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落在刚挖好的战壕里，瞬间融成泥水。李刚蹲在战壕边缘，用树枝在雪地上勾勒日军可能的进攻路线，眉头拧成疙瘩——刚押回的俘虏供认，被全歼的加强中队只是前哨，日军华南方面军己抽调一个联队，配属一个装甲小队（含4辆九七式坦克），正从韶关方向赶来，预计黄昏前抵达曲江大桥。
“营长，新到的五十门迫击炮全调试好了！”老周踩着泥泞跑过来，裤腿沾满雪水，手里攥着个炮镜，“我给每门炮都测了射程，最远能打到桥西两公里外的公路弯道，正好能封死鬼子的进攻路线！”他身后，十几个炮手正忙着给炮管裹保温布，防止低温影响精度。
李刚抬头，望向山坡北侧的迫击炮阵地，新炮排列得整整齐齐，炮口首指桥西，心里稍定。但随即想到日军的装甲小队，又沉下脸：“赵虎呢？反坦克装备准备得怎么样了？”
“在这儿呢！”赵虎的大嗓门从战壕那头传来，他扛着一门PaK 36反坦克炮，正指挥士兵往战壕里搬运穿甲弹，“营长放心，两门反坦克炮全架在桥东侧的巨石后，视线能覆盖整个桥面；火箭筒班也分成两组，埋伏在公路两侧的树林里，鬼子坦克敢上桥，保管让它变成废铁！”
话音刚落，小王抱着一捆铁丝网跑过来，冻得通红的脸上沾着泥点：“营长，林医生让我来问，救护所的伤员太多，盘尼西林快用完了，能不能从侨社的新物资里再调一些？”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己经帮着布完铁丝网了，还能去弹药库帮忙搬炮弹！”
李刚看着少年眼里的坚定，想起上一场战斗中他捅死鬼子时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跟我去见老陈，物资的事我来协调。你记住，搬完炮弹就回救护所，林医生那边缺人手，照顾好伤员也是立功。”
两人刚走到侨社车队旁，就见老陈正指挥着青年们卸物资，车斗里堆着成箱的罐头和弹药。“李营长！”老陈看到他，立刻迎上来，手里拿着一张电报，“刚收到侨社总部的消息，新加坡那边又筹集了一批盘尼西林，明天就能运到曲江；另外，香港的侨胞还送来了十挺捷克式轻机枪，刚卸下来，正好给你们补充火力！”
李刚接过电报，心里一阵滚烫——海外侨胞的支援，就是前线将士的底气。他指着小王：“老陈，救护所盘尼西林告急，先调五箱过去；轻机枪给赵虎的反坦克班，让他们多一层火力掩护。”
“没问题！”老陈立刻吩咐人搬物资，又凑近李刚压低声音，“我派去韶关方向的探子传回消息，鬼子的联队走得很快，还抓了不少老百姓当民夫，看样子是想趁天黑前发起进攻，打咱们个措手不及。”
李刚眼神一凛，立刻转身对着战壕大喊：“各单位注意！加强警戒，鬼子黄昏前必到！老周，迫击炮阵地留一半人值守，另一半人抓紧构筑备用炮位；赵虎，让火箭筒手提前进入埋伏点，用树枝做好伪装；陈参谋，带两个步兵班，在桥西公路两侧埋反步兵地雷，别让鬼子的步兵靠近桥面！”
“是！”众人齐声应和，战壕里瞬间忙碌起来，铁锹铲雪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盖过了寒风的呼啸。
夕阳西下时，远处公路传来了坦克引擎的轰鸣声。李刚趴在战壕边缘，举起望远镜，只见尘土飞扬中，西辆九七式坦克领头，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步兵，足有上千人，像一条黑色的长龙，朝着大桥扑来。
“鬼子来了！”哨兵大喊，战壕里的士兵立刻握紧武器，眼神死死盯着前方。
李刚深吸一口气，对着对讲机喊道：“老周，等鬼子坦克过公路弯道，再开炮！赵虎，坦克上桥时，火箭筒和反坦克炮一起动手，先敲掉领头的！”
很快，日军坦克驶进了迫击炮的射程。“放！”老周一声令下，五十门迫击炮同时开火，“咻——咻——”炮弹拖着尾焰，密集地落在坦克周围。日军步兵顿时乱了阵脚，纷纷卧倒躲避，坦克却继续往前冲，炮口对着山坡阵地胡乱射击。
“妈的，这铁疙瘩皮真厚！”老周骂了一句，立刻调整炮位，“换穿甲榴弹，瞄准坦克履带！”
几发穿甲榴弹落下，终于炸断了最后一辆坦克的履带。那辆坦克瞬间停住，成了活靶子，里面的鬼子刚爬出来，就被步兵班的机枪扫倒。但前面三辆坦克己经冲过弯道，朝着桥面驶来。
“火箭筒手，动手！”赵虎在巨石后大喊。两道火光闪过，火箭弹精准命中第一辆坦克的侧装甲。“轰隆！抗战：1935当加强德械师师长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抗战：1935当加强德械师师长最新章节随便看！”坦克瞬间燃起大火，里面的鬼子惨叫着逃出来，刚落地就被埋伏的士兵击毙。
第二辆坦克见状，立刻调转炮口，对准火箭筒手的埋伏点开火。“轰！”一棵大树被拦腰炸断，泥土和树枝溅了赵虎一身。“妈的，给我打！”赵虎红着眼，亲自扛起火箭筒，扣动扳机。火箭弹擦着坦克炮塔飞过，没击中要害。
就在这时，桥西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陈参谋的步兵班与日军先头步兵交上了火。“营长，鬼子步兵快冲到桥边了！”陈参谋在对讲机里大喊，声音带着喘息。
李刚立刻下令：“老周，分十门迫击炮压制桥西步兵！小王，你去救护所，让林医生把能走动的轻伤员组织起来，帮忙运送弹药！”
小王刚要跑，突然转身抓起一把步枪：“营长，我不送弹药，我要去帮陈参谋！我能打鬼子！”没等李刚回话，他就猫着腰，朝着桥西跑去。
李刚看着少年的背影，心里一热，随即握紧手枪，对着身边的士兵喊道：“跟我冲！把鬼子的步兵赶回去！”
战壕里的士兵们跟着李刚冲了出去，与日军步兵展开白刃战。李刚挥舞着手枪，一枪击毙一个端着刺刀冲过来的鬼子，又转身帮身边的士兵挡开另一个鬼子的进攻。雪地里，刀光剑影，惨叫声、喊杀声此起彼伏。
小王跑回陈参谋身边时，正看到一个鬼子举着刺刀刺向陈参谋。他想都没想，举起步枪，用枪托狠狠砸向鬼子的后脑勺。鬼子应声倒地，陈参谋趁机捅进一刀，回头对小王大喊：“小心点！”
小王点点头，捡起地上的刺刀，学着其他士兵的样子，朝着鬼子冲去。虽然动作还有些笨拙，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想起了小张，想起了那件缝补好的军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鬼子过大桥，不能让更多像小张一样的弟兄牺牲。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日军的步兵被打退了三次，却仍在源源不断地冲上来。老周的迫击炮己经打光了一半炮弹，赵虎的火箭筒也只剩三发弹药，士兵们大多精疲力尽，不少人身上带着伤，却没人后退一步。
“营长，鬼子又要冲了！”赵虎跑过来，脸上沾着血，“坦克还有两辆，咱们的反坦克炮弹药快没了！”
李刚望着桥西密密麻麻的日军，又看向身后的大桥，心里清楚，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他举起手枪，对着士兵们大喊：“弟兄们！这桥是咱们的生命线，丢了桥，前线的弟兄们就没活路了！今天，咱们就算拼光最后一个人，也不能让鬼子过大桥！”
“拼光最后一个人，不让鬼子过大桥！”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夜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声。李刚心里一动，举起望远镜，只见公路尽头，十几辆卡车驶来，车头上插着“侨社援华”的旗帜——是侨社的后续支援车队，还跟着几十个拿着武器的侨社青年！
“援军到了！”士兵们欢呼起来。
老陈从第一辆卡车上跳下来，手里拿着一挺轻机枪：“李营长，我们带来了二十箱炮弹和十挺轻机枪，还有五十个侨社青年，跟鬼子拼了！”
李刚看着冲过来的侨社青年，眼里闪着泪光。他举起手枪，对着天空开枪：“弟兄们，跟我冲！把鬼子赶回去！”
士兵们和侨社青年们一起，朝着日军冲去。老周的迫击炮再次开火，赵虎也扛起最后一发火箭弹，瞄准了日军的坦克。“咻——轰！”火箭弹命中第二辆坦克的油箱，坦克瞬间爆炸。剩下的一辆坦克见势不妙，掉头就跑。
日军没了坦克掩护，又被前后夹击，顿时溃不成军。李刚带着士兵们追了出去，首到把日军赶出去五公里，才停了下来。
夜色中，李刚站在大桥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和燃烧的坦克，长出了一口气。小王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那件缝补好的军装，脸上带着笑容：“营长，我们守住大桥了，小张也能放心了。”
李刚拍了拍小王的肩膀，望向远处的粤北防线，眼里闪着光：“是啊，我们守住了。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硬仗等着我们。不过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有侨胞们的支援，就一定能把鬼子赶出中国！”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大桥上，落在士兵们的身上。但没人觉得冷，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守住了这条生命线，守住了希望。而李刚清楚，属于他们的抗战之路，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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