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的水像泼翻的墨砚，混着青蓝的诡光，在河床里淌成凝固的泪。杜九娘站在河岸边，鞋底沾的枉死城冷雾还没散，掌心的黑铁砂就突然发烫——是刘俊杰的残魂在预警，手机屏幕亮着，他最后那条“船夫的贿赂别信”泛着淡红，像浮在河面的冥纸。
“船来了。” 赵烈的声音沉得像河底的石，他指着雾里飘来的木船，船身刻满扭曲的符文，船桨划开的不是水，是层层叠叠的枉死者记忆碎片——有穿警服的人在哭，有穿旗袍的人在跑，还有个模糊的身影，像父亲当年入狱时的模样。青蓝弹幕突然聚成一行规则，是孟十娘的机械音在耳边响：“忘川规则二：拒船夫三贿，方得渡河符；受一贿，魂留河底喂灵脉。”
木船靠岸时，船夫的脸藏在斗笠阴影里，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姑娘，第一贿——冥币三叠，渡你快些过河。” 他递来个青布包，布角绣着半道柳纹——和姚瑶旗袍上的纹同色。杜九娘刚要伸手，掌心的黑铁砂突然刺得她指尖发麻，母亲的弹幕准时弹出：“钱脏了别碰呀”——是“九娘的粥”，字体里带着点急，像生前见她捡地上硬币时的语气。
“不用了。” 杜九娘后退半步，赵烈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指尖夹着张符纸，符角的浅灰封印纹亮了：“这冥币上有‘吸魂符’，碰了会被河底的灵脉机器人缠上。” 他把符纸往青布包上一贴，布包瞬间冒起绿烟，露出里面的冥币——每张冥币上都印着极小的“灵脉会”标记，和姚瑶扯下的旗袍布片上的纹一模一样。
船夫的斗笠颤了颤，船桨在水里划了个圈，河面浮起第二层记忆碎片：是30岁的刘俊杰，坐在警局档案室里，手里攥着张匿名举报信，身后站着个穿警服的模糊身影（肩章是副局长标）。青蓝弹幕里，刘俊杰的私信突然跳红，字迹比之前更淡：“第二贿是怀表，别碰表盖——里面有你父亲的照片，是吸魂的陷阱。”
果然，船夫掏出块旧怀表，表壳磨得发亮：“姑娘，第二贿——这表能让你见着想见的人。” 表盖没打开，却己经透出暖光，像父亲当年睡前看的那块表。杜九娘的指尖颤了颤，玉佩突然贴紧心口，母亲的弹幕又弹出来：“表针不走了，是坏的”——表针确实没动，停在父亲入狱那天的时间：下午三点十五分。
“表是假的。” 赵烈突然把符纸贴在表壳上，表盖“咔嗒”弹开，里面没有照片，只有几粒黑籽——是“吐真散”的药籽，和姚瑶茶盏里的一模一样。船夫的斗笠掉在地上，露出张没有五官的脸，是灵脉纳米机器人拼成的傀儡：“你们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赵烈的拳头己经砸在船身符文上，符文瞬间暗了半分。
河面突然翻起绿浪，李昀轲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第三贿从浪里浮出来——是张皱巴巴的纸，飘到杜九娘脚边。是匿名举报信的复印件，上面有“杜父涉嫌古董走私”的字样，落款处签着“刘俊杰”，签名的笔画歪歪扭扭，像被人按住手写的。青蓝弹幕里，刘俊杰的私信疯狂闪烁，字体淡得快要看不见：“是伪造的！我当年的签名不是这样——别碰纸角的绿墨！”
杜九娘蹲下身，指尖刚要碰到纸角，掌心的黑铁砂突然爆发出赤光，在纸上扫过——绿墨瞬间显出原形，是极小的灵脉机器人，正往她指尖爬。母亲的弹幕弹出七个字：“字歪了是假的”，和上一章的“粥凉了别喝”对应，母亲总用最浅的话，点最暗的陷阱。
“这证据是伪造的。” 杜九娘把纸往河里一扔，纸碰到水就冒起绿烟，露出里面的真字——是“灵脉会”的献祭符文。船夫的傀儡突然发狂，船桨往杜九娘头顶砸来，赵烈一把将她推开，符纸贴在船桨上，船桨瞬间碎成木片：“他是灵脉会的傀儡，河底有吸魂阵！”
河底的绿光突然亮了，无数根透明的线从水里冒出来，往两人身上缠——是灵脉机器人织的吸魂网。杜九娘突然握紧玉佩，掌心的黑铁砂赤光暴涨，和玉佩的暖光缠在一起，像两道小蛇，往吸魂网撞去：“刘俊杰的残魂，母亲的残魂……帮我！” 吸魂网瞬间被红光烧断，河底传来孟十娘的机械音，带着点怒：“竟敢破我灵脉阵！”
船夫的傀儡在红光里消散，留下半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灵脉会”的纹。木船的符文突然亮了，凝成张渡河符，飘到杜九娘手里。赵烈捡起令牌，指尖的符纸突然发烫：“这令牌是定位器，有人在前面等我们——是懂符文的人。”
青蓝弹幕里，刘俊杰的私信最后跳了条消息，灰色的ID旁，仇恨值从45跳到了40，像块慢慢融化的冰：“欧阳清瑶在前面的渡口等你们，她懂冥府符文——别告诉她，我帮过你。” 消息发完，手机突然弹出个临时好友申请，ID是“清瑶符文”，头像旁有个极小的封印符文标记——是欧阳清瑶，她终于来了。
杜九娘握着渡河符，和赵烈跳上木船。船桨自己划起来，河面的记忆碎片里，突然出现个穿素色道袍的身影，站在前面的渡口，指尖夹着张符文纸，符上的纹和城隍庙残镜背的“防魂吸”纹同源。赵烈突然说：“她是欧阳清瑶，道士后人，祖辈封印过孟婆残魂——刘俊杰当年的案，她或许也知道点。”
忘川河的水还在淌，青蓝弹幕像碎冰飘在船边。杜九娘看着前面的渡口，掌心的黑铁砂还留着刘俊杰残魂的温度，玉佩贴着心口，母亲的弹幕最后弹出来：“清瑶姑娘是好人，她的符能护你”——原来母亲早就知道，欧阳清瑶会来。船靠岸时，欧阳清瑶的声音冷得像河面的雾：“你们终于来了，灵脉会的人，在后面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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