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暂时搁置了成立“将作院”的念头,但让果果“时常入宫”的旨意却并非虚言。没过几日,皇后便派人送来请帖,邀将军府小姐入宫赏花。
这显然不是一次简单的赏花。唐临风心知肚明,这是皇帝希望通过皇后,以一种更温和的方式继续观察和接触果果。他无法推辞,只能精心准备,再三叮嘱果果谨言慎行。
皇宫御花园内,春光明媚,百花争艳。皇后端坐亭中,仪态万方,周围簇拥着几位贵妇和宫女。果果穿着得体的宫装,乖巧地坐在皇后下首,小口吃着精致的点心,回答着皇后温和的问话, mostly 是关于日常起居和读书习字,小心翼翼地避开任何可能涉及“格物”的话题。
气氛看似融洽,却透着一种无形的拘谨。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母后!母后!你看我抓到的大蝴蝶!”
一个约莫八九岁、穿着明黄色锦袍、头戴小金冠的男孩,手里举着一个纱网,兴冲冲地跑了过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他身后跟着几个一脸无奈、气喘吁吁的太监。
正是当朝太子——萧景琰。
太子殿下显然刚在花园里撒欢跑了一圈,看到亭中有人,尤其是看到一个从没见过、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顿时停下了脚步,好奇地打量着果果,脸上闪过一丝腼腆。
皇后笑着嗔怪道:“景琰,不可无礼。快来见过唐将军家的千金,果果妹妹。”
太子萧景琰这才放下纱网,整了整衣袍,努力做出端庄的样子,走到果果面前,一本正经地拱手:“孤…我是景琰。你就是那个…很会做好玩东西的唐果果?”
果果连忙起身,像模像样地回礼:“臣女唐果果,见过太子殿下。”她偷偷抬眼看了看这位太子哥哥,觉得他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
皇后见状,笑道:“好了,不必多礼。景琰,你带果果去花园里玩玩吧,别跑远了,仔细照看着妹妹。”
这显然是皇后的有意安排,让同龄人相处,或许能让果果更放松,也更能显露“真性情”。
太子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拉起果果的手就往外跑:“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刚发现的蝴蝶谷!那里有好多蓝色的凤蝶!”
孩子们跑远了,亭中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皇后和贵妇们继续闲谈,目光却不时含笑地追随着那两个在花丛中穿梭的小身影。
一开始,果果还有些拘束,牢记着爹爹的叮嘱。但太子萧景琰却是个活泼开朗、甚至有点话痨的性子。他完全不顾什么君臣礼仪,像个普通大哥哥一样,热情地给果果介绍各种花草昆虫,炫耀他的“宝贝”收藏(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和鸟羽),还笨拙地试图用纱网给她扑蝴蝶,结果把自己摔了个屁墩儿。
果果看着他狼狈又努力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点紧张感顿时烟消云散。
孩子们的天性很快融为一体。他们在草地上奔跑,在假山里捉迷藏,太子甚至偷偷带着果果去看他养在秘密角落的一窝刚出生不久的小兔子。
“这是我自己发现的!”太子小声又得意地说,“连母后都不知道!你可要替我保密!”
果果看着毛茸茸的小兔子,心都化了,用力点头:“嗯!果果谁也不告诉!”
玩累了,两人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锦鲤。
太子踢着水,忽然问:“哎,唐果果,他们都说你特别聪明,会做很多好玩的东西,是真的吗?”
果果立刻警觉起来,小声道:“没有…就是瞎玩的…”
太子却叹了口气,托着下巴,有些闷闷不乐:“真羡慕你啊。我每天都要读好多好多书,学好多好多规矩,一点意思都没有。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样,做出会自己跑的小车,或者…或者能飞起来的木鸟就好了。”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向往和好奇,没有丝毫试探或功利。
果果看着他真诚的、带着点委屈的表情,心里微微一动。她想了想,从随身的小荷包里(莫言先生允许她带的,里面是一些符合时代背景的小工具)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炭笔。
“殿下,”她小声说,“木鸟可能飞不起来,但是…我可以画一个纸鸢的图样,就是风筝,让它飞得又高又稳,像真的老鹰一样!还可以做个小的水车,放在池塘里,它自己能转哦!”
她避开所有现代术语,只用这个时代己有的概念,在纸上勾勒出一个改良风筝的骨架图和一个小水车的模型。
太子看得眼睛发亮,兴奋不己:“真的吗?太好了!你快教我!我们一起做!”
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讨论起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美好。
回府的马车上,果果的小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笑容。她对唐临风说:“爹爹,太子哥哥人挺好的,就是好像…有点孤单。”
唐临风看着女儿,心中百感交集。太子的友善和纯真或许是真的,但他背后的皇帝和皇宫,却远非如此简单。
这次入宫,似乎只是一个开始。果果的“奇思妙想”己经引起了太子的浓厚兴趣,而这份来自储君的友谊,未来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但至少在这一天,深宫之中,两个孩子度过了一个真正快乐的下午,留下了一段纯粹而明亮的回忆。
(http://www.220book.com/book/VK7W/)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