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把社区服务站的玻璃窗晒得发烫，米砚石坐在靠窗的旧木椅上，指尖捏着块从医院后门捡的碎冰纹石——石面泛着极淡的蓝，像把汴梁寒窖的霜，藏在了这疫区的午后。怀里的玛瑙石“七天咒”温着，红褐石身的淡青光晕，把他摊在膝头的奇石图映出细亮的边，图上昆石冰蓝的纹路，似被石光浸得更鲜活了。
服务站的旧收音机里，正播着疫情防控的通知，声音混着窗外桂花树的香，像把现代的日常与北宋的记忆，揉成了团软的棉。他伸手，从帆布包里掏出本泛黄的纸本子——是林晓雨帮他装订的“新石谱”，第一页贴着他画的太湖月魄石，旁边用毛笔写着“色白透光，主照明，洞庭浅滩藏”；第二页是英德皱云石，注着“纹如云卷，主鉴伪，英德茶园镇”；第三页空着，只画了道冰蓝的弧线，是他记不清的昆石轮廓，纸边还沾着点上次画石时溅的墨痕。
蘸了点墨汁，狼毫笔尖刚触到空白页，玛瑙石突然颤了下，石光浓了些——像有谁在石魂里轻轻翻了页旧书，零碎的记忆突然涌上来。梦里的汴梁没有收音机，只有艮岳的石径，他蹲在块昆石旁，守石的老人递来杯热茶，茶碗是粗陶的，碗底刻着个“石”字。“此石性寒，藏于寒窖，能凝气止水，遇善则温，遇恶则寒。”老人的手指划过石上的冰纹，指腹的老茧蹭着石面，“你看这纹路，像极了汴河深冬的冰，冻得住漏酒的桶，也冻得住害人的恶。”
“米叔！新线索！”林晓雨的声音撞开记忆，她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上是张医院后厨的照片——墙角的消防柜旁，堆着些旧纸箱，箱角露出块泛蓝的石角，石面的冰纹像被冻住的波浪，和他梦里的昆石有七分像。“我问了医院的王师傅，他说那石是去年冬天清淤时捡的，放在后厨总让周围变凉，就算开暖气，消防柜的门把都冰手。”她把手机凑到米砚石面前，指尖点着石角，“还有还有，洞庭的李姐发消息，说那块白石头夜里亮得更厉害了，志愿者送完物资回去，光就暖得像小太阳！”
米砚石的指尖捏紧了狼毫，墨滴在纸上，晕开个小圈。玛瑙石突然冷了点——石面的温意淡了些，像触到了什么恶气。他想起昨天上午，在医院门口看到的那个穿黑夹克的男人，盯着他怀里的石头看时，嘴角勾着笑，手里捏着块假英德石，石纹僵得像硬纸板，和刘煌田上次露在口袋里的假石，一模一样。“是刘煌田的人。”他低声说，指尖划过手机里的石角，“他定是查到昆石在医院，想先下手——真昆石的冰纹里有活气，能随善念变柔，假的只会僵着，骗不了人。”
江紫媄端着两杯温水走进来，白大褂上别着个小小的石头徽章——是社区小朋友用黏土捏的，涂着红褐的色，像迷你版的玛瑙石，边缘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彩泥。“王师傅还说，后厨最近总丢东西，昨天少了箱消毒水，监控拍到个穿黑衣服的人影，个子高高的，和你说的那个男人很像。”她把水杯递给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里的碎冰纹石，石面的蓝晕突然亮了点，“你看这石的蓝，石魂穿越携石闯疫区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石魂穿越携石闯疫区最新章节随便看！和照片里的石角多像——说不定这就是昆石的碎片，被人碰碎了，在引我们找它的本体。”
米砚石接过水杯，指尖碰着杯壁的温，和怀里的石暖叠在一处。他把碎冰纹石放在玛瑙石旁边，两石相触的瞬间，玛瑙石又暖了——淡青的光裹住碎冰纹石，石面的蓝晕浓了些，像把汴梁寒窖的光，引到了这纸杯子旁。“当年在汴梁，我用昆石冻住过漏酒的桶。”他声音发哑，望着窗外的阳光，阳光里飘着点桂花的碎瓣，“那天也是这样的午后，酒窖的桶漏了，酒顺着缝往外淌，昆石突然发光，冰蓝的气把漏口冻住，连滴酒都没洒——现在它定是在冻什么危险的东西，比如燃气泄漏，或者……刘煌田藏的劣质防疫物资。”
江紫媄蹲在他旁边，手指轻轻点在“新石谱”的空白页上，指尖的温度把纸页焐得软了些：“我们今晚去医院后厨看看，王师傅说他值夜班，可以帮我们开门，还说要给我们煮姜汤——后厨的炉子一首烧着，正好暖着我们找石。”她抬头，眼里映着玻璃窗透进来的阳光，像盛着两小团暖光，“你画的昆石弧线，说不定到了那里，看到真石，就能补全——就像你的记忆，跟着石的痕迹，一点点回来，再也不会丢。”
林晓雨突然凑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块小小的鹅卵石，上面用马克笔涂着冰蓝色，涂得不太均匀，边缘还蹭了点粉色：“米叔，这个给你当‘寻石标记’！”她把石头放进米砚石的帆布包，包底还躺着上次张奶奶给的桂花糕纸，“我查了历史书，米芾当年寻石，都会带块相似的小石子，说能‘引石现身’——现在我们也试试，说不定昆石看到这个，就会发光回应我们！”
米砚石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阳光。他把“新石谱”叠好，放进怀里，和玛瑙石贴在一处——石谱的纸页蹭着石面，像把汴梁的石谱与现在的寻石路，缠在了一起。“走，”他站起来，拎起帆布包，包带磨得有些毛糙，是这些天送物资磨的，“先去给张奶奶送降压药，顺便问问她，有没有见过医院附近的‘蓝石头’——她在这住了几十年，连哪棵树是哪年种的都知道，说不定见过昆石，还和它聊过天呢。”
阳光斜斜地打在他们身后，把三个并肩的影子拉得很长。江紫媄走在中间，白大褂上的“安”字被阳光描得发亮，像把他的心意，晒得暖烘烘的；林晓雨蹦蹦跳跳地在前头，手里拿着寻石的清单，清单上记着李姐和王师傅的线索，字写得歪歪扭扭；米砚石走在最后，怀里的玛瑙石轻轻颤着，淡青的光透过粗布，映在他的衣襟上——像汴梁寒窖的冰光，像疫区午后的阳光，更像寻石路上，那点不会灭的亮。
路过医院围墙时，米砚石忽然停住脚——墙根的土里，嵌着块指甲盖大的小石，泛着极淡的蓝。他蹲下来，指尖刚触到石面，玛瑙石突然发烫，淡青的光顺着指尖漫到小石上，石面的冰纹瞬间清晰，像缩小版的昆石纹路。“紫媄，你看。”他轻声喊，江紫媄和林晓雨凑过来，阳光落在三个人的头顶，把小石的蓝晕映得更清——这石的纹路，和手机照片里的石角，像从同一块石上碎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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