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像被揉碎的月光，铺在骨冢地面时，杜九娘第一脚踩到了块泛青的肋骨。青芒从骨缝里渗出来，像灵脉纳米机器人在游走，沾在鞋底凉得刺骨。骨冢的穹顶是暗黑色的，悬着无数半截白骨，有的挂着褪色的布条，有的嵌着生锈的镣铐——是看守所里囚犯的遗物，风一吹，白骨就撞出“咔嗒、咔嗒”的响，像在低声喊冤。
“子时前找到‘无冤骨’（你父亲的残魂骨），别碰泛青的骨，碰了会被残魂缠上，变成新的骨冢装饰。”孟十娘的机械音从手机里飘出来，带着洞窟的回音，“提示：无冤骨上有‘活气印记’，是你熟悉的东西。” 青蓝弹幕刚涌到屏幕边缘，刘俊杰的私信就弹了出来，字体比上次实了些，末尾沾了个槐花瓣图案：“你爹的骨上有槐花纹，是他当年帮你摘槐花时，被树枝划的疤印，刻在骨头上——泛青的骨是灵脉会用冤魂炼的，会模仿你爹的骨形骗你。”
杜九娘攥紧怀里的保温杯，里面的莲子粥还温着，热气透过布料渗出来，像母亲的手轻轻托着她。姚瑶跟在身后，手里举着张泛黄的纸，是她爷爷的笔记：“上面写‘无冤骨遇活气会发光，泛青骨怕柳家护符’，我把红绳解给你一半，能帮你挡青芒。” 她的声音没了之前的硬，红绳解下来时，还带着点体温，“我爷爷说，当年他见过你爹，说他不像奸商，或许我真的错怪你家了。”
两人往骨冢深处走，第一堆白骨前，泛青的胫骨突然动了，慢慢拼成父亲的腿骨形状，青芒里飘出个虚像：“九娘，快来帮爹，爹好疼……” 虚像的声音像父亲，却少了他惯有的温和，多了点机械的冷。杜九娘刚要伸手，母亲的暖黄弹幕突然跳出来，裹着粥香：“丫头，别碰！你爹的声音里有槐花香，这个没有，是假的！” 她赶紧后退，姚瑶把红绳往泛青骨上一缠，青芒“滋啦”一声灭了，胫骨瞬间碎成灰，虚像也散了。
往深处走，白骨更密了，有的骨堆里嵌着半截铜镜，有的压着褪色的粥碗——是母亲生前用的那只，碗沿还沾着点米浆。突然，姚瑶的笔记亮了，纸页上的字开始变：“往有粥香的方向走，无冤骨在粥碗下面。” 杜九娘低头嗅了嗅，保温杯里的粥香突然变浓，顺着香味找去，果然在一堆白骨下，压着只黑陶粥碗，碗沿的槐花纹和母亲的一模一样。
她蹲下身，小心地移开上面的白骨，泛青的骨一碰到红绳就化了，最后露出块泛着淡白的股骨——骨头上果然有槐花纹，还有个小疤印，和父亲左手虎口的疤一模一样（当年帮她修自行车时，被链条划的）。“是爹的骨！”杜九娘的声音发颤，指尖刚碰到骨面，白骨突然亮了，淡白光里飘出个虚像，是父亲，作者“李昀轲”推荐阅读《奈何桥直播间规则破局的女主播》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穿着蓝布衫，手里举着槐花：“九娘，槐花要趁鲜摘，不然就谢了。” 虚像的声音里有槐花香，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别碰虚像！”刘俊杰的私信突然弹出来，急得闪红，“是灵脉会的陷阱，虚像会吸你的意识！快用粥香浇骨，能定住残魂！” 杜九娘赶紧拧开保温杯，粥汁浇在骨头上，淡白光更亮了，虚像不再晃动，反而慢慢凝实，变成了父亲的残魂：“九娘，张副局长把爹的骨藏在这里，是刘俊杰偷偷做的标记，他说要帮你洗清冤屈……” 残魂的话没说完，骨冢深处突然传来青芒的亮，无数泛青的白骨涌过来，像要把他们吞没。
“快用柳家护符！”姚瑶把笔记往白骨堆里一扔，纸页燃起来，淡黄光挡住了青芒，“我爷爷的笔记是‘引魂符’，能暂时困住冤魂！” 杜九娘赶紧把父亲的残魂骨抱在怀里，保温杯里的粥香飘出来，像层暖罩，裹着她和姚瑶往出口走。泛青的白骨在后面追，有的伸出骨爪，有的喷出青芒，却都被护符的光挡住，撞在上面碎成灰。
快到出口时，父亲的残魂骨突然亮了，骨面浮现出个符号——是灵脉会的标记，旁边还有个警徽的印记，是刘俊杰的警号最后两位。“这是张副局长的藏骨地标记，刘俊杰把它刻在骨头上，怕你找不到。” 姚瑶指着符号说，“我爷爷的笔记里见过这个符号，说灵脉会用它标记‘养料骨’（用来喂养灵脉的冤魂骨）。”
手机突然震了，孟十娘的红色代码弹出来：“骨冢辨魂通关，下一关‘符楼解咒’，规则：子时前解开三层符楼的‘冤屈咒’，别信穿黑衫的人，他们是灵脉会的符师。” 青蓝光开始收，杜九娘抱着父亲的残魂骨，姚瑶跟在身边，手里攥着剩下的红绳：“下一关我还跟你一起，我爷爷的笔记里有解咒的方法，说不定能帮你——而且，我要查清当年我家的事，不能再被蒙在鼓里。”
刘俊杰的私信最后弹了次，仇恨值从35变成了29，字体很实：“符楼的第一层咒是‘记忆咒’，会让你看见我表白被拒的场景，别信里面的我，是孟十娘造的幻——你娘的粥谱第七页有解咒符，是她当年学的‘清忆符’。” 母亲的暖黄弹幕跳出来，裹着粥香：“丫头，把爹的骨抱好，别让青芒沾到，娘在符楼里给你温着粥，等你过来。”
青蓝光彻底退去时，杜九娘站在骨冢出口，怀里的残魂骨还温着，保温杯里的粥香没散。她望着远处符楼的轮廓，心里定了——有父亲的残魂骨、母亲的粥香，还有姚瑶的帮忙，下一关的符楼解咒，她不怕。手机屏幕暗下去前，她看见骨冢深处，泛青的白骨堆里，有个模糊的虚像，像刘俊杰，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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