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研开的金粉，轻轻洒在社区活动室的木桌上。米砚石蹲在桌前，指尖捻着那块带真石粉的假石碎片——水泥底子上的褐粉被阳光照得发闪，像撒在砚台上的金屑。他把碎片凑到鼻尖轻嗅，隐约有股的石腥气，不是假石的水泥味，是真英德石特有的“云纹香”。身上的蓝色志愿者马甲沾着点晨露，左胸的鹅卵石别针温得像块老玉，怀里的玛瑙石“七天咒”突然发烫，不是护民时的暖，是像触到真石共鸣的热，顺着指尖往心口钻，脑子里闪过段清晰的画面：北宋药仙谷的奇石圃，他蹲在块英德石前，指尖划过如云的纹路，石缝里渗出的露水沾在手上，凉得像冰。
“米叔！查到了！”林晓雨的声音撞碎晨静，高马尾上的粉色发绳晃得像团小火焰。她手里攥着张打印的奇石市场分布图，跑过来时怀里的笔记本差点滑掉：“我查了刘煌田的账本，他半年前在城西奇石市场买过块‘英德皱云石’，卖家说那石是真的，后来被他转卖了！”米砚石站起来，怀里的玛瑙石烫得更明显，他盯着地图上的红圈——城西奇石市场的“云石斋”，和脑子里闪过的奇石圃画面莫名重合。“去看看。”他的声音比晨光还沉，指尖碰了碰碎片上的真石粉，“石粉在引我们去那。”
江紫媄的白大褂身影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拎着个装着早餐的纸袋：“我陪你们去，”她把纸袋放在桌上，里面的豆浆还冒着热气，“奇石市场鱼龙混杂，我带了急救包，还有这个。”她掏出个小巧的防狼喷雾，塞给米砚石，“比你的毛笔方便。”米砚石接过喷雾，指尖碰了碰她的指尖，怀里的玛瑙石突然亮了点——褐红的石面泛着淡青的光，像裹了层薄纱，“你的石，今天很亮。”江紫媄笑了，伸手帮他把石塞回怀里：“是因为你快找到真石了，它高兴。”
三人往城西走，公交窗外的梧桐树像排站整齐的笔杆，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在米砚石的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影。他盯着手背上的光影，突然想起更多——北宋汴梁的奇石市场，他曾帮个老石农辨石，老石农说“真英德石纹如流云，透孔能穿线，假石画纹塞泥，一摸就知”。这段记忆太清晰，像刚发生过，怀里的玛瑙石轻轻颤了颤，烫意淡了点，泛出温温的青光。
“米叔，你记起真英德石的样子了？”林晓雨凑过来，指着地图上的“云石斋”，“是不是和你梦里的石一样？”米砚石点头，指尖在碎片上画着云纹：“真英德石透孔如星，纹路能透气，”他想起昨晚仓库里的假石，“刘煌田的假石，透孔是用钉子钻的，边缘还挂着水泥。”江紫媄递来杯豆浆，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等我们到了市场，让你的石帮我们辨真石。”
城西奇石市场藏在老巷里，门口的石狮子缺了只耳朵，像被岁月啃过。米砚石刚走进巷口，怀里的玛瑙石突然变冷，像触到冰碴——“云石斋”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那老头的石肯定能引真石，等拿到碎片，就能找到英德石了！”是刘煌田的同伙！米砚石把碎片塞进马甲口袋，示意林晓雨报警，自己则贴着墙根往斋内看。
斋里的货架上摆着排假石，最里面的柜台后，个穿黑衣服的人正拿着块假英德石比划：“刘哥说，只要拿到那老头手里的碎片，真石就跑不了！”他手里的假石纹路歪歪扭扭，石缝里的水泥还没干。米砚石刚要冲进去，怀里的玛瑙石突然发烫，泛出淡青的光——碎片在口袋里震动，像在和什么呼应。
“小心！”江紫媄拉住他，指尖碰了碰他的胳膊，“里面有两个人，我们等警察来。”米砚石点头，却见那黑衣人突然转身，手里的假石往门口扔来——目标是他的口袋！米砚石侧身躲开，怀里的玛瑙石突然炸出层青光，像条青纱缠上假石，假石“啪”地碎了，水泥渣溅了满地。
“谁在外面！”黑衣人冲出来，手里举着根铁棍。米砚石没慌，怀里的玛瑙石泛着暖光，他伸手一挡，铁棍“当”地撞在墙上，震得黑衣人虎口发麻。江紫媄趁机掏出防狼喷雾，对着他的脸喷过去：“我们己经报警了！”黑衣人惨叫着后退，却被突然冲进来的警察按住。
斋内的另个同伙想从后门跑，林晓雨及时拦住：“别跑！警察来了！”那人慌不择路，撞翻了货架上的假石，满地都是水泥碎块。米砚石蹲在碎块旁，指尖碰了碰块沾着褐粉的假石——粉粒和他口袋里的真石粉一样，“这石是用真石粉混水泥做的，”他抬头看向警察，“刘煌田肯定用真石磨了粉，掺在假石里。”
江紫媄走过来，帮他把碎片从口袋里掏出来——褐粉沾在碎片上，和斋里的假石粉完全一样。怀里的玛瑙石突然亮了，淡青的光顺着碎片往巷口指，“它在引我们找真石，”米砚石握紧碎片，“真石就在附近。”警察检查斋内的账本，发现页写着“英德石，转卖至市一院杂物间”的记录，“市一院？”江紫媄愣了下，“我昨天还去那送过急救物资！”
阳光从巷口照进来，落在满地的假石碎块上，像给这些无魂之物镀了层金。米砚石站起来，怀里的玛瑙石烫意渐退，泛出温温的青光。“我们去市一院，”他看着碎片上的真石粉，“真石在那。”江紫媄点头，帮他把碎片塞回口袋：“刘煌田的人肯定也会去，我们快点。”
林晓雨拿着账本，兴奋地说：“原来刘煌田把真石卖去医院了！难怪我们找不到！”米砚石没说话，指尖碰了碰碎片——石粉的腥气更浓了，像在召唤他。怀里的玛瑙石轻轻颤了颤，他突然闪过个念头：刘煌田不是转卖真石，是把真石藏在医院，用假石掩人耳目。
警车开在最前面，米砚石和江紫媄、林晓雨坐在后排。车窗外的老巷渐渐远去，米砚石盯着怀里的玛瑙石——褐红的石面泛着淡青的光，像条引路的丝带。他握紧石，心里突然踏实了：从汴梁穿越到这里，从只懂赏石的米芾到护民寻石的米砚石，这条路虽然满是荆棘，却比回北宋更有意义——因为有身边的人，有怀里的石，有要找的真石，还有这晨光里藏不住的希望。
车快到市一院时，米砚石怀里的玛瑙石突然变冷，像触到冰碴——医院门口停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车窗里闪过个藏青色西装的身影，是刘煌田！他也来了！米砚石握紧碎片，怀里的玛瑙石泛出冷光，“他在抢真石，”他的声音比车窗外的风还沉，“我们快点，别让他得手。”江紫媄点头，伸手帮他把马甲的拉链拉好：“别怕，我们一起护着真石。”
晨光洒在医院的白墙上，像幅刚画完的水墨画。米砚石推开车门，怀里的玛瑙石冷得刺骨，却带着股坚定的力量——真石就在里面，刘煌田的恶影也在，这场寻石护民的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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