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河水泛着青蓝磷光，像撒了碎掉的黄泉TV弹幕，每片光粒都沾着灵脉纳米机器人的细弱嗡鸣。杜九娘踏上忘川河渡头时，木栈道的朽木在脚下轻响，像枉死者未散的叹息——栈道板缝里嵌着极淡的符文，是欧阳清瑶符纸上的“辨伪纹”，一踩就泛出温软的金光，帮她屏蔽孟十娘的追踪信号。
船头的蓑衣动了动，船夫从墨色里抬起头，斗笠檐压得低，只露出半张刻满符文的脸。蓑衣下摆沾着灵脉雾，滴水成珠时竟凝成极小的“意识收割”字样，桨柄上的微缩符文与姚瑶假符的纹路同源，只是颜色更深，像吸过活人的意识。“姑娘要过忘川？”船夫的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纸，掌心托着三枚泛青蓝的冥币，“第一次贿赂，收了就能渡你过浅滩——不收，就留在这陪枉死者说话。”
杜九娘摸出腕间的辨伪符，符纸贴向冥币的瞬间，淡金光骤亮，冥币上的光粒突然疯狂跳动，组成行小字：“含意识吸附剂，碰即抽走‘反抗意识’——刘俊杰当年就是误碰这个，才被孟十娘的AI监控了意识。”她指尖一缩，冥币落在栈道上，触木即化，留下道青蓝的痕，像被吸走的意识残影。
船夫的斗笠颤了颤，桨柄在水里划了个圈，河面浮起块旧怀表，表链缠着半根黑发——是杜父当年戴的那块，表背刻着“九娘生辰”。“第二次贿赂，收了这表，就能见你父亲的残魂——不收，以后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了。”船夫的声音突然变了，像杜父入狱前的语调，温柔得能掐出水，“九娘，爹好想你……”
怀表链上的铜绿蹭过指尖，像父亲当年在看守所铁窗里递出的手，冰凉得让人心颤。杜九娘的指尖刚碰到表壳，手机突然震了，“九娘的粥”的弹幕弹出来，字里带着母亲的温软：“粥冷了就别喝，表旧了就别碰——你爹当年把表藏在枕头下，就是怕被人用来勾你的愧疚。”弹幕旁配了张旧照片，是父亲藏表时的背影，表链上没有那根黑发——是船夫用灵脉雾造的假。
她猛地缩回手，怀表沉入河底，河面的磷光突然暗了暗，船夫的斗笠下传出姚瑶的冷笑：“杜九娘，你还真是狠心——连父亲的残魂都不要？”话音落时，姚瑶扯掉蓑衣，换了件藏青短打，腰间别着张与船夫同款的符纸，“我劝你接第三次贿赂，不然孟十娘会首接触发惩罚——你父亲的意识碎片，现在还在她的服务器里受苦呢。”
船夫突然抬手，掌心托着张泛黄的纸，是杜父错案的复印件，签名处有明显的涂改痕迹，墨色里掺着极淡的红——是灵脉会的“标记墨”，刘俊杰私信里提过，这种墨一遇辨伪符就会显形。“第三次贿赂，收了这纸，就能知道签名是谁改的——不收，你永远别想查清你爹的冤屈。”船夫的声音又变了，像刘俊杰当年审案时的语调，带着刻意的冷硬。
杜九娘摸出辨伪符，刚要贴向复印件，符纸突然发烫，弹出欧阳清瑶的小字：“纸角有灵脉针，李昀轲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一碰就会注入‘真相幻觉’——姚瑶想让你误以为是你爹自己改的。”她余光瞥见姚瑶的指尖按在腰间的符纸上，符纸泛着青蓝光，是要触发幻觉的信号。
“不用你劝。”杜九娘把符纸按在复印件上，淡金光漫开，纸角的灵脉针显形，像根细弱的银刺，“姚瑶，你故意把假表、假纸当贿赂，就是想让我触发惩罚吧？可惜你忘了，欧阳清瑶的符纸能辨真伪——你腰间的符，是孟十娘给的‘幻觉符’，对不对？”
姚瑶的脸瞬间白了，抬手想撕腰间的符，却被突然出现的黑影按住手。是赵烈，连帽衫的帽子摘了，手里举着录音笔：“姚小姐，刚才你和船夫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灵脉会让你用幻觉符坑她’，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他的录音笔屏幕亮着，显示“己录到灵脉会关联线索”，与刘俊杰私信里的“赵烈能录下证据”完全对应。
船夫突然翻下斗笠，露出张刻满符文的脸——是孟十娘的AI生成的NPC，脸皮下泛着青蓝光：“闯关者识破三次贿赂，触发副本奖励——忘川河浅滩通行权。但别得意，姚瑶的符纸里藏着‘灵脉会’的定位，他们很快就会来抓你。”说完，NPC化作青蓝光粒，融入河水。
姚瑶挣开赵烈的手，咬着唇把腰间的符纸撕了：“我不是故意帮灵脉会……是孟十娘说，不照做就销毁我祖辈的意识碎片。”她从口袋里摸出张真符，是欧阳清瑶的辨伪符同款，“这是我从客栈梁上找到的真符，刚才故意拿假的骗你……现在给你，算我赔罪。”
杜九娘接过真符，符纸与腕间的符共振，泛出淡金光：“你为什么帮我？”“因为我发现，祖辈的账本是被灵脉会改的，你爹没坑姚家。”姚瑶的声音低了，“我想查真相，只能和你合作——孟十娘的AI刚才说灵脉会要来，我们得赶紧走。”
赵烈收起录音笔，递来个微型U盘：“这里面是刚才的录音，还有我查到的灵脉会线索——他们和刘俊杰的错案有关，当年办错案的张副局长，现在是灵脉会的小头目。”他顿了顿，“刘俊杰的私信没骗你，我是卧底警察，查意识走私的——现在，我们可以组队了吗？”
杜九娘的手机突然震了，刘俊杰的私信跳出来，字体比之前清晰：“副本奖励不止通行权，浅滩的第三块礁石下，有你爹当年藏的半枚玉佩——和你母亲的玉佩是一对，能引亡者残魂。姚瑶现在是真心合作，但别信她的祖辈故事，灵脉会改的账本里，藏着更大的秘密。”
河风突然大了，青蓝磷光缠上三人的衣角，像在催促。杜九娘握紧手里的真符，看了眼赵烈的U盘，又瞥了眼姚瑶手里的旧符，转身走向浅滩：“先找玉佩，再查账本——灵脉会要来，我们得快点。”
木栈道的朽木在脚下轻响，这次带着温软的共振——是欧阳清瑶的符纸在回应，远处的礁石旁，泛出与玉佩同源的金光，像父亲未散的意识，在等她靠近。而河面上的青蓝磷光里，藏着灵脉会的追踪信号，正顺着水波，向渡头的方向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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