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打在炮管上，簌簌作响。李刚攥着老吴手绘的布防图，指节因用力泛白——图上“破庙弹药库”“坦克隐蔽位”的红圈，像烧在纸上的火，映得他眼底发烫。情报里没明说的险局压在心头：一旦曲江大桥失守，粤北防线的侨援弹药、盘尼西林和过冬粮，就全断了供，前线弟兄们撑不过十日。
“营长，侨社送的‘黑疙瘩’都架好了！”老周的吼声从山坡顶传来。李刚抬头，只见松树林里架着西门迫击炮，炮尾都缠了两层褐色药包，旁边还堆着三具从未见过的武器——铁筒子架在三角架上，管口对着桥西公路，是侨社刚从香港运到的“火箭筒”。
“那叫巴祖卡，能打穿九七式正面装甲！”侨社青年阿明跑过来，手里提着弹药箱，“老陈说这是美国华侨捐的，专门用来揍鬼子坦克，射程一百五十米，贴脸打百发百中！”
话音未落，赵虎带着反坦克班气喘吁吁赶到，板车上的两门pak 36炮还带着霜气。“李营长，团部临时调了两门88高射炮！”他指着后面两辆卡车，炮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玩意儿平射打坦克，比反坦克炮还狠，一公里外就能穿甲！”
李刚眼睛一亮，当即扯开嗓子部署：“老周，你带迫击炮班占制高点，先用增程弹炸掉破庙两侧的重机枪掩体，再轰弹药库——记住，等火箭筒响了再炸，让鬼子顾头不顾尾！赵虎，你带反坦克班和火箭筒手，埋伏在公路拐弯处，鬼子坦克过弯必减速，这时候用88炮和火箭筒交叉打，别给它们反应时间！陈参谋，你带两个步兵班，绕到破庙后，见火光就冲进去，把没炸完的弹药全烧了！”
“明白！”众人齐声应和，脚步声、武器碰撞声在雪地里织成密网。老周亲自校准炮位，手指抚过炮管上的弹痕——那是上午打松井旅团时留下的，此刻他眼里燃着狠劲：“小李，把增程药包再缠紧点，今儿非得让鬼子坦克尝尝‘穿糖葫芦’的滋味！”
凌晨西点，桥西破庙突然亮起手电光，接着是坦克引擎的轰鸣声。李刚按住腰间的手枪，看见五辆九七式坦克排成楔形阵，碾着积雪驶出破庙，履带卷着碎雪，像五条咆哮的铁兽。后面跟着百余名步兵，扛着三八式步枪，缩着脖子往大桥方向挪。
“老周，等坦克过弯！”李刚低喝。
坦克刚拐过公路弯道，速度慢了下来。赵虎猛地挥手：“打！”
“咻——轰！”火箭筒率先开火，弹头精准命中领头坦克的炮塔，“哐当”一声，炮塔被炸飞，里面的鬼子惨叫着被甩出来。几乎同时，88高射炮轰鸣，炮弹穿透第二辆坦克的侧装甲，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抗战：1935当加强德械师师长 油箱瞬间爆炸，火光冲天。
“就是现在！”老周拽动迫击炮拉绳，“咻——咻——”增程弹拖着尾焰，首扑破庙两侧的掩体。“轰隆——轰隆——”两座重机枪掩体瞬间塌了，机枪声戛然而止。没等鬼子反应，老周又调转炮口，两发炮弹砸进弹药库。“轰！”弹药库被引爆，连环爆炸声震得雪地发抖，破庙的瓦片哗哗往下掉。
鬼子彻底乱了，剩下三辆坦克想掉头回撤，却被公路两侧的火箭筒和轻机枪压制。陈参谋带着步兵班从破庙后冲出来，刺刀寒光闪烁，见鬼子就捅。阿明和侨社青年扛着捷克式轻机枪，对着溃散的步兵扫射，子弹像割麦子似的，把鬼子成片撂倒。
第三辆坦克试图冲过大桥，刚上桥面，就被埋伏在桥东的步兵扔出的手榴弹炸断履带，瘫在桥上动弹不得。老周抓住机会，一发迫击炮炮弹精准落在坦克炮塔上，“轰”的一声，坦克变成了废铁。
最后两辆坦克见势不妙，想往树林里逃。赵虎扛着火箭筒追上去，在五十米处扣动扳机：“给我站住！”火箭弹击中坦克的发动机，铁兽瞬间熄火。里面的鬼子想开门逃跑，刚探出头就被步兵的步枪撂倒。
没了坦克掩护，步兵成了活靶子。有的跪地投降，有的想跳江逃跑，却被冰冷的江水冻得抽筋，挣扎着沉下去。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雪地上躺着鬼子的尸体和燃烧的坦克，硝烟混着血腥味，飘在江面上。
“营长，清点完毕！”陈参谋跑过来，脸上沾着血和雪，“击毁坦克五辆，歼灭步兵一百二十人，俘虏三十人，弹药库全毁，大桥完好无损！”
老周擦着迫击炮炮管，咧嘴笑：“这增程弹和火箭筒真管用，下次侨社要是再送，多要几样！”赵虎拍着88高射炮，得意道：“还是这大家伙厉害，一公里外就能揍穿坦克，比反坦克炮强多了！”
小王抱着小张的军装，走到李刚身边，眼里闪着光：“营长，咱们守住桥了，小张的军装没沾到血！”李刚摸了摸少年的头，望向大桥——木梁上还挂着积雪，却稳如磐石。江风拂过，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是侨社的补给车队到了，满载着弹药和粮食，顺着大桥缓缓驶来。
“守住桥，就是守住了前线的命！”李刚握紧拳头，目光投向远方的韶关，“鬼子想断咱们的补给线，没门！下次再来，还让他们有来无回！”
雪还在下，却盖不住阵地上的欢呼。士兵们和侨社青年互相击掌，笑声混着江风，传得很远。李刚知道，这只是一场小胜，但只要守住曲江大桥这条生命线，迟早能把鬼子赶出粤北，赶出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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