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去金叶大厦。"张美丽一屁股坐进出租车,香水味瞬间淹没了整个车厢。
包老冲跟着钻进来,脑袋"咚"地撞上车顶。他捂着额头,好奇地摸着真皮座椅:"这椅子比我家炕还软乎!"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眼神像在看动物园逃出来的猴子。
车子启动的瞬间,包老冲突然脸色大变,死死抓住车门把手:"慢点!这铁壳子会散架的!"
"土包子。"张美丽翻了个白眼,掏出粉饼补妆,"这叫推背感,懂不懂?"
包老冲不懂什么叫推背感,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甩到了后背。窗外的霓虹灯连成彩色光带,晃得他头晕目眩。突然,一个急刹车——
"哎哟!"包老冲一头栽向前座,鼻子狠狠撞在驾驶座头枕上。
司机冷冷道:"前面红灯。"
包老冲捂着流血的鼻子,突然发现司机右手虎口处有个奇怪的纹身:三条弯曲的黑线,像极了昨天大巴上那个鸭舌帽比的手势。
"表姐..."他刚想提醒,张美丽却突然指着窗外尖叫:"停车!那家店打五折!"
司机猛打方向盘,包老冲像颗炮弹似的砸在车门上。等车子停稳,他己经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
"我...我要吐了..."
"憋着!"张美丽甩给他一个塑料袋,"敢吐车上我就把你扔下去!"
包老冲捏着塑料袋,突然瞥见计价器上的数字:71.6元。那个熟悉的数字让他浑身一激灵。
车子再次启动时,包老冲实在忍不住了:"师傅,能开窗不?我晕车..."
司机没吭声,只是默默按下车窗。凉风灌进来,带着城市特有的汽油味。包老冲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这味道异常熟悉——
就像那年大火前的味道。
"师傅,"他鬼使神差地问,"你们城里人用啥点火啊?"
司机的手指突然攥紧方向盘:"什么意思?"
"就...生火用的。"包老冲比划着,"我们村都用火柴,可那年..."
"闭嘴!"张美丽一肘子捣在他肋下,"晕车就睡觉,哪来这么多废话!"
包老冲委屈地缩成一团。这时,司机突然开口:"到了。"
张美丽看了眼计价器:"这才开了五百米啊?"
"前面堵死了。"司机指着导航上的一片红色,"走过去更快。"
付钱时,包老冲好心提醒:"表姐,给钱。"
张美丽正往脸上喷保湿喷雾,闻言不耐烦道:"急什么!Daddy先给!"
司机的表情瞬间凝固。
包老冲一脸茫然:"啥爹?"
"英文都不懂?D-a-d-d-y!"张美丽用口红在车窗上写下这个单词,"就是让'爹地'给钱!"
司机突然暴起,抄起座位下的扳手:"敢骂我是你爹?!"
包老冲还没反应过来,扳手己经带着风声朝他脑袋招呼过来。他本能地一低头,"砰"的一声,扳手在后座砸出个凹坑。
"误会!误会!"张美丽尖叫,"我说的是'打的钱'!方言!"
司机双眼赤红,扳手再次举起:"放屁!我开了十年出租,从没听过这种方言!"
包老冲一脚踹开车门,拽着张美丽滚出车厢。两人刚爬起来,司机己经挥舞着扳手追了出来。
"跑啊!"张美丽高跟鞋一崴,整个人扑进路边绿化带。
包老冲扛起她就跑,身后传来司机的怒吼:"有种别跑!老子今天非当你爹不可!"
转过三个街角后,包老冲瘫在一条小巷里喘粗气。张美丽的假睫毛掉了一半,裙子被树枝刮成了流苏款。
"包铁柱!"她气急败坏地捶他,"都怪你!我的限量版包包落车上了!"
包老冲突然竖起手指:"嘘!"
巷子深处传来低沉的对话声:
"...目标己进入B区..."
"...按白主任指示...等记忆触发..."
包老冲蹑手蹑脚地摸过去,看见两个穿白西装的男人正对着对讲机讲话。更可怕的是,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张美丽的坤包!
"表姐..."他刚想回头警告,却发现张美丽正偷偷往反方向溜。
"你去哪?"他小声喊。
张美丽头也不回地比了个手势——三根手指弯曲,和出租车司机一模一样的鸟类爪印!
包老冲愣在原地,突然听见身后"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的声响。
"别动。"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抵住他的后腰,"跟我们走一趟,白先生想见你。"
包老冲缓缓转身,看见白西装男人手中的不是枪,而是一支银色钢笔——笔帽上刻着熟悉的"CQ716"编号。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巷子尽头,张美丽正和那个出租车司机低声交谈,两人手里都拿着同款对讲机。
司机抬头看向包老冲,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儿子,爹来接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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