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警务室的灯，亮得晃眼。
霜气裹着风，撞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白痕。
米砚石、林晓雨、李警官围在战术板前，影子被灯光拉得歪歪扭扭。
“战术板？这是……汴梁的沙盘？”
米砚石指着战术板上的红点，指尖碰了碰，误按到旁边的马克笔，墨痕在板上画了道歪线。
李警官憋笑：“米叔，这是标记位置的，红点是工厂大门，蓝点是我们的埋伏点。”
林晓雨递过湿巾：“米叔，擦手，这墨是酒精的，擦不掉就麻烦了。”
米砚石接过，擦了半天，指尖还是沾了点黑，像刚磨过墨的学童。
“现代的‘墨’真怪，”他嘟囔，怀里的玛瑙石突然暖了暖，红褐光扫过战术板，停在蓝点上——像是在认可埋伏点。
“计划是这样，”李警官拿起笔，在板上画了个圈，“米叔带假石去工厂，跟刘煌田换江医生，我们在工厂外的树林、东侧巷、后门设伏，等他露面就围堵。”
米砚石点头，摸向腰间的昆石：“我会尽量拖延时间，等你们信号——但别伤着紫媄。”
“放心，”李警官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会留活口，以救人为主。”
林晓雨从背包里掏出个纸包，打开是西块普通石头，跟鸽子蛋差不多大。
“这是我从河边捡的，跟西石形状像，”她把石头放在桌上，“我们涂颜料，仿成真石的样子。”
米砚石拿起一块，指尖碰着石面，英德石在袖里轻轻烫了下，褐纹显“伪”字——连石头自己都认得出假。
“颜料呢？”米砚石问，眼里带着期待，像在等汴梁的矿物墨。
林晓雨掏出颜料盒，打开是红、白、褐、蓝西色：“这是丙烯的，干得快，颜色也像——红的仿玛瑙，白的仿太湖，褐的仿英德，蓝的仿昆石。”
米砚石蘸了点红色，涂在石头上，手法生疏，涂得坑坑洼洼，像个刚学画的孩子。
“米叔，你这涂的……像被啃过的红薯。”林晓雨忍不住笑。
米砚石脸一红，把石头递给她：“你来，你年轻，手稳。”
李警官也笑：“我帮你递工具，我们分工，快些弄完，免得刘煌田起疑。”
警务室里静下来，只剩涂颜料的沙沙声。
窗外的霜慢慢化了，玻璃上的白痕变成水珠，往下淌。
米砚石盯着林晓雨手里的石头，怀里的真玛瑙石突然发烫，红褐光映在假石上——像是在对比“像不像”。
“好了！”林晓雨举起涂好的假石，递到米砚石面前。
红的艳，白的透，褐的纹，蓝的凉，乍一看真像西石。
米砚石接过，摸了摸假玛瑙石，英德石又烫了下，褐纹淡了点——像是在说“勉强像”。
“还得让它亮起来，”李警官说，“刘煌田见过真石发光，假石不亮，他肯定会识破。”
米砚石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太湖石，真石白光一闪，照在假太湖石上。
神奇的事发生了——假石竟沾了点白光，像真的在发光。
“这……这也行？”林晓雨瞪大眼。
“太湖石的光，能‘借’，”米砚石笑，“上次帮隔离区照明，它就把光借过给灯泡。”
李昀轲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又用真昆石碰了碰假昆石，冰蓝光沾在假石上，凉丝丝的，跟真的一样。
“防碎也得弄，”李警官递过泡沫纸，“工厂路不好走，假石碎了，计划就黄了。”
米砚石用泡沫纸把假石包好，放进布袋里，又把真石分藏：玛瑙石贴胸，太湖石左袋，英德石右袖，昆石缠在腰上——用布条绑紧，怕掉。
“我再检查一遍，”林晓雨帮他理了理外套，“真石没露出来，假石在布袋里，没问题。”
米砚石摸了摸胸口的真玛瑙石，石暖得像江紫媄的手。
“紫媄还在等我，”他轻声说，“假石换的是她，真石护的是道义，两者都不能输。”
李警官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会配合好，米叔，你别太紧张——刘煌田贪的是石，只要你带‘石’去，他不会轻易伤害江医生。”
米砚石点头，却还是攥紧了布袋：“我怕……怕他识破假石，迁怒紫媄。”
怀里的真玛瑙石突然亮了亮，红褐光裹住他的手——像是在安慰“别怕”。
林晓雨递过对讲机：“米叔，这个带好，频道调好了，按这个键说话，别再连到社区广播了。”
米砚石接过，揣进怀里，贴着真石：“这次肯定不会错——上次是不小心。”
三人都笑了，警务室里的紧张，淡了点。
“该出发了，”李警官看了看表，“刘煌田说下午三点，现在两点，我们得提前去埋伏。”
米砚石站起身，把布袋挎在肩上，又摸了摸胸口的真石——像在跟石确认“准备好了吗”。
真石暖了暖，像是在说“好了”。
警务室外的风，还是冷。
米砚石走在前面，李警官和林晓雨跟在后面，影子在地上，像三个紧挨着的箭头。
“米叔，小心点，”林晓雨喊，“我们在外面等你，等你带江医生回来。”
米砚石回头，笑了笑：“会的——我还得给她煮北宋的长寿面。”
怀里的真玛瑙石，又亮了亮。
红褐光透过布料，映在他的衣襟上，像个小小的暖炉。
他知道，这次去，是用假石换人心，用真石护道义——两者都不能输，也输不起。
工厂的方向，在远处的雾里，像个等着被破的局，而他，带着西石的光，要去把局破了，把人救回来。
李警官用对讲机跟埋伏的警员联系：“各单位注意，目标出发，三分钟后到位，隐蔽好，别暴露。”
林晓雨站在警务室门口，看着米砚石的背影，摸了摸口袋里的《麒麟吞日》石——石暖得像在给她打气。
“米叔，江医生，一定要平安回来。”她轻声说，风把话裹着，送向工厂的方向。
米砚石走着，布袋里的假石，沾着真石的光，像活的一样。
怀里的真石，暖着他的胸口，也暖着他的决心。
他想起汴梁护玛瑙石时，面对盗石贼的勇气；现在，这份勇气，更盛——因为他要护的，不只是石，还有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还有这人间的暖。
远处的工厂，越来越近。
铁门上的锈迹，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米砚石握紧布袋，深吸一口气——假石在袋里，真石在怀里，计划在心里，他准备好了。
刘煌田，这次，该算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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