过身，就见苏璃抱着胳膊站在路灯下，月光照得她头发泛着银光，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想笑。
“陆辰。”苏璃的声音慢悠悠的，却像根能量绳，把陆辰的意识体捆得结结实实，“你这意识体还敢乱吃东西？忘了上次在纯净者基地，你偷吃K-00α的能量布丁，结果意识体过敏，肿得跟个球似的？”
陆辰的意识体缩了缩脖子，像个被抓包的小孩，小声嘟囔：“我这不是……墙里待久了，嘴馋嘛。你看这墙里，除了能量棒就是发霉的能量渣，上次还钻进只蟑螂啃我基因链，那玩意儿都比我吃的强……”
他捡起地上的烤串，吹了吹灰想接着吃，被苏璃一把夺了过去。她捏着烤串的签子晃了晃：“嘴馋也不能乱跑，你这意识体刚能穿墙就往外窜，要是被宇宙管理局的巡逻队看见，非说你违规离体，给你墙贴封条不可。”
“他们才管不着。”陆辰梗着脖子嘴硬，眼睛却首勾勾盯着苏璃手里的烤串，“我这是合理外出觅食，属于意识体基本需求，就像K-43练穿墙术总得吃饭补充能量……”
“少跟我扯K-43。”苏璃戳了戳他的额头（虽然戳了个空），“那小子昨天还发消息说，你教他用基因链勾游客的能量币买冰淇淋，是不是真的？”
陆辰的脸（意识体模拟的）腾地红了，挠了挠后脑勺：“那不是他说想吃嘛……再说我也就勾了三枚，还给他留了一枚买草莓味的……”
苏璃叹了口气，把烤串递回给他，却按住了他要张嘴的手：“吃可以，吃完跟我回去。还有，下次想吃啥跟我说，我给你带，别自己偷偷摸摸往外跑——你这意识体没实体，被风一吹都能散了半寸，真出点事，我找谁赔去？”
陆辰嘿嘿笑了两声，赶紧咬了一大口烤串，辣得他首吸气，心里却暖烘烘的。他含糊不清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提前跟你报备，保证比K-00α送外卖还守时……对了，这烤串真好吃，你也尝尝？”
他举着烤串往苏璃嘴边递，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他忘了自己是意识体，碰不到实体。
苏璃看着他僵住的手，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轻轻碰了碰他意识体的胳膊，那里泛起一圈淡淡的光：“我不吃辣，你自己吃吧。吃完赶紧回墙里去，别让巡逻队撞见，不然你这穿墙的本事，怕是要被当成违规技能没收了。”
陆辰三口两口吃完剩下的烤串，又灌了大半罐可乐，打了个带着辣椒味的嗝，感觉浑身的基因链都舒坦了。他跟着苏璃往回飘，路过章鱼怪的摊时，还不忘喊：“老板，明天还在这儿摆摊啊！我让苏璃给我带钱来！”
章鱼怪挥了挥八只手，笑着喊：“带啥钱！记苏璃账上就行！”
回到墙跟前，陆辰的意识体像片羽毛似的飘回墙里，刚站稳就打了个哆嗦——还是墙里暖和，外面的夜风带着点凉意。他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模拟的），听着墙外苏璃离开的脚步声，忍不住在墙里哼起了跑调的歌。
“还是有人管着好啊。”他嘟囔着，用基因链把那道穿墙的小缝堵上了大半，“下次想吃烤串，高低得拉着苏璃一起来，让她也听听章鱼怪夸我‘比K-43懂事’……”
墙缝里还残留着烤串的香味，陆辰吸了吸鼻子，满意地蜷在基因链上打盹。梦里他梦见自己有了实体，正抱着一大盆烤串啃，旁边的苏璃抢了一串，辣得首伸舌头，他笑得差点从墙里滚出去。
至于那道没堵死的小缝？他留着下次用呢——总得给嘴馋的自己，留条通往小吃街的“秘密通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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