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灯笼的光像揉碎的黄纸，飘在鬼市上空时，杜九娘先踩碎了满地的旧符。鬼市的路是青石板铺的，缝里嵌着半透明的残魂，脚踩上去凉得像踩在冥河冰上。两侧的摊位支着黑布篷，有的卖断齿的梳子，梳齿缠着长发；有的卖泛黄的账本，纸页上的字会慢慢变成冤魂的脸；还有的卖生锈的银镯，镯子在灯笼下泛着青蓝，刻着极小的灵脉符文——孟十娘说的“意识吸噬器”，就是这个。
“子时前找到‘灵脉钥’，别碰戴银镯的人，他们的镯子会缠你的意识。”手机里孟十娘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响，刚落，青蓝弹幕就涌上来，刘俊杰的私信先弹了：“鬼市的银镯人是灵脉会的傀儡，镯子上的符是‘锁魂纹’，碰了会让你看见最恨的记忆——我当年查案时来过，见过有人被镯子缠上，最后把自己的手指咬断了。” 私信末尾沾了个极小的粥碗图案，和母亲弹幕的标记很像。
杜九娘攥紧怀里的保温杯，里面的莲子粥还温着，热气透过布料渗出来，像母亲的手轻轻贴着她的腰。她往摊位深处走，第一个摊位前站着个老妇，穿灰布衫，手腕上的银镯晃得响，手里举着把木梳：“姑娘，买把梳子吧，能梳掉你头发里的冤气。” 木梳齿上缠着根黑发，像她高中时掉的那根——那天她和父亲吵架，摔了梳子，头发缠在齿上，父亲捡起来时叹了口气。
“丫头，旧物别碰，沾了残魂气，会勾你回过去的事。”母亲的暖黄弹幕突然跳出来，裹着点粥香，“银镯的光要是变青，就往后退，那是要锁你魂了。” 杜九娘刚后退半步，老妇的银镯突然亮了，淡青光顺着梳齿爬，黑发变成了青灰的魂丝，往她脸上缠。她赶紧摸出腕上的护魂符，符纸一亮，魂丝“滋啦”一声化了，老妇的脸扭曲起来，变成了个陌生男人的模样——是刘俊杰私信里提过的“灵脉会傀儡，会变你熟悉的人”。
往深处走，摊位更密了，有的摊位空着，只有银镯放在石台上，像在等猎物。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姚瑶追了上来，她的手腕上缠着红绳，手里攥着张黄符：“我爷爷的笔记里说，鬼市的灵脉钥藏在‘有活气’的地方，你娘的粥香说不定能引出来——但你别骗我，你爹要是真没坑我家，我就帮你。” 她的声音里还有点硬，却没了之前的恨，银镯摊位的光扫过来时，她赶紧把红绳缠紧，“这是柳家的护符，能挡银镯的光。”
杜九娘想起刘俊杰的私信：“姚瑶的红绳能暂时防银镯，你可以跟她一起找粥摊——灵脉钥在卖粥的摊位下，那是你娘的残魂在守着。” 她指了指前面飘着粥香的摊位：“我们去那看看，我娘生前总在粥摊藏东西。” 姚瑶点头，跟在她身后，路过卖账本的摊位时，摊主突然抬起头，手腕上的银镯亮得刺眼：“姑娘，买本账本吧，能记你爹的冤屈，记了就能忘。” 账本的封面上，奈何桥直播间规则破局的女主播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奈何桥直播间规则破局的女主播最新章节随便看！写着“杜父”两个字，是伪造的笔迹。
“别碰！这账本是意识陷阱，打开就会让你信里面的假账。”杜九娘拉住姚瑶，从怀里掏出真笔录，摊开在摊位前。真笔录上的朱砂墨突然亮了，淡红光压过银镯的青蓝，摊主“啊”地叫了声，缩回手，银镯上的符文淡了些。姚瑶盯着真笔录，声音轻了：“这字……真的是你爹的，我爷爷的账本上，他的字不是这样的。”
终于到了卖粥的摊位，摊位上的黑陶锅和母亲生前用的一模一样，锅下的火是淡黄的，粥香飘出来，裹着槐花瓣，和九娘保温杯里的味道一样。摊主是个模糊的残魂，穿碎花围裙，像母亲的影子：“丫头，要碗粥吗？喝了能暖魂。” 杜九娘递过保温杯，残魂往里面加了勺粥，“这粥能引灵脉钥，你把杯子放在摊位下的石缝里。”
她按残魂说的做，保温杯刚碰到石缝，地面突然亮了，淡光顺着石缝爬，拼出个三角符文——和粥谱上的一样。“灵脉钥在符文下面，挖的时候别碰旁边的银镯。”刘俊杰的私信又弹了，这次字体更实，“我当年在这藏过个盒子，里面有张副局长的照片，你挖的时候留意下。” 杜九娘用指甲抠开石缝，里面果然有个铜钥，钥齿上刻着“灵脉”两个字，旁边还压着个小木盒，盒面上有警徽的印记。
刚拿起铜钥和木盒，身后传来银镯的响声，三个戴银镯的人围了上来，银镯的青光缠成圈，往她身上绕。“快用粥香！银镯怕活人的粥气！”母亲的弹幕急得闪，杜九娘拧开保温杯，粥香飘出来，像暖线缠上银镯，青光瞬间淡了，戴银镯的人往后退，动作僵得像木偶。姚瑶也掏出柳家护符，符纸一亮，剩下的银镯人转身跑了。
“这盒子里是什么？”姚瑶凑过来，盯着木盒。杜九娘打开，里面是张旧照片，张副局长和个陌生男人站在鬼市摊位前，手里拿着个银镯，照片背面写着“灵脉会鬼市据点，银镯人编号07”。刘俊杰的私信跳出来，仇恨值从40变成了35：“张副局长当年在鬼市买过银镯，用来控制知道错案的人——这张照片是我偷偷拍的，没敢交给别人。”
手机突然震了，孟十娘的红色代码弹出来：“鬼市寻钥通关，下一关‘骨冢辨魂’，规则：子时前找到你爹的残魂骨，别碰泛青的骨头，那是灵脉会的陷阱。” 杜九娘把灵脉钥和木盒揣进怀里，保温杯里的粥还温着，姚瑶跟在她身后：“我跟你一起去下一关，我爷爷的笔记里有辨魂骨的方法，说不定能帮你。”
鬼市的纸灯笼慢慢灭了，青石板上的残魂也淡了，杜九娘往出口走，手里的灵脉钥泛着淡光，像颗小太阳。她知道，下一关要找父亲的残魂骨，会更难，但有母亲的粥香、刘俊杰的线索，还有姚瑶的帮忙，她一定能找到——离父亲的冤屈真相，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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