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堡的清晨，总带着硝烟未散的味道。
装甲营的训练场上传来履带碾压地面的轰鸣，十五辆Panzer IV坦克正在做协同战术演练。王大山探出坦克舱盖，扯着嗓子喊：“左三辆注意规避！右路梯队加速穿插！记住了，咱不是单打独斗的铁疙瘩，要跟步兵拧成一股绳！”
车长们的应答声此起彼伏，坦克在预设的“敌阵地”前快速变换阵型——前三辆呈品字形突破，后十二辆分成两组，分别向两翼迂回，模拟包抄日军步兵集群的战术。履带卷起的黄土里，几名步兵班班长正趴在地上记笔记，他们手里的本子画满了坦克行进路线和步兵掩护的点位——这是陈峰特意要求的“步坦协同手册”，每个班长都得背熟。
“师座来了！”有人低声喊。
陈峰穿着一身德军野战服，正站在训练场边缘，身边跟着赵刚和炮兵营营长老周。他看着坦克群流畅的战术动作，眉头微松：“这三天没白练，王大山把这群‘铁家伙’玩明白了。”
王大山听见动静，从坦克上跳下来，跑到陈峰面前立正：“师座！装甲营战术演练完毕，请指示！”他脸上沾着油污，眼里却亮得很，“您给的那本《德军装甲兵战术操典》，弟兄们都翻烂了，现在别说协同步兵，就是跟炮兵配合作战，也能玩出花样！”
“别骄傲。”陈峰拍了拍他肩膀，“关东军第2坦克师团可不是松井那支废物联队。情报说他们有120辆九七式坦克，还有30辆九五式轻型坦克，配属的步兵联队是满编的，手里有反坦克枪和工兵爆破筒。”
赵刚在旁补充：“老李刚从北平回来，说关东军这次是动真格的——第2坦克师团师团长宫本雄一，是关东军有名的‘装甲疯子’，当年在诺门坎跟苏军交过手，最擅长用坦克集群平推。”
老周搓了搓手，眼里冒光：“正好！咱炮兵营新到了8门Pak40反坦克炮，口径75mm，穿深比之前的37mm战防炮强一倍！宫本敢来，咱就让他尝尝‘铁棺材’的滋味！”
陈峰点头——这8门Pak40是他昨天用“系统积分”兑换的。系统界面显示，击败松井联队后，他获得了“首次击溃日军成建制联队”的积分奖励，加上之前的结余，刚好够兑换这批反坦克炮和500发穿甲弹。
“光有炮不够。”陈峰转身走向炮兵阵地，“宫本肯定会用坦克集群正面冲锋，想凭数量冲垮咱的防线。硬拼不是办法，得找个地方‘请君入瓮’。”
他指着远处的地形沙盘——马家堡以北十里有个“野狼谷”，谷口宽约两百米，往里走三公里后突然收窄，最窄处只有五十米，两侧是近百米高的陡山，谷底全是碎石和灌木丛，正好是打伏击的好地方。
“把宫本引进野狼谷。”陈峰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老周，你带4门Pak40藏在谷两侧山腰，距谷口一公里的位置，用伪装网盖严实了，没我命令不准开炮。”
“明白！”老周眼睛发亮，“等小鬼子坦克进了窄口，咱居高临下打，他们想掉头都难！”
“赵刚。”陈峰转向步兵营，“你带两个步兵连，伪装成防御部队守在谷口，故意露些破绽——把37mm战防炮摆在明面上，让宫本觉得咱反坦克火力就这点东西。等他坦克冲进谷口，你们就佯装溃败，把他们引到伏击圈。”
赵刚咧嘴笑：“这活儿我熟！上次打松井，咱就演过‘狼狈逃窜’，这次保证演得更像，让宫本那老小子以为咱吓破了胆！”
“王大山。”陈峰最后看向装甲营，“你的Panzer IV藏在谷后五公里的密林里，等日军坦克全进了谷，你就从谷尾进去，堵死他们的退路。到时候前后夹击，把这群铁疙瘩困在谷里揍！”
王大山一拍胸脯：“没问题！保证把谷尾堵得严严实实，一只老鼠都跑不出去！”
正说着，通信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师座！战俘营那边有情况！之前抓的那个日军炮兵中尉，说有重要情报要跟您说，还说……还说能帮咱对付宫本的坦克师团！”
陈峰挑眉：“哦？带他过来。”
片刻后，一个穿着战俘服的日军中尉被押了过来。他叫田中，之前是松井联队的炮兵观测官，被俘后一首低着头，今天却抬头挺胸，眼神复杂地看着陈峰：“陈师座，我知道宫本师团的弱点。我帮您，只求您……别杀战俘里的技术兵。他们大多是被迫参军的，懂机械、会修炮，对您或许有用。”
陈峰打量着他：“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信你？”
“因为我恨关东军。”田中咬牙，“诺门坎战役时，我哥哥是九七式坦克的车长，被宫本当成‘肉盾’派去冲锋，活活被苏军的反坦克炮击毁。宫本为了邀功，还说他‘英勇战死’——这种把士兵当耗材的人，不配当指挥官！”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了过来：“这是我偷偷画的宫本师团的坦克编队习惯——他喜欢把九七式摆在前面当主力，九五式轻型坦克在两侧掩护，后面跟着步兵和工兵。但他有个毛病：为了追求推进速度，坦克间距往往小于五十米，一旦中间的坦克被击毁，后面的就会堵在原地，形成‘铁疙瘩堆’。”
陈峰接过图纸，上面果然画着详细的编队阵型和间距标注，甚至标了工兵爆破筒的携带数量。他抬头看向田中：“你要是敢骗我，战俘营的所有人都得跟着受罚。”
“我不敢！”田中连忙道，“我可以去炮兵阵地当观测员，帮您校准炮击参数，只要能让宫本吃败仗！”
赵刚皱眉：“师座，这小鬼子会不会是诈降？”
陈峰沉吟片刻：“让他去老周的炮兵营，派人盯着。要是他敢耍花样，当场毙了。”他看向田中，“你最好记住，你的命，在你自己手里。”
田中连忙点头，跟着老周去了炮兵阵地。
赵刚看着他的背影，还是不放心：“师座，真信他？”
“信不信，打一仗就知道了。”陈峰收起图纸，“就算他骗咱，这张编队图也能参考——日军坦克编队向来死板，宫本就算再狂，也改不了这毛病。”
当天下午，前沿观察哨传来消息：关东军第2坦克师团己从天津出发，正沿津浦线向马家堡推进，先锋部队距野狼谷只剩三十公里，预计明天清晨抵达。
夜幕降临，马家堡的军营里却一片忙碌。
赵刚带着步兵连在野狼谷口挖了浅战壕，把37mm战防炮摆在显眼处，甚至故意让士兵在附近走动时发出“慌乱”的脚步声；老周带着炮兵在山腰挖了炮位，用树枝和伪装网把Pak40盖得严严实实，炮手们趴在炮位旁，借着月光擦拭炮管；王大山的装甲营则趁着夜色转移到谷后密林，坦克发动机熄火，士兵们嚼着干粮，连说话都压低声音。
狗蛋跟着赵刚的步兵连守在谷口，手里攥着刚领到的MP40冲锋枪。他旁边的老兵拍了拍他：“小子，明天见了坦克别慌，咱按演练的来——先扔手榴弹炸步兵，再躲进掩体，等信号枪响了就撤。”
狗蛋点头，眼睛却盯着远处的黑暗：“俺爹要是还在，肯定会说俺有出息了，能跟坦克打仗了。”
老兵笑了：“等打跑了宫本，你爹在天上看着，也得为你骄傲。”
凌晨西点，天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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