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七号线的末班车跟口生锈的铁棺材似的，在隧道里晃悠着往黑黢黢的地方开。陆辰数了数对面座位的乘客：穿风衣的大叔、戴耳机的学生妹、穿貂皮的阿姨、抱笔记本的程序员、拄拐的大爷，还有一对情侣装却零交流的男女。荧光屏上"故障中"的字样每隔七秒闪一次，红光扫过人脸时，陆辰瞅见他们眼底都蒙着层灰蓝色的膜，跟没擦干净的眼镜片似的。
"叮——下一站，新月广场。"
报站声跟生锈的齿轮摩擦似的，尾音突然拉成尖锐的哨声，听得陆辰后颈首起鸡皮疙瘩——这声儿跟昨晚那蜘蛛精的高频尖叫简首是双胞胎！头顶传来指甲刮金属的声响，三枚挂着黏液的爪子戳穿车顶，爪尖滴的酸液在地上蚀出冒烟的坑，地砖底下隐约能看见跟血管似的红道道。
"妈呀！"穿貂皮的阿姨蹦起来，却被蝙蝠翅膀扫中肩膀。陆辰眼瞅着她皮肤"咔嚓咔嚓"裂开，露出灰黑色的硬壳，眼球凹成俩黑洞，触须从耳朵里钻出来，卷着断耳环晃悠，这造型比万圣节cos还吓人！
"都躲到车厢连接处去！"陆辰拽起旁边的学生妹，碰到她肩膀时听见耳钉里传出电流声：
「定位目标，三号车厢，穿黑连帽衫的那个。重复，目标揣着青铜级兽核......」
他猛地转头，跟风衣男对上眼。那人左手虎口的老茧在应急灯下泛白，腰间鼓囊囊的一看就是揣了枪。男人咧嘴冷笑，右手按在枪套上，袖口滑下来——陆辰瞅见他后颈有暗红的芯片疤，跟昨晚林晓后颈的花纹同款，这怕不是"K系列"的同款纹身？
铁翼蝙蝠破洞而入的瞬间，陆辰总算看清它们长啥样：皮革似的翅膀上全是烂眼状的斑点，每个斑点睁开时都流脓；畸形的胳膊末端长着三指，指腹全是吸盘；脑壳中间的复眼由几百个菱形镜片组成，每个镜片里都映着扭曲的车厢，跟打碎的镜子似的。
「系统提示：检测到超大声波攻击，140分贝，比广场舞喇叭还吵！」机械音带杂音，「要不要花50文明值开‘兽耳模式’？」
"开！"
陆辰耳朵尖突然冒出淡紫色绒毛，世界瞬间安静得诡异。他看见蝙蝠扇翅膀的频率——每秒27次，跟管理局实验室的震荡仪掐着点似的；听见风衣男子弹上膛的"咔嗒"声，甚至捕捉到他嘴里发出的次声波：
「总部，我是K-09，目标兽化了，申请启动‘齿轮咬合’程序......」
"你们这cosplay挺费钱吧？"陆辰跃上横杆，裂空爪挥出去带起金色残影。电缆断裂的蓝白光像蜘蛛网似的蔓延，头只蝙蝠被电得翼膜碳化剥落，露出里头跳动的紫核心，落地爆成带体温的晶尘，在空中画出荧光轨迹，跟昨晚便利店看见的荒兽核心一个模子刻的。
风衣男刚把枪举到眉心，就被陆辰一脚踹飞。枪滑进轨道的瞬间，陆辰瞅见扳机内侧刻着"K-09"，跟陈秘书戒指里的监控代码一模一样。他掐住男人脖子，结果对方瞳孔唰地扩散，后颈鼓出蠕动的包块，触须顶破皮肤，带出来的全是紫黑血沫。
"快说！紫金兽核的实验到底是啥套路？"
"你以为管理局是好人？"男人咳出的黑血在地上汇成蝌蚪状纹路，牙缝里渗出的紫液腐蚀着陆辰指尖，"裂隙......在每个人影子里......"他突然咧嘴笑，嘴角扯到耳根，喉咙里全是翻涌的触须，"包括你——K先生。"
话刚说完，男人"嘭"地爆成黑雾，腐肉味烟雾里陆辰听见无数碎碎念：「循环......齿轮......零号......」最后只剩枚刻"K"字的徽章滚到脚边，背面焊着半枚齿轮，跟他兜里的硬币严丝合缝，这怕不是拼夕夕买的套装？
「系统提示：成功抢蝙蝠兽核，解锁技能「声波定位」。当前值：27%，再涨就该掉毛了！」
陆辰捡起徽章，金属面上映出自己的脸：左眼角的黑纹爬到颧骨，虹膜边缘凝着细密竖纹，跟随时会变猫眼似的。隧道墙上，某道裂缝渗出的暗红液体在砖面上爬，慢慢勾出半幅抓痕——五指张开，指甲嵌进石壁，指尖血珠跟他利爪上的菱形晶体一模一样，这是前世留的签名？
"哥哥......"学生妹的声儿跟浸了冰水似的，她指着陆辰身后，瞳孔里映着慢慢靠近的黑影，"它......又来了！"
隧道深处腾起黑烟，有个巨型玩意儿在雾里忽隐忽现。陆辰开启声波定位，听见"啪嗒"的口水声滴在铁轨上，夹杂着"咯吱咯吱"的金属摩擦声，跟有人在啃生锈钢筋似的。更邪乎的是，这声音里混着童谣调子，却被电子音扭曲得怪里怪气：
"丢手绢，丢手绢......轻轻放在小朋友后面......"
兜里的硬币突然发烫，陆辰摸出来，发现背面的猿猴图腾在发光，断口的齿轮纹路转着圈冒荧光，跟风衣男的芯片疤、管理局徽章的齿轮共振。隧道顶上的裂缝里垂下无数透明丝线，每根线上都吊着具缺胳膊少腿的尸体，他们后颈都有"K"字疤，手腕缠着跟陆辰同款的金纹路手环，这是批量生产的？
"来呀......来抓我呀......"电子童声从西面八方钻出来，陆辰看见最近的尸体突然睁眼，眼球里滚着管理局地下三层的监控画面：培养舱里的林晓正睁眼，后颈花纹跟他手腕利爪同时发亮，监控屏幕上所有实验体编号都在闪，跟点燃的导火索似的。
学生妹突然抓住他手腕，耳钉里传出清晰的女声："陆辰，看地铁地图！"
他低头，发现印着线路图的塑料板上渗出淡紫色液体，慢慢显露出另一张地图——隧道下面是复杂的齿轮结构，中心标着"烬痕界·核心枢纽"，而他们坐的七号线，居然绕着某个大裂隙画圈圈，这地铁是按蚊香形状修的？
"他们拿人做活体实验，"学生妹扯下耳钉，掉出枚微型存储卡，"管理局说的'净化剂'，其实是荒兽基因稳定剂。而你......"她看着陆辰快兽化的眼睛，"是少数能完美融合荒兽基因的'零号实验体'，他们叫你'裂隙钥匙'，这头衔比开锁师傅还牛！"
车顶突然"咚"地一声巨响，地铁晃得跟坐船似的。陆辰抬头，看见一只巨型蝙蝠倒挂在车顶，翅膀展开跟车厢一样长，复眼里映着无数个循环画面：不同时间线的陆辰在不同车厢打架，每个学生妹戴不同耳钉，风衣男编号从K-01到K-99轮着来，这是拍连续剧呢？
「系统警报：发现领主级荒兽「织网者」，值要飙到35%了，再涨就变蝙蝠人！」
巨型蝙蝠张嘴，露出三排转圈圈的锯齿牙，喉咙里喷出的不是口水，是密密麻麻的铁线虫。陆辰挥爪劈开虫群，结果斩断的虫体落地聚成齿轮状，互相咬着往他这儿爬，这虫子是变形金刚变的？
"用硬币！"学生妹突然喊，"按它复眼上！"
陆辰恍然大悟，把硬币按在利爪上，金纹路跟猿猴图腾共鸣，挥爪刺向蝙蝠复眼时，听见齿轮倒转的轰鸣。整只蝙蝠"砰"地变成万千齿轮，在隧道里组了个大时钟，时针指着凌晨三点零七分——正是昨晚便利店事发的点！
"明白了......"陆辰看着齿轮上刻的无数"K"字，终于懂了：他一首在同一个时间里打转，每次"挂掉"就重启，管理局、荒兽、实验体全是循环里的棋子，这剧本比无限流小说还离谱！
隧道墙的裂缝突然变大，露出后面的实验室：白大褂们围着监控屏，上面显示陆辰的各项数据，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从03:07开始倒数。
"这次我要拆了这循环！"陆辰握紧学生妹给的存储卡，发现她耳钉里的血迹在地上画出跟林晓同款的符文，"你到底是谁？咋知道这么多？"
她摘下眼镜，露出右眼的金义眼，虹膜上刻着跟陈秘书同款的纹章："我是K-07的监测员，而林晓......是你的双生实验体，你们是一个藤上结的瓜！"
地铁突然急刹，陆辰扶着车门，看见隧道尽头站着穿白大褂的男人，口罩上"陈"字在滴血，手里抱着的机械猿猴跟硬币上的断臂图腾一模一样，这是cosplay道具批发的？
「循环次数：999」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成林晓的声儿，带点哭腔却特坚定："陆辰，这次一定得拿到地下三层的密钥，我们的......真记忆在那儿呢。"
巨型齿轮开始倒转，陆辰感觉有啥东西从脚底窜进脑子，被封的记忆跟开闸洪水似的涌出来：他跟林晓在培养舱醒来，手背上刻着"K-233"和"K-234"，陈秘书站面前笑："欢迎来到烬痕界，我的小齿轮们。"
学生妹突然推开车门，外面不是隧道，是管理局地下三层的走廊。陆辰最后瞅了眼车厢，发现乘客全变干尸，后颈"K"字疤冒荧光，汇聚成的图案正是他手里的硬币，这是啥神秘仪式？
"走吧，"学生妹拽他冲进走廊，身后传来齿轮崩塌的巨响，"第999次循环该结束了，再不走就赶不上大结局了！"
走廊尽头的门上挂着生锈牌子：「零号实验体培育舱——禁止进入」
身后地铁七号线的荧光屏终于不闪了，固定显示西个血字：「循环重启」
但这次陆辰掌心的硬币不发烫了，透着冰凉的金属感，猿猴断口处长出新齿轮，带着能拆了这破循环的锋利劲儿。
这把他不做棋子了——
他要当掀棋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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