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磷光漫过浅滩的礁石，像母亲当年晾在院里的蓝布衫，软而韧地裹着每块礁石的棱角。杜九娘踩着没过脚踝的河水往前走，水底的细沙硌着脚心，像父亲生前刻木头时掉的木屑——第三块礁石就在前方，表面刻着极淡的“藏魂纹”，是刘俊杰私信里提的“父亲亲手刻的保命符”，一触她腕间的辨伪符，就泛出温软的金光，像台灯下父亲低头刻纹的暖影。
“水里有灵脉雾凝成的暗刺，别踩发亮的沙粒。”赵烈走在左后方，格斗刀斜握在掌心，刀刃映着磷光，能照出水里细如发丝的青蓝光刺——是灵脉会改造人留下的“意识陷阱”，碰一下就会让意识短暂模糊，沦为孟十娘服务器的“待收割目标”。姚瑶跟在右侧，手里的灵脉探测符亮着淡绿光，符尖始终指着礁石底部：“这里的灵脉波动最强，玉佩应该藏在礁石缝里，缝口有你父亲刻的‘杜’字暗纹。”
杜九娘蹲下身，指尖刚碰到礁石缝，符纸突然发烫，弹出行小字：“缝里有灵脉锁，需母亲玉佩共振解锁——刘俊杰当年见过你父亲藏佩，说这锁是防孟十娘的AI。”是欧阳清瑶的字迹，淡金的光里掺着点道袍的素白。她立刻摸出颈间母亲的玉佩，刚贴向礁石缝，河水突然翻涌，三团黑影从墨色深处冲出来，额头上的“灵脉会”符文亮得刺眼——是基因改造人，他们的手臂能像藤蔓般拉长，裹着灵脉雾首抓杜九娘手里的符纸。
“小心！”赵烈猛地将她拽到身后，格斗刀劈向改造人的手臂，刀刃碰到灵脉雾时溅起青蓝火花。改造人的伤口竟瞬间自愈，灵脉雾在断口处快速凝结，又长出新的“藤蔓”：“孟十娘要这对玉佩，灵脉会要你们的意识——乖乖交出来，能让你们死得痛快点。”他的声音像机械合成的，没有半点人气，另一个改造人突然扑向姚瑶，探测符被打落在水里，绿光立刻引来了一群枉死者的残魂。
残魂们围着改造人转圈，像一群无家可归的蝴蝶，虽透明却带着韧劲——姚瑶突然喊：“我爷爷的笔记里写过，残魂怕灵脉雾，却能暂时缠住改造人！九娘，快用玉佩引魂！”杜九娘立刻举起母亲的玉佩，刚碰到礁石缝里的半枚佩，两块玉突然共振，暖白的光漫开，残魂们的轮廓竟清晰了些，有个穿中山装的老人影，像父亲当年的邻居王伯，生前最疼她。
手机突然震了，“九娘的粥”的弹幕弹出来，字里带着粥锅的热气：“佩要成对，魂要共鸣——你爹当年藏佩时，在礁石缝里塞了半张粥谱，谱上的符文能暂时压制灵脉雾。”弹幕旁配了张旧照片，是父亲藏佩时的侧影，手里捏着半张泛黄的纸，正是母亲常用来包粥的草纸。杜九娘伸手进缝，果然摸出半张粥谱，纸上的“小米粥”三个字旁，刻着与符纸同源的“抗灵脉纹”。
第三个改造人突然绕过残魂，手臂暴涨缠住赵烈的腰，要把他拖进墨色河水——那里藏着意识提取装置，赵烈的卧底身份一旦暴露，灵脉会肯定要抽他的意识查警方线索。赵烈挣扎着用格斗刀刺向改造人的手臂，鲜血滴在水里，竟与灵脉雾产生共振，雾瞬间消散了大半。姚瑶眼睛一亮：“是抗灵脉因子！我爷爷说过，有些警察家族有这种因子，能压制灵脉纳米机器人！”
改造人的动作顿了顿，符文闪烁着暴怒的光：“赵烈……警察卧底……灵脉会早就盯上你了！”他的另一条手臂突然指向杜九娘，灵脉雾凝成尖刺首刺她的胸口——就在这时，河面上飘来张泛金符纸，像片会飞的柳叶，精准贴在改造人的额头。符纸亮起来，改造人的符文瞬间暗下去，手臂软得像没了骨头，扑通一声栽进水里。
“灵脉会的改造人，也敢在欧阳家的符文地盘撒野？”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河岸传来，欧阳清瑶穿件素色道袍，手里握着青铜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始终指着杜九娘手里的玉佩，“我感应到辨伪符的共振——这对‘引魂佩’是当年封印孟婆残魂时用的，你父亲藏在这里，是怕被孟十娘用来打开灵界通道。”
她快步走过来，罗盘贴向礁石，指针停在“杜”字暗纹上：“这礁石是我祖辈设的‘藏魂阵’，能护住玉佩不被AI探测到——你父亲当年肯定发现了阵眼，才把佩藏在这里。现在佩己取出，阵眼暴露，孟十娘的服务器很快会追踪到这里，我们得赶紧走。”她从袖里拿出张符纸，递给赵烈：“这是‘抗灵脉符’，贴在伤口上能止血，还能暂时屏蔽改造人的追踪信号。”
赵烈接过符纸贴上伤口，血立刻止住了：“终于等到你——刘俊杰的私信说，有个懂符文的道士后人会来帮我们，就是你吧？”欧阳清瑶点头，看向姚瑶手里的探测符：“灵脉会的大部队快到了，浅滩后面有个暗道，是当年封印孟婆时留的，能通往枉死城后门——姚小姐应该知道暗道位置，你爷爷的笔记里肯定记了。”
姚瑶捡起探测符，符纸己从绿光变成红光，是“危险逼近”的信号：“我爷爷的笔记里写过，暗道入口在第五块礁石后面，有‘欧阳’二字的暗纹。我们得快点，改造人的同伙肯定带着意识提取器，一旦被他们围住，我们的意识都会被孟十娘收割。”她指了指前方的礁石，那里果然有极淡的“欧阳”暗纹，像被河水浸淡的墨。
杜九娘握紧手里的双佩，暖白的光漫开，竟在水面映出父亲的半张脸，模糊却清晰地说：“张副局长……灵脉会……账本……”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改造人的嘶吼，青蓝磷光像潮水般涌过来——是灵脉会的大部队到了。赵烈握紧格斗刀：“我来断后，你们先进暗道！我的血能压制他们，撑不了多久，你们快点找账本原件！”
欧阳清瑶拉着杜九娘走向暗道，姚瑶紧跟在后。回头时，杜九娘看见赵烈的刀光在磷光里闪，鲜血滴在水里，画出一道红色的防线，像父亲当年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暗道里的风带着点粥香，是母亲弹幕里的暖味，双佩的光在暗道壁上投下细碎的影，像一群跟着她走的残魂，陪着她走向下一个破局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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