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社区的木长椅染成蜜色，露水在月季花瓣上滚成碎钻，像汴梁春晨里落在奇石上的银珠。米砚石蹲在捐赠点旁，正用毛笔补填物资清单——昨天查假防护服时，清单被风吹破了角，他执意要重写，说“字要工整，才对得起捐物资的人，也对得起领物资的人”。
江紫媄坐在旁边整理药品箱，白大褂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的银镯子，阳光落在上面，晃出细碎的光。“慢点写，不用急，”她递过块干净的抹布，“笔杆沾了墨，擦一擦再握，不然会蹭到手上。”她的声音很轻，像落在宣纸的淡墨，温柔却有分量。
林晓雨正帮张阿婆调手机音量，忽然指着社区门口喊：“米叔！江医生！你们看，是刘煌田！他怎么来了！”
米砚石抬头，就见刘煌田拎着个黑色公文包，快步走过来，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像淬了冰。“这位米大哥，”他径首走到米砚石面前，语气带着刻意的亲热，“昨天你说我捐的口罩和防护服是假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是正经做生意的，怎么会捐假货？”
米砚石放下毛笔，站起身，衣襟里的玛瑙石“七天咒”突然变冷，凉意顺着掌心往上窜，淡青色的光从布缝里渗出来，裹着他的指尖，像在提醒“这人在说谎”。“误会？”他盯着刘煌田的公文包——包侧依旧露着那块假奇石，纹路的染料还泛着刺目的光，“昨天仓库里的假防护服，针脚歪歪扭扭，面料薄得像蝉翼，连防水涂层都没有，和你捐的假口罩是同一个作坊的‘手笔’，这也是误会？”
刘煌田的笑容僵在脸上，伸手要拍米砚石的肩，被米砚石侧身避开。“米大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他提高声音，想吸引周围居民的注意，“你说我捐假货，有证据吗？别是你自己不懂行，把真货当成假货了吧？”
“证据？”江紫媄从药品箱里拿出手机，点开昨天拍的假防护服照片，递到居民面前，“大家看，这是昨天在刘煌田囤货的仓库里拍的防护服，接缝处的线迹松垮，面料一扯就变形；这是正规医用防护服，三层防护，防水防菌，对比很明显。”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戳破刘煌田的谎言，“而且我们己经联系了市场监管局，他们正在查你所说的‘正经生意’，是不是假货，很快就有结果。”
周围的居民凑过来看照片，议论纷纷：“原来是假的啊！还好没领，不然穿了也没用！”“这人太黑心了，借疫情赚救命钱，缺德！”
刘煌田的脸涨成猪肝色，想辩解，却被林晓雨打断：“刘先生，你昨天送假口罩的时候，米叔就看出你的奇石是假的——汴梁的假石贩子都懂做旧，你那石头的纹路是染的，连最基本的包浆都没有，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连石头都是假的，你捐的物资能是真的？”
米砚石摸了摸衣襟里的玛瑙石，凉意渐渐退去，石身慢慢回暖，淡青色的光裹着他的掌心，像在认可“拆穿谎言”的举动。“刘先生，”他的声音沉了沉，带着北宋文人的风骨，“汴梁时，假石贩子骗走的是钱财；现在你用假物资，骗走的是信任，害的是人命——钱财能追回来，人命追不回来，你觉得这笔账，值吗？”
刘煌田被问得哑口无言，看着周围居民愤怒的眼神，拎起公文包就要走：“你们等着，我会证明自己清白的！”他走得又急又狼狈，连掉在地上的名片都没敢捡，像只被戳破壳的蜗牛。
张阿婆捡起名片，看了看上面的“某医疗器械公司总经理”字样，冷哼一声：“什么总经理，就是个骗子！还好有米大哥、江姑娘和晓雨姑娘，不然我们这些老人，早就被他骗了！”
米砚石蹲下身，继续补填物资清单，指尖握着毛笔，比刚才更稳了。玛瑙石的暖意透过布料传过来，像揣了块刚温好的玉，他抬头看向江紫媄，刚好对上她的目光——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像两片温柔的蝶翼。
“还好有你。”他轻声说，耳尖悄悄发红，“刚才他冲过来的时候，我怕他对你动手。”
江紫媄笑了，递过一杯温水：“我没事，有你护着我，还有它提醒你，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她指了指米砚石的衣襟，“你看，它又暖了，肯定是在夸你做得对。”
林晓雨凑过来，拍了拍米砚石的肩：“米叔，你刚才怼刘煌田的时候太帅了！像汴梁里为民除害的清官！以后我们再遇到他，肯定还能揭穿他的阴谋！”
米砚石喝了口温水，暖意从喉咙流到心里，和玛瑙石的暖融在一起。他看着眼前的居民，看着江紫媄温柔的笑容，看着林晓雨活泼的模样，忽然觉得，这穿越而来的日子，比在汴梁赏石更有意义——赏石是独乐，护民是众乐；奇石的暖是石魂的温，而与人相伴的暖，是人心的热，比任何稀有的奇石都更珍贵。
“以后我们多留意他。”米砚石放下水杯，重新拿起毛笔，“他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搞其他花样，我们得提前防备，别让他再害了人。”
江紫媄点点头，帮他把宣纸理平：“好，我们一起防备，一起护着大家——有你辨假的本事，有它的提醒，我们一定能守住这里。”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米砚石的衣襟，玛瑙石的光透过布料，映在她的指尖，像颗小小的太阳。
晨光渐渐变烈，社区里的居民陆续来领物资，米砚石的毛笔在宣纸上划过，留下工整的字迹，像在为这暖日里的守护，写下最踏实的注脚。而衣襟里的玛瑙石，始终暖着，像在默默承诺：只要他护着善，护着人，它就会一首陪着他，照亮这疫区里的每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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