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霜,在社区办公室窗玻璃上画了层薄冰。
晨光透过冰纹渗进来,碎成点点金斑,落在摊开的宣纸上——《善诫》的墨痕还泛着光,红、白、褐、蓝西色藏在笔画里,像醒着的火。
米砚石握着竹笔,再蘸墨时,玛瑙石“七天咒”突然发烫。
红光顺着指尖缠上笔杆,墨锭在砚台里磨出的细响,竟和汴梁书房的晨钟有了几分像。
“还得再练一遍,让灵力更实。”他自语,笔锋落纸,“善”字刚劲,却藏着护人的柔。
江紫媄推门进来,手里拎着装备袋,白大褂上沾了点霜。
“警方说会展中心的暗哨都布好了,每个柱子后两个便衣。”
她把袋放在桌上,拉链拉开,露出测温枪、对讲机,还有包医用手套。
玛瑙石红光晃了晃,缠上她的手腕,像在打招呼。
米砚石抬眼,见她耳尖冻得红,从口袋里摸出暖手宝——是林晓雨昨天送的,裹着红布。
“拿着,拍卖会在废弃会展中心,没暖气。”
他递过去,暖手宝刚碰到她的手,玛瑙石红光就裹了上去,把寒意赶得没影。
“你也戴,”她把暖手宝推回去一半,“你手要握笔,冻不得。”
两人的手指在暖手宝上碰了碰,像触到了汴梁雪夜烤火时的暖。
昆石冰纹石突然亮了亮,冰蓝光漫过装备袋,扫过测温枪,又绕回米砚石手腕——像是在检查,又像是在记认。
“这石倒仔细。”江紫媄笑,指尖碰了碰昆石,冰蓝里藏了点暖。
“米叔!江医生!”
林晓雨喘着气跑进来,背包晃得厉害,里面的笔记本露了角。
“买家名单最后确认了,刘煌田没加新人,还是之前那几个老人——都被我们劝住了,不会去。”
她把笔记本摊开,纸上画着会展中心的草图,用红笔标了“刘煌田可能站的台”。
米砚石凑过去看,英德石褐纹突然显在草图上,顺着红笔标处画了个圈。
“他会在这?”江紫媄指了指圈里,“离后门近,方便逃。”
“嗯,”米砚石点头,笔在圈旁写“恶”字,墨痕里褐光一闪,“这字得在这用,才能困住他。”
林晓雨从背包里掏出个对讲机,递给他:“警方给的,教你用——按这个键说话,别按错成关机。”
米砚石接过来,盯着对讲机上的按钮,像看个新鲜玩意儿。
“这是‘掌中令’?”他问,手指戳了戳按钮,突然传出“收到请回答”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江紫媄和林晓雨都笑,玛瑙石红光晃得更欢,像在笑他憨。
“别笑,”米砚石脸有点红,“当年在汴梁,传令靠的是快马,哪有这玩意儿。”
他跟着林晓雨学,按了键说“收到”,声音透过对讲机传出来,竟有几分像当年在书院喊“到”的调调。
“对咯!”林晓雨拍他胳膊,“这样就行,别到时候找不到人。”
江紫媄检查急救包,把绷带、消毒液摆得整齐,突然停手:“刘煌田会不会带同伙?之前他绑晓雨时,带了两个。”
米砚石摸向腰间的昆石,冰蓝光凉了凉他的手:“带多少都不怕,西石在,还有警方——我们不是孤军。”
英德石褐纹在纸上扫过,显了个“三”字,像是在说“三个同伙”。
“那我们分工,”江紫媄把急救包拉链拉好,“我跟在你身后,你用《善诫》制住刘煌田,我帮警方看住同伙,晓雨在外面接应,别靠近。”
林晓雨刚想反驳,见江紫媄瞪她,只好点头:“行,我在外面,帮你们看有没有漏网的。”
米砚石把《善诫》折好,放进怀里,紧贴着玛瑙石。
西石的光透过布料渗出来,在他胸口映了个淡淡的西色圈。
“当年护玛瑙石,是为了文人风骨;现在护这人间,是为了你们,为了百姓。”他轻声说,像在对石说,也像在对自己说。
江紫媄听见了,指尖碰了碰他胸口的圈:“我们一起护,护到疫散,护到刘煌田被抓。”
《鹣鹣比翼》石粉光突然飘进来,缠上两人的手,像给了个无声的承诺。
林晓雨看得笑:“你们这石,比月老的红线还灵。”
窗外的霜渐渐化了,玻璃上的冰纹变成水珠,往下淌。
没人注意,窗下的树影里,有个黑外套的人缩着,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会展中心的照片,下面写着“江紫媄在办公室,米砚石练书法”。
那人摸出另一个手机,发了条消息:“目标在,可动手。”
消息发出去,他摸了摸腰后的绳子,眼里的光冷得像冰——是刘煌田的同伙,来盯梢,也来等机会。
办公室里,米砚石把对讲机别在腰上,又检查了一遍西石的位置:玛瑙石怀、太湖石左袋、英德石右袖、昆石腰。
“都在。”他说,像在报数,又像在给自己打气。
江紫媄帮他理了理外套,把露在外面的绳子塞进衣内:“别露出来,让刘煌田先放松警惕。”
林晓雨看了看表:“快到点了,警方说提前半小时过去,布控最后检查。”
三人往外走,米砚石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桌上的砚台——墨还没干,映着晨光,像汴梁的月色。
他心里突然定了:回不回北宋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要护的人,都在身边。
树影里的人,见他们走了,慢慢跟上去,脚步轻得像猫。
手机又响了,是刘煌田发来的:“别惊动,等他们到会展中心,再绑江紫媄——逼米砚石交石。”
那人回了“好”,把手机揣进怀里,跟着前面的身影,往会展中心的方向走。
风裹着寒意吹过来,他摸了摸绳子,眼里的光更冷——一场硬仗,要开始了。
米砚石走在中间,能感觉到怀里玛瑙石的暖,腰间昆石的凉,左右袋里太湖石和英德石的静。
他抬头看江紫媄的背影,白大褂在晨光里晃,像面小小的旗。
“紫媄,”他喊她,“等这事了了,我教你写米芾的字。”
江紫媄回头笑,眼里的光比晨光还亮:“好啊,我学‘善’字,学‘安’字。”
林晓雨在前面听着,偷偷笑,背包里的笔记本,还夹着她画的西石小像——红的暖,白的柔,褐的实,蓝的净。
远处的会展中心,像个沉默的庞然大物,立在路边。
警方的便衣己经在周围散开,像藏在暗处的盾。
米砚石握紧手里的竹笔,指尖沾了点墨——是刚才练笔时蹭的,还带着西石的光。
他知道,里面有刘煌田的阴谋,有等着他的“局”,但他不怕——有石,有她,有并肩的人,再险的局,也能破。
树影里的人,在会展中心门口停下,躲进旁边的废弃报刊亭,从缝隙里往外看。
他摸出绳子,在手里绕了圈,等着刘煌田的信号——绑江紫媄,逼米砚石交石,这是刘煌田最后的赌,也是他最后的机会。
风更冷了,吹得报刊亭的铁皮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混乱,敲着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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