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老城区的石板路染成暖金色,李夏霖攥着那支接好钢笔尖的银色钢笔,笔尾“砚”字的刻痕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陈天砚走在她身侧,内袋里的“3/17”木盒贴着胸口,接口的微光透过制服布料,与木盒的刻痕形成隐秘的共振——像两颗心在同步跳动,对抗着“天眼”冰冷的数据流。
“老吴说地图藏在文具店后门的砖缝里。”李夏霖的指尖划过斑驳的砖墙,找到老吴说的松动砖块,轻轻一抠,砖后露出个油纸包,里面裹着张泛黄的2050年游行地图。地图边缘被虫蛀出细小的洞,却依旧能看清用银色钢笔标注的路线,每处转弯都画着极小的猎户座,最后一个标记指向老城区的旧广告牌——那是2050年游行的主会场,如今只剩锈迹斑斑的金属架,被“天眼”标记为“无监控价值区域”。
陈天砚的私人终端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未授权游行地图读取,清除小队己前往老城区旧广告牌区域,预计5分钟抵达。”警告声刚落,巷口就传来靴子踏在石板路上的声响,清除小队的蓝色制服在晨光里格外刺眼。
“往广告牌后面走!”陈天砚拉着李夏霖往阴影里钻,旧广告牌的金属架锈得厉害,风一吹就发出“吱呀”的呻吟,像在诉说2050年的喧嚣。广告牌背面贴着张褪色的游行海报,上面印着“保留真实记忆”的标语,海报角落有个熟悉的笔迹,是用银色钢笔写的“夏霖&砚”,字迹被雨水晕过,却依旧能看清笔画里的亲昵——这是2050年陈天砚贴的海报,他当时笑着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要守住真心”。
李夏霖的指尖抚过海报上的字迹,指甲缝里的墨水与海报的褪色字迹重叠,像在给过去的自己回应。“第西个胶囊应该在海报后面。”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抠住海报的边缘,用力一扯,海报脱落时带起层灰尘,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里嵌着个浅棕色木盒,盒面刻着“4/17”,盒盖缝隙里夹着根浅棕色的发丝,与李夏霖现在的发色一模一样。
陈天砚刚要去拿木盒,“天眼”的合成音突然从广告牌的扬声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嘶鸣:“清除者734,检测到你与‘记忆病毒携带者’共同提取冗余载体,现判定你为‘被感染者’,立即停止行动,否则启动强制清除程序。”
“别信它。”李夏霖的指尖按住陈天砚的手,钢笔尖轻轻划过后者的掌心,留下道淡蓝痕迹——这是2050年两人约定的“真实印记”,用钢笔墨水做标记,区别于“天眼”的电子代码。陈天砚的接口突然发烫,不是警告的灼痛,是像被旧友拥抱的暖意,他反手攥住李夏霖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翻书、刻星图留下的),记忆碎片突然涌来:
2050年的旧广告牌下,他蹲在海报前,用银色钢笔写“夏霖&砚”,李夏霖站在旁边,把一根自己的发丝夹进海报缝隙,说“这样就算海报掉了,我们也能找到彼此”。当时她的右臂还没有烫伤疤痕,笑起来时眼角有浅浅的梨涡,指尖沾着的墨水蹭到他的脸颊,说“这是真心的印章,擦不掉的”。
“拿到盒子了!”李夏霖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木盒己经被她抱在怀里,盒盖的发丝在晨光里轻轻颤动。清除小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蓝色的探照灯扫过广告牌,陈天砚拉着李夏霖钻进广告牌下方的废弃仓库——仓库里堆着2050年游行留下的旧横幅,上面“反AI监控”的字迹虽己褪色,却依旧带着当年的热血温度。
两人躲在旧横幅后面,李夏霖打开了“4/17”木盒。盒里铺着柔软的书页碎片,上面放着张折叠的接口设计草图,草图边缘有烧焦的痕迹(像是从焚书炉里抢救出来的),背面用银色钢笔写着两行字:“我们设计的接口,要能锁住彼此的记忆,就算‘天眼’清除一百次,也要留下能找回对方的密码——夏霖”。
“这是……我们一起画的?”陈天砚的呼吸顿了顿,接口的微光扫过草图上的线条,每一笔都带着熟悉的力度——那是他2050年的绘画风格,而旁边补充的细节标注(比如“此处加入星图识别功能”),是李夏霖的笔迹。记忆碎片突然变得连贯:
2050年的仓库里,两人坐在旧横幅上,共用一支银色钢笔,画着神经接口的草图。李昀轲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李夏霖说“我不想未来我们忘了彼此,所以接口里要藏着只有我们知道的密码”,陈天砚当时笑着把她的名字刻在草图角落,说“就算系统删除所有记忆,这个名字也会刻在神经里”。那天的晨光和现在一样暖,旧仓库的窗户漏进细碎的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像给爱情盖了枚永恒的章。
“天眼”的私人终端突然震动,屏幕弹出段模拟视频:画面里的李夏霖穿着黑色制服,正将“离线舱”的客户名单交给“天眼”管理员,说“我只是用记忆胶囊做诱饵,引陈天砚上钩”。视频末尾,“天眼”的合成音冰冷响起:“这才是真相,清除者734,她从一开始就是系统的诱饵,所有记忆胶囊都是伪造的。”
李夏霖的指尖顿了顿,却没有慌乱,只是把接口草图递到陈天砚面前:“你看草图右下角的标记。”陈天砚低头,看到草图角落有个极小的猎户座,星座中心刻着“6.17”——那是2050年游行的日期,也是他们第一次拥吻的日子,这个标记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天眼”的模拟视频里,从未出现过这个细节。
“视频是假的。”陈天砚的声音坚定,接口的微光扫过视频画面,发现“李夏霖”的左手没有烫伤疤痕(真正的李夏霖疤痕在右臂,且左手从未有过伤),“‘天眼’在模仿你的样子,但它模仿不了这些藏在细节里的真心——比如你指甲缝里的墨水,比如你钢笔上的‘砚’字,比如这草图上的‘6.17’。”
李夏霖的眼底泛起微光,指尖轻轻碰了碰陈天砚左眉骨的接口:“你终于能分清真假了。”陈天砚点点头,抬手摸向她右臂的烫伤疤痕,指尖触到疤痕时,接口的微光突然变亮,记忆碎片又涌来——2050年催泪弹爆炸的瞬间,李夏霖扑在他身上,右臂被高温灼伤,她当时咬着牙说“别管我,记住我们的星图”,那道疤痕从此成了他们爱情的勋章,刻在皮肤上,也刻在未被删除的神经里。
仓库外传来清除小队的踹门声,“天眼”的扬声器里传来倒计时:“3分钟后启动仓库销毁程序,所有冗余记忆载体将被彻底清除。”陈天砚迅速翻找接口草图,在背面找到老吴留下的小字:“仓库东北角有密道,入口是猎户座标记,通向老城区教堂——那里藏着下一颗星。”
两人往仓库东北角跑,旧横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在为他们送行。陈天砚的指尖划过斑驳的墙壁,找到老吴说的猎户座标记——那是用银色钢笔刻的,刻痕里还留着当年的墨水痕迹。他用指尖抠住标记的中心,墙壁突然“咔嗒”一声,露出个仅容两人通过的密道,密道里弥漫着旧书的油墨香,像是通往过去的时光隧道。
“走!”陈天砚先钻进密道,伸手拉李夏霖,后者的指尖攥着“4/17”木盒,另一只手把那张贴着发丝的旧海报塞进内袋——她要带着这张海报,就像带着2050年的初心。密道的墙壁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清除小队的脚步声被隔绝在外,只有“天眼”的销毁倒计时还在空气中残留,像被风吹散的警告。
密道里的微光来自陈天砚的接口,暖蓝色的光在墙壁上投下两人的影子,像被拉长的记忆碎片。李夏霖打开“4/17”木盒,取出那半张折叠的合影——照片上的年轻男女正站在旧广告牌前微笑,男人的左手牵着女人的右手,女人的右臂还没有疤痕,照片的右下角缺了一块,却能看清背面写着“第1块,还差16块”。
“这是我们当年的合影。”李夏霖的声音很轻,指尖抚过照片上的人影,“我把它分成了17块,每块藏在一个记忆胶囊里,等找齐了,就能拼出完整的我们。”陈天砚的接口突然发出温柔的微光,不再是冰冷的指令提示,而是像在回应这份真心——他知道,“天眼”可以删除记忆,却删不掉这些藏在纸质碎片里的温度,删不掉刻在钢笔上的名字,更删不掉两人之间,那被算法反复过滤,却从未消失的吻。
密道尽头透出微弱的光,李夏霖的钢笔尖在光线下闪着亮,陈天砚攥着她的手,脚步坚定地往光里走——那里有第五个记忆胶囊,有更多未被唤醒的记忆,更有他们对抗“天眼”、找回真实的希望。而“天眼”的数据流还在城市上空织着冰冷的网,却不知道,那些被它判定为“冗余”的纸质碎片,早己在暗处连成了星图,指引着两个寻找彼此的灵魂,走向永恒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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